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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平安小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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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昵的话语和动作让顾影怜心头一颤,鼻尖莫名有些酸涩,水眸胀痛到落泪,吓得方清浅忙关切问:“嗷嗷怎了?是不是娘打疼你了?还是脚又疼了?”
说罢,又急忙扭头吩咐检查伤口的大夫道:“李大夫,烦劳您动作轻点,我家嗷嗷她怕疼的。”
李大夫忙不迭应了声,看伤势恢复不错,便让小药童去上药包扎,他自个儿又隔着丝帕给方清浅把脉。
“大夫,我娘亲怎么样?”是不是有喜了?顾影怜差点直接问出口,但还是压住了,神情有些焦急盯着把脉的李大夫。
顾影怜这么一问,方清浅心中也有些忐忑,不过她倒没问出口。
李大夫摸着脉搏,眼神微动,片刻后起身笑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虚,肝火旺,吃些去肝火补血的药便可。”
听到这话,方清浅微不可查叹了口气,月事一月多未到,她还以为是怀上了,没想到是肝火太旺导致的,若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顾影怜盼着弟弟,她何尝不期盼再生个一儿半女,给顾影怜作伴呢,将来顾影怜出嫁了,家里有个小子也能给她撑腰。且老夫人虽说没插手纳妾一事,那心底到底是盼着嫡长子,不过幸好她没得告诉老夫人,否则又得叫她空欢喜一场。
方清浅有些失落,但到底没表现在面上。
而顾影怜自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便有些呆愣,难道娘亲没有怀孕?那前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小产?
她自是听到方清浅的叹气,心底到底是怀了一丝希望,问:“娘亲只是气血虚、肝火旺吗?还有没有别的?”其实她是想直接问出口,但方清浅在这,她若问的太清楚了,指不定惹人怀疑。
李大夫道:“夫人身体安康,只需吃几副药便可。”
“只是这样啊?”
“好了嗷嗷,既然李大夫说了没事,那娘便没事的。”顾影怜失落的神色落在方清浅眼里,看的她异常难受,想来顾影怜也是很期盼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吧,只怪她肚子太不争气了。
方清浅心中叹气,让秋萍送李大夫出去,又见顾影怜难过的模样,安慰道:“嗷嗷,娘还有你呢。”
顾影怜唤了声娘,到底是有些不信:“要不咱们去请个太医瞧瞧?”
方清浅怔愣了一下,对顾影怜这个提议思索一番,正打算开口,又听顾影怜扯着她的袖子娇憨道:“娘亲,好不好嘛?”
其实,她是怕庶支三房白晓慧的手已经伸到国公府来了,而后面的计划要想顺利进行,少不得要除掉娘亲肚里的孩子,所以府里的李大夫便是她收买的对象之一。
“嗷嗷啊,娘真的没事。”方清浅怕顾影怜不信,只得道:“前些日子,老夫人请来常太医为你整治,还特地让常太医给娘看了一下。”
方清浅摇了摇头,按耐住心中的失落,强颜欢笑摸了摸顾影怜的手,“娘没事,娘还有嗷嗷呢。”
“娘亲……”顾影怜唤了声,伸手抱住方清浅,眼眶不知不觉便红了,哽咽道:“娘亲不哭,娘亲还年轻呢,总会有弟弟的。”
“嗷嗷。”方清浅拍了拍顾影怜的头,又安抚了几句,待顾影怜睡着时,才转身离开。
顾影怜睡了一觉,梦里光怪陆离,时而闪现前世的片段,让她呜咽出声,怨气冲天。
待醒来时,已然是夕阳西下,那明亮的霞光似乎还惨留着烈日的余热,透过花雕窗折射进屋。
顾影怜怔怔看了会窗外,三月风正暖,外头绿茵正浓,花气正香,缓了会才回过神,抹了把脸上干掉了泪痕,这才唤了声玉竹。
玉竹端着洗盆进来,用白棉丝帕浸了水,捏干了觉得温度尚可,这才将帕子递给顾影怜。顾影怜净了脸,将帕子递给玉竹,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启朱唇,发出宛若黄莺般娇软的嗓音,怪异问:“玉竹,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玉竹抿抿唇,小声说:“适才姑娘睡得正香,夫人身边的秋芙姐姐来话,说是请姑娘醒了之后,去趟玉回堂。”
“玉回堂?是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正瞧姑娘睡得香,便先派人去打听了一番。这才晓得缘由。”
玉竹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旁听才压低的嗓音道:“原是老夫人替姑娘求了平安符,回时见了血光。遇到那杀人不眨眼的劫徒,本来那劫徒贪财给钱便好,哪知小厮不睁眼,硬是不给结果惹得劫徒大怒,一刀砍了那小厮,害老夫人受了惊。”
顾影怜听得心口一跳,“那祖母可还好?”
玉竹道:“秋芙姐姐说老夫人回来后一直念叨着姑娘你,手里还紧紧握着给姑娘求的平安符呢,所以夫人希望姑娘你醒来去趟玉回堂,好好安抚一下老夫人。”
“祖母没事便好。”顾影怜松了口气,任由玉竹帮她穿戴好,又梳了个简便的流云发髻,带了朵淡粉色珠花,这才带着玉竹等人去了玉回堂。
因着脚伤不方便行走,玉竹便让人备了副软轿。顾影怜坐在软轿上,由小厮抬着轿子过了抄手游廊,又进了垂花门。所见亭台水榭,楼阁壮丽。边上繁花似锦,香气绕鼻,是春意盎然,蝶舞蜂飞,便是夕时也是美不胜收。
又见那假山屹立在碧湖水岸,时而鲤鱼跃起,时而水鸟憨鸣。水鸟闲暇,见众人经过便张翅高飞,溅起一摊春水。
顾影怜掀开白色牡丹花纹垂帘,瞧着美不胜收的风景,微微思索着。
前世这个时候,是母亲受了惊没了身孕,祖母并没有受惊。而这一世她没让母亲前去,常太医和李大夫都说母亲没有身孕,而祖母却受了惊,这是不是意味着是她改变了命运的轨道,让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顾影怜捏捏手心,不管如何,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绝不会放过那些个用心险恶的人。
“姑娘,到了。”玉竹出声提醒,和翠梅翠菊两个丫鬟搭手将她扶出轿子,半搀扶着顾影怜走进院子。
“大姑娘好。”才进院门,立在门口的两个蓝色袄裙的小婢便迎了上来,福了福身问候道:“劳烦大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小婢话刚落,春满便从屋里出来,福了福身子道:“大姑娘来了。”
春满是顾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其身份自然比一般的丫鬟要尊贵,故而站在门口的小婢福身行礼喊了个春满姐姐好。玉竹和翠梅翠菊因为扶着顾影怜,所以只是稍稍弯了弯身子。
春满自小跟在老夫人身边,自是守礼,见小婢问好,微微颔首,又对着顾影怜含笑道:“大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
顾影怜颔首,跟在春满身后走进屋。
对门口乃是金楠木雕芍药的木榻,榻上铺着罗汉薄垫,中间放置着一个小四方木兰花案,慈眉善目的顾老夫人正单手撑着木兰花案,闭目养息。
堂下摆放着四套梅花椅,左右各两,梅花椅中间是同套装的金楠木茶案,专门用来放置茶水糕点。
左边梅花椅上坐着方清浅,而右边的梅花椅上坐着便是顾影怜这辈子乃至上辈子最讨厌的女人之一,三房婶娘顾白氏白晓慧,也就是顾青茹的娘,顾影怜的三婶。
白晓慧一身翠绿色的荷叶裙,头戴一副祖母绿发饰,耳带珍珠坠吊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时不时闪过算计的光芒,鼻翼微挺,丹色薄唇微微上扬,面色红润有光,瞧着倒是一副富贵模样,但看在顾影怜眼中,却显得刻薄有余。不过,白晓慧本就是个刻薄的人,这番认为也没什的。
春满告知一声,顾老夫人方才睁开眼,挥手示意退下。
“祖母安好。”顾影怜行了个礼,又相继问候了方清浅和白晓慧,礼不得废,尤其是在顾老夫人面前。
“怜姐儿来了,脚伤还没好利索,快来祖母身边坐。”顾老夫人适才惊吓过度,这会看到最疼爱的孙女,才缓了神色,笑着朝顾影怜招手。
“祖母。”顾影怜糯糯喊了声,那声音娇软像糯米糊糊一样,甜的顾老夫人直应声。
“祖母,孙女可想您了呢,孙女整日待在房里母亲都不让出来,祖母也不来看看我,可叫孙女伤心呢。”顾影怜扯着顾老夫人的衣角,撒娇道:“祖母,您想不想孙女啊?”
“想,你是祖母的宝贝孙女,祖母自然想你念你了。”顾老夫人点了点顾影怜的小鼻子,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红黄小符袋,递到顾影怜面前道:“看看,祖母给你带什么来了?”
“是平安符。”顾影怜佯装惊呼一声,双手接过那小小的符袋,眼睛忽的有些酸涩。
“可欢喜?这是了尘大师开过光的,怜姐儿戴着便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顾老夫人拿过顾影怜手中的符袋,道:“来,祖母给你戴上。”
顾影怜低头,任由顾老夫人戴上符袋。握着xiong前的小符袋,顾影怜猛的抱住顾老夫人,往她脸上亲了一口,露着小虎牙笑道:“祖母您真好,孙女很欢喜呢。”
“孙女一定好好戴着呢。”顾影怜窝在顾老夫人怀里嬉笑,心中却感动的一塌糊涂。
前世,祖母也曾递给她一个小符袋,可是那时她气祖母没有照顾好娘亲,害得娘亲流产,又因为顾青茹的挑拨,与祖母生了隔阂,将她给的符袋丢弃。而后顾青茹得了祖母的喜爱,时常向她炫耀祖母给的东西,其中便有一个开过光的小符袋,此后她便越发不喜欢祖母,直到最后害得祖母郁郁而终。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她还真是傻,不懂得祖母的心,随意辜负祖母的爱。
看着怀里可劲撒娇的小孙女,顾老夫人眉眼间的慈爱尽显:“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康康我,康康我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