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是怎样炼成的》知南而上

5、第五章 黄泉

　　叶玄烨小心翼翼地将谢子岚安置在榻上，而一旁的林如月手握药瓶一动不动，只眼眶通红地盯着昏迷不醒的谢子岚。
　　“你还在犹豫什么！把药拿来！”
　　听闻此话，林如月上前走到床榻边，将手中丹药取出硬塞入谢子岚口中，然后悲怆开口道：“师兄，劳烦你抱着子岚，莫要让他伤害自己。师弟，你去烧些水来，待会儿要准备药浴。”话音刚落，就见林如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桌的药瓶。
　　“等着吧。”
　　“等什么？”叶玄烨意识到有些不对，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直到怀中昏睡过去的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血的颜色不似正常的红，却是中毒已深的暗黑色。谢子岚痛苦的低吟不断响起，口中的鲜血不要命地疯狂涌出。
　　林如月神经紧绷地看着呕血不止的谢子岚，时不时喂几颗补血丹，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的药整瓶倒入谢子岚口中。然后又是不停呕血，不稍片刻，血水就将床榻浸湿。
　　叶玄烨见此突然暴怒开口道：“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为什么不见好转反倒更严重了？”
　　“毒药。”
　　“你说什么！”叶玄烨倏地瞪大双眼，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林如月吞噬一般，若不是怀中抱着个人，叶玄烨怕是会当场拧断对方的脖子。
　　“他只能吃毒药！”林如月难过得闭上双眼，“子岚八岁的时候，被人下了永生，那可是永生啊！就连药王谷的人都束手无策，这些年我们想尽办法压制毒性，尽管如此，子岚依旧每半年就会毒发一次。”
　　“所以......他每次突然离开都是因为毒发对吗？”颤抖的声音从叶玄烨口中发出，想再问些什么却是哽咽难言。
　　“对！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每次毒发都是痛不欲生，只有以毒攻毒压制体内毒素，待两相抗衡完不再呕出黑血，方可再行药浴。药王曾言若子岚发作变得频繁，如若一直没有制成解药，那么子岚，子岚便没有几年可活了。”似是再也忍不住，林如月呜呜地哭了起来。
　　“师姐，师兄他，他还有多少时日。”站在门口的姬华听闻林如月口中所言，不由红了眼眶，“师姐，解药要如何制，你且告诉我，我日后定好好学，我想救师兄，我也想为师兄做些什么。”
　　林如月擦了擦眼泪，哑声开口道：“师弟有这份心，也不枉你师兄这般疼你。依子岚的情况来看，最多能撑两年的时间。这些年所需的药材我们基本已经收集好，只差一味，”似是想到什么，林如月突然眼神一暗，“虽只剩一味，但也是最难的一味。”
　　看着谢子岚口中不再呕出污血，林如月赶忙上前又喂了几颗归元丹，然后吩咐叶玄烨将其置于药浴之中，一个时辰之后，谢子岚方才安静下来，几人紧绷着的神经也得以松懈片刻。
　　“师姐方才所言，最后一味药敢问是何种？”
　　林如月叹了口气：“最后一味乃是黄泉，又名妖花，色如鲜血，吸食妖气而生，故而得此妖花之名。传说中妖王境内曾出现过大量黄泉，自妖王陨落后妖王境再不开启，这世间便也寻不得这妖花了。”
　　“妖王......妖王......好似在哪有听说过.”姬华喃喃自语道，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激动地大喊一声：“师姐！若是封印妖王之处是否可能寻得黄泉？”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以妖王的妖力，尽管被封印住对黄泉也是有影响的。小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妖王封印之地？”
　　见两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姬华窘迫开口道：“并不是十分确定，在我幼年时，爹爹在书房曾给我讲过先祖的故事，说姬家祖祖辈辈都是除妖师，曾在洛阳与各大世家合力封印过一代妖王，只是后来世事太平，到我们这一代姬府便再没出过除妖师，但先祖的事迹却有记载在案，供后人瞻仰。”
　　“洛阳，哈哈哈，竟是洛阳，我们遍寻各地，独独只洛阳随意盖过，却没想到......”林如月似是疯魔一般跌坐在地又哭又笑。
　　片刻后待整理好情绪，林如月站起身，一把抱住立于身旁的姬华，语气轻柔地开口道：“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师弟还真是我们的福星呢！”
　　不一会儿，林如月便放开了姬华，姬华有些窘迫地开口道：“师姐，你们是不是准备动身前往洛阳了？”
　　“过几日吧，待子岚好些了，我们便前往洛阳，顺便告知他兄长，也好多派些人手协助我们一同查探。”
　　“师姐，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
　　“当然可以！相信你大师兄也会很高兴的，我和你大师兄的家人都在洛阳，到时候也让他们见见我这可爱的小师弟。”
　　说着还伸手在姬华脑袋上轻拍了几下，“姬华，先去帮我把偏房收拾出来吧，我去熬药，你收拾好就让师兄把子岚抱到偏房吧。”
　　“是，师姐。”
　　不一会儿，姬华便将偏房整好，正要出声，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赶忙伸出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只见叶玄烨专注地凝视着椅榻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谢子岚，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抚上谢子岚的脸颊，最后食指停在谢子岚略微干涩的唇瓣上，片刻后，叶玄烨俯下身，轻轻地在上面印下一吻。
　　此时立于门前的姬华突然脸色爆红，逃也似地跑开了，差点就撞上前来送药的林如月。
　　“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碗药端过去吧，有几味药材不够用了，我去药圃采些药回来。”说着便直接将药碗递到姬华手中，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姬华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来到两人身边，略有些惊慌地开口道：“叶，叶师兄，这个，这个是给师兄喝的。”
　　“放着，你出去吧，把门带上，然后在外面候着”，之后没过多久，内室便传来叶玄烨清冷的声音。
　　“进来。”
　　待姬华推门入了内室，只见谢子岚依旧如方才一般，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将桌上的空碗拿起，姬华不敢久留，很快出去并关紧了房门。
　　看着手中的空碗，婉中没有剩一滴药液，但碗的一边却有药痕，不像是用勺子喂的，倒像是自己喝的。又想起谢子岚干干净净的衣襟，姬华似是意识到什么，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往上冒，脸颊被熏得通红，捂着脸飞快地逃蹿出去。
　　没走多远，姬华便想起自己最开始来找叶玄烨的初衷是什么，只得重新折返回去。
　　“叶师兄，旁，旁边的偏房已经收拾好了，你，你带着师兄过来吧。”
　　很快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谢子岚此刻双目紧闭，头歪靠在叶玄烨肩上，单手绕于其颈后，被叶玄烨双手横抱于怀中。叶玄烨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姬华便出了房门往偏房走去，姬华自是不敢再往前凑，便坐于院中待师姐归来。
　　半个时辰后，面色苍白的谢子岚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待看清是谁，谢子岚轻笑道：“怎地这次见着的是你，月丫头呢？”
　　叶玄烨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为何不告诉我？”
　　谢子岚定定地看了眼叶玄烨，突然笑着答道：“这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还需要大肆宣扬啊！再说我的命我知道，就算真的有一天......”
　　“闭嘴！”
　　许是被这一声吓到，谢子岚再不说话，只看着叶玄烨眼底的通红，又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你这种神情，有些新奇罢了。若是知道我吐几口血就能看见这种光景，那我一定早早地就告诉你。你平常都冷冷静静的，我就很想看看你这如霜的面容还能有什么表情，今日得以一见，真真死而无憾了。”
　　听闻此话，叶玄烨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子岚，半晌后有些颓然地开口道：“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你了，到头来却是什么都不清楚。”
　　“这有什么，就算亲如父子，也不一定什么都了解吧。再说就算你想，我还不想认你做儿子呢！”
　　见叶玄烨神情有所缓和，谢子岚复又笑着开口道：“我现在可是病患，所以日后你不许再找我打架，还得好好照顾我。诶！不许反驳，再怎么说论辈分你也是我师兄不是，照顾我是应该的！”
　　“好！”
　　“啊？”
　　“我说好。”
　　“哦。”
　　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谢子岚便想要起身，却被叶玄烨拦住。
　　“你该好好休息。”
　　“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瘫了，只要不运用灵力就好。”说着便迅速穿好鞋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