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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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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死亡,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只是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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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看着天花板,发了将近五分钟的呆,直到新一轮的刺痛传达到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她知道这是敌人在给她短暂清醒的时间,不至于让她在痛苦折磨下发疯,却又让她无法反抗清醒着承受下一轮的实验。
门开了,顾墨走进来,依然是暗灰色的作战服、长靴、白手套。
他看向简宁,目光里带着些深邃,夹杂着难辨的欣赏。
“告诉你个好消息。”顾墨倚在床边,视线牢牢地盯着她,“虫族女王被赛欧莱斯活捉了。”
简宁心头一震,屋里安静下来,她只能依稀听到自己艰难的喘息的声音。
好消息吗?
不一定。
“你...你不出兵?”声音里带着点点颤抖,她控制不住身体的痉挛。
顾墨好心情的低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虫族进攻伦卡的场面了。”
简宁身体一僵,这个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虫族联盟,至少在明面上他做的不错,而摧毁了雷达设施给了他一个更好的借口。
“炸毁雷达的同时进攻虫族大本营活捉女王,安塞在接受不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只能按兵不动,我们一直都在被动的接受你们的攻击啊,亲爱的小姐。”
早该想到的,在侦察到他们的在碎石带的战机时就该想到,引诱他们发现雷达只是一个局。
虫族和安塞的联盟本就不稳定,谁先宣战就意味着和伦卡正式开战,此刻虫族女王被活捉,大本营被毁,这群暴戾的虫族被激怒,没有后顾之后的它们会选择背水一战。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简宁平静下来,一定要做点什么。
“都说伦卡人人都是战士,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被逼入绝境后会做些什么。”顾墨淡笑。
“你觉得这样就算是绝境了吗?伦卡历时五千年,无数的敌人觊觎我们的资源,掠夺我们的能量,我们的敌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今,我们不过是碰到了又一个敌人罢了,绝境?我们从来不会恐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除了死亡,我们不会惧怕任何苦难。
顾墨低头看着她,他从没有怀疑过伦卡人的意志。
沉默了好几分钟后,顾墨的身躯忽然向前,附身贴紧她。
简宁不着一物的腰上忽然被人一搂,迎面撞上他暗金色的眸子,唇上一热——他在亲吻她。
简宁一怔,还来不及扣下牙齿阻止他火热的唇舌,男人抬起头,有气息喷在她的耳侧:“我突然想知道,伦卡和安塞的结合是否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顾墨低笑出声:“如果实在得不到精神力,兽族人和伦卡人结合后的基因会是怎样?”
简宁的心渐渐的沉下去。
顾墨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让简宁稍微的放下了心。
这个兽族人对自己有兴趣,不,对自己的精神力有兴趣,她清楚的知道。
顾墨起身,看着简宁眼里露出的倔强,颤抖的肩膀却又流露出来她并不像他看见的那么勇敢。
有趣。
简宁看着顾墨离开,紧攥的拳头松开,手里是最初从金发女人手里偷来的笔。
她不知道顾墨嘴里的话是玩笑成分多点还是认真的成分多点,但她知道,伦卡的时间不多了,一个种族去接受两个种族的攻击,其中一个还是拼死一战,伦卡的未来堪忧。
她要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逃出这里的机会。
旷阔的停机坪上,一艘艘战舰整齐的停靠在星球内的训练基地里。
对外开放的战事领域里,穿插着一艘艘虫族战舰,战舰降落靠稳后,舱门打开,下来一位和周围虫族外形格格不入的少年,金发碧眼,在一众虫子显得格外娇小,包裹在作战服里的线条却又矫健结实。
“殿下!”有人压低声音喊道,少年转头,白皙的面庞上五官俊秀明朗,少了那身作战服需要的狠戾。
来人正是法斯特。
夜以继日的战争依旧持续着,没了母亲护航的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在法斯特的认知里,虫族可以和人类共存的,而从战事开始后,母亲的一味进攻让他知道共存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他受邀来到安塞驻地商讨如今的战略,身后的虫族卫队长寸步不离,即使是同盟国,他们依然没有取得互相信任,这实在是个笑话。
“法斯特殿下,将军让我带您去战事医疗基地,您随我来。”穿着作战服的医师适时上前,为这位年轻的虫族殿下带路。
一行人来到实验室,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人。
床上的女人被特制的工具固定着手腕,脖子上固定着注射器,里面诡异的液体一点点注射在脖颈里,女人额头上沁出冷汗,打湿了额头的碎发,本该嫣红的嘴唇被死死地咬住,苍白的唇色映衬着苍白的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她是谁?”法斯特看着简宁,眉头皱起,他认得那诡异的药剂,那是能让人无限痛苦的东西,在折磨中激发基因潜能,更容易被提炼出实验者想要的东西。
“俘虏,伦卡抓来的精神力俘虏。”一旁的研究人员做出解释。
“将军吩咐,殿下如果感兴趣可以进去看看。”
法斯特皱了皱眉,看到里面的人在经过长时间药物的折磨后,短暂的清醒过来。
他停顿了片刻,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女人除了重点部位留了遮挡,其余部分雪白一片。
这雪白极大的刺激了法斯特的视觉。
简宁看着眼前少年慢慢红了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极小的笑。
法斯特感觉到热气慢慢的爬上了自己的脸,措不及防的看到眼前女人嘲弄的笑,猛地背过身去。
“你...就算你是俘虏,也该穿好衣服啊!”语气有点气急败坏,更多的还是羞窘。
“抱歉,容我说一句,你在窗口不是看的挺好的么。”简宁看着转过去的少年,无奈出声。
“我那时候没注意!”少年还是背对着。
“这种事又不是我愿意的。”简宁语气里带着无奈,对这处境的无奈,多了些落寞。
少年转身,刚好看到她失神的眸子。
谁又愿意做俘虏呢。
半晌,他脱下身上的作战服外套。
“对不起。”他低喃一声,将手上的作战服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