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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推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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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差距。
皇亲国戚于下九流。
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
皇亲国戚与下九流。
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和地下一粒沙子。
人人口中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典范完颜芜 自订婚消息传出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频繁出入茶院酒楼这种低俗的场合,和一群听着台上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听戏。
你说她要是真喜欢听戏也不尽然,不是什么戏都听,只是专等一个人出现。
有名生角秦滕天登场后,完颜二小姐叫好喝彩声比谁都要高,生怕台上的人听不见一样,时间一长这就有人开始说三道四。
说,完颜二小姐和秦滕天有不清不楚关系。
说,两人在完颜老爷子庆生贺时就勾搭在,一起给金家大少爷戴了绿帽,金家大少爷一直选择隐忍订婚,谁能知道这两人越来越放肆。
流言传来愈演愈烈,己经影响到了秦滕天日常登天表演。
毕竟看戏的的都是男人居多,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小白脸在台上表演。
秦滕天强撑将一出戏演完,在一片倒嘘声下台,完颜芜没眼力见跟上了去。
“先生…”
“完颜二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秦滕天将刚取下沉重头套砸在完颜芜脚前,吓得完颜芜后道半步。
“二小姐,我可是靠这个营生吃饭的,这几天场合你也是见到了,在这样下去我会没有饭吃的。”
完颜芜把地上头套捡起来,细心地整理好有些乱糟头归放置桌子上,面色不变:“好的,先生。”
第二日,完颜芜照常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金家大少爷来一同看戏,这下子可是热闹了,流言蜚语当事三人都聚集在一起。
“先生,您该登台了。”
戏院跑堂小孩过来提醒秦滕天到时间了。
“知道了。”
秦滕天脸上画着厚厚脸谱看不出神情,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台下的观众席正中,完颜芜嘴角带着笑和金家大少爷在说什么,金家大少爷低头在她耳边回应。
好一对佳偶天成佳人,依稀可以听见台下观众羡慕祝福。
“金家大少爷和完颜二小姐真是门当户对啊。”
“就是啊,只有门当户对的感情才会被祝福。”
……
秦滕天拽紧手里的布绸子,不爽地吐出一口气带着气登台表演,上台时还装作是和观众互动,特意扫一圈中间席外,很好,昨天说得话很有用,她现在跟其他普通观众一样。
淦,跟其他观众一样,这个结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怎么自己还是不高兴。
选好的戏曲都是自己经常唱的,哪怕是喝多都能唱上调。
前秦小啰开道,秦滕天摆好造型,擦,先后顺序错了。
开唱时小啰鼓点会敲三下,第一声是运气,第二声是提气,第三声是开唱,
好险开唱时自己没有掉链子,不过是气息略微有些小小不急,好在自己及时调整好音色才没有被观众发现,不过秦滕天状态没有调整好。
整场演出都是心不在焉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向一个地方瞟,心乱,烦躁。
“好,好,唱得真好。”
金家大少爷带头鼓掌叫,在场众人一愣,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配合他嗯一头雾水,今天这一场的演出简直就是糟糕透了。
“秦先生唱戏唱得真好。”
金家大少爷站起身来十分真挚的夸赞秦滕天,看他的表情与样子并不像是说出违心的话。
“余音寥寥三日,不绝于耳呀。”
“唱的不好听我也不能过来听,”完颜芜打出个手势,让身边的丫鬟把桌子收拾:“也不能传一些有的没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这名声再坏下去没办法嫁到金家了。”
听后,金家大少爷表情明显一变,立刻护妻:“这事儿简直就是子虚乌有,是在乱嚼舌根。”
“可不是嘛。”
完颜芜整理整理自己衣服,对着秦滕天一扬下巴:“但凡以后再有胡言乱语话出现,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完颜芜口中的“我们”,让秦滕天觉得无比的刺耳。
果真,其后日子里完颜芜照常来听戏,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了,那些流言蜚语就此停住。
不过,两人之间距离也没有先前那么亲近了。
终等今日,完颜芜又来戏园子后台。
“先生,你懂我对你的情感吧。”
隔着屏风两人对话,自那天以后秦滕天就在后台加上一道厚实屏风。
“我努力靠近你,你手一抬就把我推远。”
秦滕天长叹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完颜二小姐,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怎么来得不是一路人,我中意先生你,先生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无感。”
两字非常符合秦滕天冷面寡言性格,说出口后完颜芜一时语噎,半响带有哀求口吻说。
“先生,求你喜欢我好不好。”
而回应她的,只有秦滕天一句:“金夫人,您该回府了。”
完颜芜是伴随着大雨走的,雨很大,完颜芜没有打伞临走雨回家。
秦滕天把牙都咬碎了,强忍着没有去给完颜芜送伞。
自己常用的雨伞太寒酸了,配不上完颜芜。
两路人,不配——
连日大雨将京城河道里水都上涨,靠河而居的秦滕天老房子被淹了,房子垮塌前秦滕天和父母早就把都年迈爷爷奶奶背出屋外,没避免悲剧发生,但多病的爷爷奶奶受了雨气这病更严重了。
全家人只得借宿在一位亲戚家里,整天秦家双老都在愁容满面,想着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秦滕天表面洋装没事还鼓励逗乐他们,说起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只有秦滕天知道这船什么时候才能到岸呢,亲戚家也只是一般家庭,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能够救爷爷和奶奶,去问班主借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治病吃药的药材实在是太贵了,只能够吃一副,倘若药一天停 ,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秦滕天和父母商量,要把地契押出去换些钱财,母亲没说些什么,含着泪把房地契从自己怀中掏出来交给秦滕天。
我的世界连生存都是个问题。
“秦先生在家吗。”
门外的女声让秦滕天一震,是他不能再熟悉的女声。
“先生您搬到这里了,可是让我好找。”
完颜芜大大方方的走进小屋子,身后还跟着丫鬟,她们手里都拿着东西。
“天儿,这位是……”
突然出现身穿一身华服完颜芜让秦家人很陌生,他们不安聚集在一起,想一群弱肉食草动物在面对一只猛兽。
“我是……”完颜芜不经意间看一眼神色紧张秦滕天:“我是京城赈灾会的人,听闻有很多百姓因这场大雨受灾受难,特意带来慰问品的。”
说是慰问品,可带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秦滕天目前正需要的呢。
名贵稀有的药材,充足的米粮油,还有两袋装着满满的钱袋。
“这些钱和粮食朝廷特意拨出来一笔,再由我们其他人布施而成,药材是我小小的心意而已。”
完颜芜说的滴水不漏就跟真事似的,没有多逗留,也没有多说其他,东西放下人就走。
“我出去一下。”
秦滕天拿着雨伞跑出去,叫住了要准备上马车完颜芜。
“完颜二小姐。”
“若是感谢的话先生就不要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将兄长工作抢过来做,为得就是特意来看你。”
完颜芜说得真诚。
秦滕天喉头发紧,低头看见完颜芜小腿以下裙摆被雨水泡的烂,好看精致的绣花鞋上面的花色,因为雨水的缘故变成了另外一种惠普普通的颜色。
“在下,谢过完颜二小姐雪中送炭。”
“ 是应该好好谢谢我们家小姐,京城里的救灾会就那几个人,要救助的灾民那么多,估计跑到你家这水都退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能找到你家,我家小姐顶着大雨找了三四天,脚都磨起了血泡。”
“好了,就你多嘴。”
完颜芜制止身边丫鬟多嘴:“先生,过两日我会在送来药材,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过了两日,完颜芜派人将药材送到秦滕天手上,一直到爷爷奶奶病情好转稳定,一直到水势退去,秦滕天打算雇几个泥浆瓦工去重新建筑自己的老宅。
等到地方一看是傻眼了,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干的正起劲呢,见到秦滕天来了一位工头站出来。
“秦先生,保你这房子质量杠杠滴。”
“是谁让你们来的。”
“京城救助会的呀。”
秦滕天明白是谁授意,心里略微迟疑一下就接着问:“最近怎么不见完颜二小姐呢?”
“得了伤寒在府里躺着呢。”
工头把知道的全告诉秦滕天,完颜芜下令让府里的人来建筑秦家老宅,完颜芜受了伤寒已经卧床三日了。
心里的不安让秦滕天感到害怕,必须要赶快见到完颜芜,亲眼见到她现状,自己才能安心。
秦滕天偷偷潜入完颜府,根本不用四处寻找就能准确知道完颜芜在哪里。
京城女孩无不羡慕完颜府中绣楼,高祖特别开恩下旨仿照皇宫内玉宇木楼建成,矗立在完颜府后花院,完颜府后宅未出阁女眷都住在绣楼。
后来完颜大小姐出阁成婚,就剩下完颜二小姐住在绣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