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cheer up

2、阿森

　　阿森本名林木，因为木太多了，朋友就开始叫他阿森。在我眼中的阿森是一个可以玩、可以闹、可以把他当作垃圾桶把所有的不快倾倒给他的人。高郁说阿森是如此的优秀，体贴、细心、温暖，像阳光。
　　开始时不知为什么高郁会给阿森如此高的评价。但也就在我们决定成为朋友的那个月，我明白了:高郁在人前极力地宣布他对高郁的所有权，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高郁是他的。相对于此，我无所谓，谁喜欢谁是他们自己的事，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都无权过问。阿森好似不反对高郁在人前对他的一切反应，感觉他们有如此的关系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应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阿森宠着高郁，就像世上所有男生对他们的热恋女友一样，毫无理由，毫无节制，高郁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对高郁的无理取闹都觉得受不了，阿森还是一脸笑容的随着高郁折腾。看到我的受不了，熟悉他们的人对我说，像这样已是司空见惯。
　　我打心里崇拜阿森。
　　但在key的酒吧，高郁并不是每时都与阿森在一起的，这也让我有机会和阿森交谈。阿森谈起高郁时的口气不太像是恋人应该有的，像是在谈一个孩子，一个正在长大的孩子，一个对生活充满恐惧的孩子。阿森说，不了解高郁的人没有权利评论他对我做的一切。说话时的阿森吸着烟，烟雾缭绕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阿森与高郁的关系不是我们平时所见和所想的那样，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
　　阿森并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他只是一个不太对高郁发脾气的人。当然也有例外：在key的酒吧阿森是受女生欢迎的，当阿森与女生亲密，伴随而来的便是高郁的失踪，再出现的高郁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那时的阿森是怒不可遏的，他骂高郁是从头烂到底的死同性恋，高郁则是高扬着下巴，死盯着阿森，眼里有骄傲、挑衅和不安。我知道他怕阿森不要他，他也只怕阿森不要他，但他不愿和别人分享他，所以就这样任性着。
　　阿森从来不说他与高郁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朋友们也都不会问，我好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样暧昧的关系。
　　大学的课是无聊的，由于阿森的关系，我们把key的酒吧当作了栖息地，白天黑夜都在他那里。key和阿森是多年的好友，但是他对阿森和高郁的事绝口不提。我试着问了几次都被他笑着打断，他说，我们不应该想知道每个人的秘密，有些事是不应该被知道的。失败了几次后，我放弃了，key是铁了心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更好奇了。
　　有时在key的酒吧，阿森也会故意和女生亲密，看高郁气到涨红的脸。在一次醉酒后阿森对我说，他喜欢看高郁因为他而失去理智。
　　我问，是爱吗？很爱，然后看他对自己的在乎？
　　不是，阿森说，是喜欢，爱不是喜欢。
　　我不明白，但阿森没有解释的意思，我也就不好再问。
　　我们也许天生就应该是朋友，高郁从不反对我接近阿森，他从不觉得我会把他的阿森抢走，也许我是真的没魅力。
　　醉酒的高郁喜欢在阿森的怀里，阿森也喜欢高郁在他怀中。那时的阿森像看宝贝似的看着高郁，他说他喜欢这样的高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完全属于他的孩子。在阿森的潜意识里不想高郁长大，他依恋着没长大的高郁，这与他后来的表现完全不相似。
　　阿森说他喜欢着高郁，但不是爱。
　　我无语。
　　有一个女生走入过阿森的世界，她叫露露，很漂亮的女孩子，我都嫉妒。
　　拉着她的阿森告诉我和高郁他爱她，我看到高郁瞬间变换的脸和后来艳丽极了的笑，最后的沉默。阿森似乎不喜欢高郁如此的反应，他故意在高郁面前和露露亲密，最后的结局是key狠狠地打了阿森一拳，高郁同key翻了脸，直到此时的高郁都是向着阿森的，像极了维护男友的女孩子，拒绝相信着眼前的一切。我点着烟看着他们，只是看着他们。
　　以后一段时间阿森和高郁都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阿森还算比较有良心，他托人告诉我他与露露在一起。
　　我去找key，我不相信到了此时他还不告诉我他们之间的关系。Key还是笑着，在一杯红酒之后，告诉我，他见证过这场感情。
　　他说，阿森是这场感情的主导，而高郁是寂寞的，真正与高郁在一起的也就只有阿森，我们少年时阿森把高郁放在心上重要的位置，我们谁都不如高郁在阿森心中的分量重。当有一些事情发生时，阿森主动拥抱了高郁，他们成了最不像情人的情人，。当我们在长大，阿森开始分不清他对高郁的感情，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高郁爱着阿森，而阿森犹豫着不拒绝，两个人暧昧着，却又彼此心知肚明。
　　key喝光了杯里的酒，便摇摇晃晃得走了出去，临行前的一笑虚幻得美着。
　　阿森并没有和露露在一起而是和高郁，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起来很美，但是露露不这么认为，她尖叫着。
　　阿森有点慌忙的穿衣，拥着呆掉的露露走了出去，留我和高郁在一起。
　　再回来的阿森用我们那时年少的理由拒绝着高郁。
　　他们又同时消失在我们面前。一个月后，我们就又见面了，他们还在一起。
　　后来在一次醉酒后，阿森说，那时的高郁小小的，向我走来，走着就感觉很寂寞，我要保护他，我一直在保护他，可是到了后来我分不出自己只是想保护他，还是爱着他，他还是感觉着那么寂寞，像小孩一样任性着想掩饰自己的寂寞，我就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他，可是有时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必须得离开他。
　　你现在?
　　我不知道。
　　有些事我们太急于要一个答案或是给一个答案，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更不知答案应该是什么，或者原本就没有什么答案，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什么东西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