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鸿粒

57、第五十七章

　　我一边走一边忽想起，为何不问问那漫舞的魂魄，看到底是谁让她刺杀五王的呢？于是我停下折返，再一想她誓死不说的秘密，难道死后就能说吗？是去看五王，还是去问漫舞，是去看五王......
　　旭离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原地这样来来去去纠结着。
　　他先是站在一旁研究了一下我到底想干什么，当我最终决定去看五王时，他揪住我，道：“走。”
　　“去哪儿？”我楞模楞眼地问他。
　　“如若不去五王那儿，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问漫舞的魂魄，看到底是谁让她刺杀五王的。”
　　“那就去问。”
　　“可五王......
　　“死不了，看起来伤得虽重，但并不致命。”
　　“我，我刚才之所以纠结，是觉得漫舞死都不肯说的话，魂魄也未必肯说。”我呐呐有些不好意思道。
　　“总要试了才知道。”旭离说罢便走。
　　我随他跃上云端，回道那间囚室的上空，我祈祷漫舞的魂魄还没被无常拿走，还来得及挽回我的错。
　　然而囚室上空及方圆几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忐忑地望向旭离，同时自责刚才错失了时机。
　　“漫舞心意一了，便跟二位爷走，求求二位爷网开一面！”声音竟来自囚室，我大喜，正待进去，旭离却阻止我入内，他想偷偷在外面看漫舞想求那二位锁魂的无常，要了何心愿。
　　谁知黑白无常那二位大爷却在那儿拉着长脸做铁面无私状，任漫舞如何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只一味催促道：“快走，再不走就拿锁链锁了！本来还想给你留点儿体面的。”
　　漫舞见苦求无用，便不再言，默默跟了无常出来。
　　旭离急忙拉我退避。
　　漫舞出得房来，忽然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黑白无常的勾魂索在后面却如影随行地追了过去，旭离抬手推出一道罡风吹偏了勾魂索。黑白无常见没锁住漫舞，急忙追赶。
　　我们紧随其后，见漫舞竟然进了五王的书房。我大惊，以为漫舞还要去补刀，定要置五王于死地，于是不顾一切地跟进去欲待阻止，可是一进去便愣住了，但见漫舞只是颤抖着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五王苍白的睡颜。
　　然而，作为一只刚死的鬼，是摸不到实质物体的。
　　漫舞越摸不到，越依然徒劳地去摸，渐渐眼现绝望，手变慌乱，最后只站在那里，不时望着自己的手和五王无措。
　　不知为何，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自我眼中簌簌落下，许是我知道鬼是无法落泪的，那就由我来替她流吧。
　　饶是铁面无情如黑白无常见了也不仅动容。
　　“姑娘心愿已了，走吧。”白无常终于叹道。
　　黑无常默然上前拽起失了心的漫舞缓缓离去。
　　白无常忽然看向我和旭离，道：“刚才的罡风，我就不追究了。但还是要敬告二位最好不要妨碍无常办事。”
　　旭离拱手道：“事出有因，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白无常不再多言，径自去了。
　　旭离看着依然不管不顾哭着的我，头疼起来，不知道我又抽的哪回风，也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好。
　　他哪里知道，刚才的这一幕，其实是勾出了我所有对于爱，却不可得的痛。
　　爱不可得。
　　爱不可得。
　　让此时便离我那么近的你，却又离我那么远。
　　我告诫自己绝不能说出口，绝不能说出口，怕一旦出口，又吓得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