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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网络载入中…」
「已接入网络」
「与联合国脑科学研究所建立通讯…」
「您取消了操作」
这一切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呢。
溯源不到的罪造就了我们的使命，紧接着它给予我们无尽的绝望。
害怕被忘却，渴望被认可。
这样的我们…真的有资格吗？
我们…有资格拥抱希望吗。
“……。”
杰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灰暗的天空没有一丝色彩。
“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伊芙琳。”杰尔开口道。
索菲娅低下头，她的影子隐没在家具的黑影中。
“哥哥，就算去找她，也不会改变任何事的。”
“……。”杰尔默默地望着远处的景色，“我想…那之前至少做点什么。”
“…就算为了我们死去的伙伴，就算为了他们…做点什么也好。”
“总之…不要冲动哦，哥哥。”
阴影中的索菲娅，向着杰尔笑了笑。
“嗯。”
…
“索菲娅，注意身后！”
“收到~”
索菲娅举起枪，瞄准空中聚集的像素块。
既然希望无法拯救绝望，那就去与绝望战斗吧…直至不再有虚假的希望。
我要找到伊芙琳，然后破坏这个幻想计划…直至以后没有任何新的清除者！
杰尔暗自下定了决心。
…
“这一批的清除者剩余两人。”研究员翻动着文件，“分别为1号的杰尔·米琼和2号…索菲娅·米琼。”
“加快实验进程吧。利用数据流，引导周围区域的数据错误到他们所在的区域，加快他们的数据消耗。”伊芙琳笑了笑，“本轮实验结束后，我们就要寻找下一批清除者了。”
“主任…他们的路线很有目的性。”研究员皱起了眉。
“什么？”
“他们的目标似乎是…我们的研究所。”
…
“不行啊，哥哥。”索菲娅抬起手中的电磁枪，“感觉路上的数据错误…似乎都在向着我们而来。”
“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了。”杰尔握住索菲娅的手，在林立的高楼天台上奔跑。
…
「警告，非法闯入」
红光闪烁的研究所中，杰尔和索菲娅的轮廓被勾勒出来。研究所的警卫队全副武装，挡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杰尔阴沉着脸，“我要见伊芙琳·帕克。”
“立刻缴械投降！”
杰尔对着索菲娅使了个眼色，索菲娅回以一个笑容。障目的烟雾四处弥漫，索菲娅将装有麻醉子弹的枪对准了目标。
…
闪着红色警示灯的铁门被镰刀刺穿。四散的烟雾中，杰尔持着长柄镰刀穿过支离破碎的通道。
“……。”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仿佛是在迎接杰尔。
“…伊芙琳。”
杰尔抬起头，眼眸中透亮的蓝逐渐消失。
“欢迎你，杰尔。”
伊芙琳微微地笑着。
“让我猜猜…你来这里，是想杀掉我对吧。”伊芙琳张开手臂，“为了给伙伴们报仇，为了自己的复仇。”
“……。”杰尔冷冷地望着她，“…没错，就是这样。”
“那真的有用吗？”伊芙琳笑了笑，“正确理解幸福的人还将存在，歪曲幸福的人也将继续消亡。”
“没关系。”杰尔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反抗。”
“有趣。真想好好地和你聊聊，杰尔。”伊芙琳微笑着，“为什么你们就不能顺其自然地接受这社会的幸福与平等呢？”
“你是说这种扭曲的幸福吗？将尽好的东西展现给大家，将不幸福定义为有罪…这样的社会吗？”杰尔握紧了匕首。
“是吗，难道社会需要原谅破坏大家幸福平等的人吗？”
“人当然可以感到不幸。人可以为不公平而愤怒，可以为黑暗愤慨，甚至可以不追求大家所追求的事物。”微风吹起杰尔的短发，“人的情感本应无任何罪过，不是吗？”
“看来…你很想回到原来的社会呢。”伊芙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种人人都生活在不平等，人人都会受到心理问题的困扰的社会。”
“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叫做幸福吗？成为清除者的大家…只是因为质疑了幸福，便被解除了程序保护，于是不属于原来那个被保护着幸福平等的社会。”杰尔咬着牙，“这样的幸福…实在是太虚假了。”
“全社会的幸福是我们追求的最高目标，并且我们现在也全面实现了。”伊芙琳笑道，“大家能幸福地生活在平等的社会里，可你却想破坏这份和谐…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的罪过更大呢？”
“没错，你们不在意。你们不会在意人们心里的焦虑和迷茫，包括你们自己。你们甚至畏惧它可能带来的不幸灾难。”杰尔向前走了一步，“于是你们用不正确的处理方式，带来了口中的平等幸福。”
“处理掉一切不正确的思想，让错误的思想和罪恶滔天的犯罪者平齐。幸福的背后埋葬着数以万计不幸的思想。”杰尔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让大家相信…幸福就是正确，不幸福是彻底错误的。”
“……。”
“这样的处理方式真的正确吗？”杰尔咬了咬牙，“所谓正确的引导…就是这样的手段吗？”
“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与社会大义相悖的疯子而已。”伊芙琳的表情有些惋惜，“你代表不了大众，所以你不能理解。”
“…对不起。”杰尔摇着头，“我不能从这种虚伪的幸福中…体会到真正的幸福。”
“你也没有机会了，杰尔·米琼。”
杰尔的身后悄然升起巨大的眼球，它们的周围闪动着无数的乱码。刀与枪从虹膜中刺出，它们的目标是杰尔的心脏。
“还清楚自己的职责吗？杰尔。”伊芙琳笑道，“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
杰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刺穿的声音，带着血肉的撕裂声似乎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
“哥…哥……”
杰尔的世界，连带着身后索菲娅的笑容一起凝固成了黑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