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边缘》Terasy

31、30.无效使用 Null

　　警视厅。

　　“数据显示，本区域的社会幸福指数正持续下降，并且这个趋势还将延续。”一名警员翻动着文件，“我们对个人数据系统服务器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另外一名警员问道，“说不通呀……”

　　“起初是一位市民向我们反映，个人数据系统的每日图书推荐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书。他那时候一脸惊慌失措，想必这对他的影响很大。”

　　“都是些什么书呢？”

　　“很多，基本都是国家禁止发行和传播的。我大概看了一下，《美丽新世界》就是其中一本。”

　　“我觉得吧，虽然没看过这本书，但这个名字听着挺光鲜亮丽…我还以为它是赞扬社会的。”一位女性警员站起身来。

　　“要是知道是国家禁止发行的书，我是坚决不会看的。可不能因为这些书，而把国家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幸福平等弄垮。”

　　“不管是有人出于何种居心，我们都应该立刻采取行动。”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领导调整了一下话筒，“各技术部门立刻进行排查，对干扰市民幸福生活的犯罪者进行严厉打击！”

　　“收到！”众人的声音响彻大厅。

　　…

　　“今天是蒲公英行动开启的第二天。”琳走到课桌中间，“新闻已经开始报道相关影响了，我们必须得更加谨慎才行。”

　　“放心吧，关于程序的设计…我稍微用了一点能力。”爱德华握住杯把，“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找到我们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不安。”琳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但是…我不想再面对这样荒谬的解除理由了。大家都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统一的号召。”

　　“我们都会协助你的，琳。”杰尔握紧了拳头，“有什么事也是大家一起承担。”

　　…

　　“这是我们拟列出来的嫌疑人名单。”一名警员操作着遥控器，巨大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显示出来。

　　“…为什么没有东郊私立中学的？”一名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警员问道。

　　“事实上，我们碰到了一些技术问题。”警员答道，“我们在东郊私立中学检测到多个动态ip。可以说东郊私立中学的嫌疑最大，但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具体嫌疑人，可能要进行全校排查。”

　　“全校排查太费时费力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站起身来，“还能不能缩小范围？”

　　“技术部那边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目前正在对信息进行大规模清理。”警员皱了皱眉，“总之，这次的对手不好对付啊。”

　　…

　　「今天社团活动暂停。」

　　杰尔犹豫了一下，然后关闭了收件箱。信息的发出者是琳·西德尼，她的头像是一只蝴蝶，此时已经变成了灰色。

　　真的没事吗…琳。

　　杰尔走向教室的窗户，学校的大门口正停着一些警车，进出的学生似乎正在被审查。

　　…

　　“人还没有抓到？”一位领导似乎带着些怒气，“全校的老师都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现在正在做学生的检查工作。”一名警员扶了扶眼镜，“老师和学校工作人员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

　　“也是，我觉得以学生的能力，大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领导犹豫了一下，“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

　　琳拿起专辑旁边的试听耳机，大大的圆形海绵遮住了她的双耳。一旁的展示牌上粘着海报，上面画着一位短发医生模样的人，她举着伞，透过满是雨滴的玻璃望向纸外的人们。

　　这是一首纯音乐。旋律缓缓地从耳机里流出，钢琴的步伐带上了一丝忧伤。琳慢慢地闭上眼睛，直到最后一声钢琴陷入沉寂。

　　“……。”

　　琳从余光瞥见了CD店的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些看起来很可疑的人，他们似乎向店员调查着什么。她放下耳机，利用层层叠叠的货架隐藏着自己的身影。

　　“…请问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买过cd？”

　　“可疑？”店员挠挠头，“我们店装了幸福指数监测装置，最近的顾客社会幸福指数都很正常。”

　　“现在方便检测一下店里的顾客吗？”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没关系，我们警方会谨慎处理的，绝对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

　　琳转过身，望向CD店的后门，那里似乎写着“暂停使用”。…不过现在离开的话，肯定会遭到他们的怀疑。

　　“小姑娘，站住。”

　　身后传来了严厉的声音，琳的瞳孔骤然缩小。

　　“为什么你的幸福指数是‘读取失败’的状态？”琳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

　　“这…这个…”

　　“……抱歉。”身后的目光平息了些，“你应该是脑科学研究所的特派‘清除者’吧，难怪。是我们判断失误。”

　　“…嗯。”琳没有理会警员接下来的话，而是穿过他们的身旁快步走出了门。

　　努力平复着狂颤的胸口，琳使劲做着深呼吸。

　　还来得及，没关系的。

　　…

　　「我们继续跟进之前的事件。…请市民对个人数据系统的异常保持警觉，及时举报。警方正在全力搜查嫌疑人中。幸福是大家的权利，不要让不法分子有机可乘。」

　　早间新闻结束了，大屏幕切换成了一些广告。

　　“琳。”旁边的同学凑了过来，“你在写些什么呢？”

　　“日记。”琳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盯着纸奋笔疾书。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云彩。

　　…选择纸的原因只是如果用个人数据系统的记事本记录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查到。

　　“嘿，你听说了嘛，最近发生的那件事真可怕。个人数据系统貌似被黑客攻击了，据说有些地方还因为这件事发生了暴.乱…”

　　“那真可怕呢。”

　　“呃…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琳并没有心思回答同学的话，只是执着笔不停地写着。

　　…

　　「今天的社团活动也暂停吗？琳。」收件箱里，索菲娅的头像不断地闪着。

　　「…对的。」琳的手指在虚拟的键盘上移动，「这段时间大家都注意安全吧。」

　　「有什么事千万要和大家说哦，琳，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琳笑了笑。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