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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无生,固无死。
“橙刀,为什么突然想起给我们打电话了?”话筒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呢。”
散落的樱花到了将要消逝的一刻,便走向生命更替循环的尽头。生命即涅槃。
记忆的界限正在不断模糊。曾经的痛苦、相遇的快乐以及自我的诘问,它们就如同我眼前飘零的樱花那般…走向了轮回。
“橙刀?”琳放慢了脚步,“你今天的头饰很漂亮呢。”
“嗯,多谢夸奖。”
“橙刀姐!放学了记得来社团活动哦~”身后的索菲娅朝自己招手。
“好的。”
这座城市开始步入秋天,干燥的空气变得有些清冷。火红的枫叶在空中打转,它们顺着重力坠下,融入满地干枯的黄叶。
有些褪色的指尖攀上了亮橙色的寄生体,它们荧荧地发着光,似乎想要照亮自己。橙刀摇摇头,将它们收回了袖子。
“我把之前的秘密路线总结了一下。”橙刀放下手中的文件,“如果你们要去联合国脑科学研究所的话,说不定能用的上。”
“我觉得伊芙琳肯定藏着什么秘密。”爱德华将手搭在椅子背上,“放心,我肯定要把他们的秘密全部找出来。”
“话说回来,这个研究所的信息真的很难找到。”杰尔展开全息投影,“我已经换了很多渠道了。”
“没关系,这个就交给我吧。”琳摘下耳机,“图书馆有更大的搜索引擎,看来我要稍微使用一下能力了。”
“……。”橙刀沉默着。
“对了,橙刀姐,我们待会一起去吃海底捞怎么样?”索菲娅比了个剪刀手。
“好呀。”橙刀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杂音,“对了,如果实在爽约了…可不要怪我哦。”
“哪里哪里,橙刀姐肯定会守信用的。”索菲娅撑着脑袋,“换□□德华,我才不相信他…”
“嘿,你这话过分了……”爱德华皱了皱眉,“有人请客,我怎么会爽约。”
橙刀一边附和着大家,一边往袖子里缩了缩已经变成灰色的双手。
因为你们…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向往什么。…而不是在那种家庭继续绝望下去。
…很感谢遇到你们。
橙刀的眼眸渐渐变得灰暗起来,几乎不可见的漆黑的杂色不住地闪动着。
对不起…索菲娅,我这次可能要爽约了。
“给我两分钟吧…我稍微去外面透透气。”
橙刀迈开脚步,缓缓地朝门外走去。秋风卷杂着落叶,似乎在迎接她的到来。
“…谢谢你们。”
橙刀微微侧过头,沐浴着黄昏的侧脸,渐渐变得透明。
…
“橙刀她怎么还没有回来?”索菲娅有些疑惑,“不是说去外面透透气吗…”
“呃…我去看看吧。”杰尔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橙刀?”
杰尔踏过沙沙作响的落叶,小心翼翼地呼唤着橙刀。
“我们…要去吃海底捞啦…?”
没有人回应。杰尔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缓缓地抬起头,瞳孔急剧缩小。
悬浮在空中的枫叶似乎被一只透明的手托起,他勉强能辨认出那个透明的影子就是橙刀。
空中的枫叶暂停了一下,然后随着重力下落。橙刀的微笑在空气中消逝。
“橙…刀……?”
杰尔扑通一声跪在了落叶层上,目睹此情此景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橙刀也消失了。
只有我们记得她,只有我们记得一个叫上村橙刀的少女…
…只有我们。
「网络载入中…」
「已接入网络」
「与联合国脑科学研究所建立通讯…」
[欢迎您,杰尔·米琼]
「嗨?杰尔,好久不见,我是伊芙琳。」
“……。”
「怎么不说话?我很忙的哦。」
“…我还能活多久?”
「我可不知道,这要根据你战斗的频率决定。」
“……。”
「就算知道了,你又想怎么做?」
“我……不用你管。”
「或者…你可以直说自己还没有打算,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好好履行自己清除者的职责吧,杰尔。」
“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叫做程序保护的东西很荒谬吗?”
「荒谬?你那时候可是打伤了好几个人吧,杰尔。你的行为确实能被判定为危害社会。」
“没关系,暂且不谈我。那索菲娅又怎么样呢?如一个植物人躺在医院时…她感到了痛苦,感到了绝望,感到了社会的不公平,因为这个社会并没能给予那些以犯罪为乐之人真正的惩罚!”
「你简直是在胡说,杰尔。」
“即便这样,她也成为了清除者…因为她被解除了程序保护。看看,到处都在呼吁幸福平等,只怕我们由衷觉得不幸福、不平等,我们就会被解除程序保护吧?”
「这么说来,你向往原来那个恶意横飞的社会吗?那个哪怕一开始抱有恶意,最终都会演变成真正的犯罪的社会?」
“我……”
「好了,既然被社会判定解除程序保护,那就好好履行你自己的职责吧,杰尔·米琼。」
“……”
全息投影熄灭了,杰尔木讷地站在原地。
…
这一切的原罪都是“不幸福”。
是啊,因为在幸福的世界中,我们感到了不幸福。这样的我们与犯罪者平齐,在数据的边缘存亡。
因为感叹荒谬的道理,所以反过来叹息自己的荒谬。
幸福的人们可悲吗,抑或是…可悲的人是我们自己呢?
…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吗?爱德华。”杰尔推开门,望见了坐在教室看书的爱德华。
“…大家今天都没有心情来社团活动。”爱德华合上书,“发生了那样的事,心情怕是不会很好吧…”
“…也是。”
两人陷入了沉默。
“……。”爱德华望向窗外,“杰尔,你觉得…我们有罪吗?”
“罪…”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个消失吗。”爱德华沉下脸,“怎么想都太不对劲了…我们可没有义务这样做。”
“琳学姐协助我用一些技术手段骇入了脑科学研究所的数据库,他们似乎在开发一个基于Eli-mode反编译的程序,作用是…在欺骗程序保护的情况下解除Eli-mode。但这项技术很快就遭到联合国的封锁,原因是有悖人权。”
“如果我们能把这个程序弄到手,说不定我们就能逃离这样的命运了。”爱德华眼神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