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傻钱多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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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打到凌晨两点结束，像平时训练的时间一样。中间IOI的老板孙瑞泽进来逛了一圈，看见遇之在打比赛，大气不出就躲在门外头，看他打完才上来说话。遇之打累了想起身去倒杯水，被孙瑞泽吓了一跳。
孙瑞泽，标准的二世祖，圈里人都戏称他土大户。有钱是真的有钱，恣意妄为也是真的恣意妄为。能把钱拿来干“组建一支牛逼哄哄的豪门游戏战队”这种合情合法的事儿已经让他爹欣慰得不得了了。
“之哥！”孙瑞泽开口就亲亲热热叫了遇之昵称，遇之有点毛骨悚然。和老板打好关系很重要不假，但孙瑞泽这明显不是只想打好关系了，更像是想扑上来和他合影的热情粉丝。
“哎瑞哥。”遇之摘下耳机站了起来，笑着和人打招呼，“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嗨，再看看场地嘛。之哥你看还有啥疏漏的么，我叫人一块补上？”孙瑞泽环顾四周，还在努力地找茬。
“挺好的啊。”遇之倒不是客套，在YS小楼待了几年，再看IOI的豪华俱乐部简直无可挑剔。不过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挑环境的人，只要有一套合手的外设，你叫他坐大街玩游戏他都能心无旁骛。
“那就行那就行，缺什么直接跟经理说。”孙瑞泽越看遇之越满意，虽说他当初目标是把双璧都挖过来，但能挖到一个遇之也是做梦能笑醒的。先不说遇之作为职业选手的商业价值，单单他孙瑞泽是遇之的脑残粉一个理由就够了。“那之哥继续打哈，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遇之把人送走，拐回去接了杯水才坐回座位。遇之的座位在C位，摄像头能看到几乎全局的视角，不出所料弹幕已经节奏了一波。
“老板都来了？”“真的是孙瑞泽……”“土大户也是遇狗粉丝？一个飙车玩模特一个转会当舔狗还挺配的哈。”“阴阳人内涵你妈呢？不爱看滚行不行啊？”
遇之不提刚才的事儿也不接弹幕的节奏，他关掉了凛锋靠在椅背上，明亮的灯光照得他的轮廓美好而锋锐，“今天上分环节结束了，下播啦。我早点休息，明儿提早开播，尽量不鸽。”
显示屏悄然暗去。遇之坐在电竞椅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喝掉水，把纸杯扔到垃圾桶里，起身出了训练室。
走廊空旷而安静，不是训练日，这么晚按理说不会有人还在外面了。毕竟该睡觉的睡觉，该过夜生活的过夜生活。遇之在电梯前停下，按了向上键。不久电梯门轻轻打开，遇之要往里走，突然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人。
“……之哥？”
是林远堂，老牌强队MG的前副队长，转到IOI之后继续担任副队长，医疗位。遇之和他并不是很熟，两人没什么私交，一点模糊的印象也仅仅来自于比赛。但遇之知道林远堂的奶打的的确不错，不然孙瑞泽也看不上他。
“远堂也没睡呢？”遇之笑了笑，然后走进了电梯。铮亮的金属墙壁倒映出两个人并排而立的身影。
“刚刚下楼有点事。”林远堂看了看遇之，“之哥刚结束训练？”
“哪啊，刚下播，打了会儿天梯。”
从三楼的训练室到五楼的宿舍就十来秒的时间，也没空让两个人多寒暄。电梯门再度打开，遇之道完别正准备往自己房间拐，忽然又回头说了晚安。这是遇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
林远堂站在原地，看着遇之进了房间。
新宿舍的床又软又大，黑子说孙瑞泽狗大户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遇之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窗帘缝里透进来一点阳光。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木香，显然是床头那个看上去就很贵的香薰机在工作。
在洗漱的间隙遇之看了眼手机，今天日程安排只有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的例会。还有半天的自由，遇之其实对如何处置个人时间有点生疏。他想了想，决定回大院。
秋天的风带着些瓜果成熟的懒散。遇之下了出租车，提着买的两袋水果往大院里走。这个点正热着，院里下象棋的聊天的都收起小马扎回家睡午觉了。树荫下的石桌上，一只橘猫翘着后腿在舔毛。在京城一隅，大院的节奏慢到几乎静止。
遇之推开虚掩的门。靠着窗户的桌前，爷爷戴着老花镜正在读今天的报纸，镇纸是掉了点漆的搪瓷杯子。奶奶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剧在打毛衣。从记事起，遇之每年都会收到奶奶打的新毛衣，他开始打职业认识沈晤之后奶奶就多买了毛线，多织一件给沈晤。
“阿之回来啦！”爷爷离门近，一抬眼就看见了遇之，赶忙起来接水果。奶奶也放下了手里的毛衣，往门外看了看，“慎行和月如前两天刚回来过。阿晤呢，阿晤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遇之没有跟爷爷奶奶说转会这事儿。在这个时间流动都要比别的地方慢几拍的大院里，他和沈晤还是爷爷奶奶的一对亲亲大孙子。不过这样也好，没必要让他们一大把年纪还担心孙辈。
“没呢，我自己。”遇之坐到奶奶身边，沙发上那件白色的毛衣已经织出来一只袖子了。“今天放假我就回来看看。”“没和阿晤吵架吧？”奶奶拿起了毛衣针，瞥了遇之一眼。“多让着阿晤一点，人家乖，你干事又太横。”
遇之知道奶奶意有所指。当时遇慎行廖月如因公外派两年把他送到爷爷奶奶这里，院里小孩觉得遇之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教出来的想必也是乖乖仔，老想欺负遇之。谁知道遇之生来是个混世魔王，把那些挑衅的小孩一个个打得人仰马翻，收为小弟。
“哪啊，我能欺负沈晤么。”遇之摸了摸鼻子，“他有事儿才没回来，别多想。”奶奶也没搭话茬，阳光下她的皱纹舒展开来。“我们老啦，也不多过问你们的事儿。中秋要把人带回来，知道吗？”
十来岁的小孩儿自己来异乡闯荡得吃多少苦。遇家人心疼沈晤，实实在在的把他当一家人，过节过年都是遇之带着沈晤回大院。沈晤也是真的讨人喜欢，长得白净性格还省心，甚至还解锁了陪两位女士看电视剧的神奇技能。廖月如拿从小到大皮实到不行不少给她惹事的遇之和沈晤一对比，不得不嫌弃起亲儿子。
遇之应了一声，转移奶奶注意力似的和爷爷侍弄他的花草去了。爷爷是老党员，说干什么就绝不含糊，于是身价几千万的遇之真就跟着爷爷在大太阳下面松土浇水，暴晒了几个小时。幸而遇之从小就跟爷爷做惯了这活，也不觉得自己这双被无数职业选手艳羡的手又是抓土又是喷打虫药有什么委屈。老邻居们睡醒了，搬着凳子出来聊闲话，见了遇之还不忘夸两句“打游戏都打得出大名堂，遇之脑子就是好！”
傍晚来临，暮色沉了下去。奶奶在窗边喊两个人回来吃饭，时光好像一下子倒退了十年，一切都像是小时候那样。遇之站起身来，望着浓艳的晚霞，有一瞬的恍惚。那样壮丽而热烈的颜色直直撞进眼底，实在让人失神，于是那些看似在心里密封好的糟乱想法就一股脑冒了出来。
作出转会的决定后遇之没睡过几次好觉。旁人眼里他一直是坚定无畏的，只管向前走。但他的心里也有一团裹着刀片的乱麻在搅。遇之从小就倔到骨子里，再苦再累也咬着牙不出声，给别人看总是笑嘻嘻的游刃有余的样子。
遇之太能藏得住事了，能看穿他的只有同病相怜的那一个。但想这些没用，既然同病相怜，那两个人能互相取暖，也能刀刀致命。
他应了一声，向屋内走去，身后是血红的天幕。
遇之吃完晚饭就往基地赶，到地方将将八点。他洗了个澡换好了队服，提前坐到了会议室。队长的位置在主席位右手边，对面就是副队长。林远堂来的也不晚，遇之落座没多久他就到了，两个人点头致意，等着其他人到来。
队员陆陆续续坐齐了，被选中的佼佼者们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遇之不动声色，他早预料到自己立威不会那么简单。他自己就是个天才，自然知道让面前这些天才服气有多难。
孙瑞泽和经理蒋克文主教练耿飞是最后一起到的，孙瑞泽大眼一扫自己组建起的黄金战队，志得意满。他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成器的傻富二代，但是有了IOI就不一样了——等IOI打出成绩，他就是国民游戏最强战队的大老板了！
孙瑞泽背后的演示白板打出了例会的主题，会议室的众人皆目光灼灼。
凛锋的新时代来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傻钱多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