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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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地面的大理石打磨的光可鉴人。但再光滑那也比我的膝盖硬。我跪在其上，身前是背着我和魏王爷一言不发十分深沉的鬼面皇帝。
大概跪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只觉得腿部发麻，真想甩袖走人。可看了眼还背着手的皇帝，我忍了这一时之气。
“龙清竹，你今天的表现可真是悲天悯人啊。皇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不知道是不是盘算好了什么，鬼面皇帝终于转身面对我们，口气中无一不是讽刺，“衣衫不整的，也不知道和谁野合过了。”说罢淡淡的看了眼我身旁的魏王爷。
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这小王爷本来就和魏王爷有这么一腿，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些惊讶这皇帝居然知道，莫非这就是他对我如此刁难的原因？
“悲天悯人谈不上，只是见不得草菅人命罢了。至于衣服……纯属意外。不过是沐浴之后急着救人没有穿的规整罢了。虽有失体统，但情有可原。若皇上觉得臣丢了皇室的脸，臣也无话可说。”我低下头，恭恭敬敬。他是皇帝嘛，也不能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皇帝哪听不出我的反讽，他气的一拍桌案吼道：“没想到你失忆一回不仅口才见长，连胆子也长了。无话可说，那朕要治你死罪你是不是也无话可说？！”
死罪，死罪，死罪。除了这个你就不能再找点威胁的话了吗？
我觉得有些无聊了，懒懒散散的理了下垂下的散发：“臣只为了救人，如果皇上想清竹死那臣也无可奈何。就是怕皇上您得找个好点理由，不然会落人口实。救人反被斩首，人言可畏。”悠哉游哉的说着，我没心情和这个皇帝打太极了。
探究的视线从我的身侧发出，魏王爷皱着眉看着我，表情相当的困惑，似乎是第一次见我如此不驯。他眼中的有探究，有惊愕更多的是怀疑和疯狂，我想其实这个男人应该才是最难打发的。
皇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此时魏王爷走上前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清竹你就别气皇上了，我挺佩服你的。以前在皇上面前一个字也不说，今天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变得如此巧舌如簧？”
哦，敢情这魏王爷是在提示我原来的小王爷十分畏惧这鬼面皇帝，而最好的应付办法就是死不开口？
思索片刻，我决定见好就收。既然有人从旁协助灭火，我又何必引火烧身？
“谢魏王爷提醒。”面向那个鬼面皇帝，我伏地行了大礼，“臣放肆了，只是救人心切失了分寸，望皇上大人大量原谅臣的无理。臣下次会谨记规矩。至于违背禁令进了京城还请皇上看在臣救人心切的份上从轻发落。”
那个皇帝看着我，虽然看不到他此时此刻是个什么表情，却能从他散发出的压抑的气势知道他并没有消气。
殿里冷清了一刻，鬼面皇帝缓缓开口：“莫非你对那个什么小桃的动了真心，所以才如此焦急来救人。但据朕所知你有侧妃十几人，个个或美艳，或清丽，朕到是看不出那小桃有何过人之处能让你如此上心。”
艾玛？！我居然有侧妃啊！那不是不愁找老婆了，还环肥燕瘦十几个天天等着我翻牌子。这日子……我咋没好好打听打听，要不就可以早点夜夜笙歌不再寂寞了。玉儿，我错怪你了！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龙清竹！”皇帝的声音唤醒了我美好的幻想。
不着痕迹的擦掉自己流出的口水，正色道：“小桃天真可爱，如未蒙尘的珍宝。且她也并未做错事，来救她是因为她无错不该死罢了。至于真心……臣已无心再动……”前半句的确是我文绉绉编出来的，可是后半句顺口就出来了，根本我就没打算这么说。
我闭上嘴，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思量着莫非这龙清竹根本就没有死透，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藏着的？！
殿里是一片沉默，静的能听清楚我们三人不同节奏的呼吸声。我身边的两男人反应都十分的极端。一个是非常高兴，那是鬼面皇帝。一个是愤恨莫名，那是魏王爷。可怜了我这个不明白究竟发了什么的当事人。
“看来朕还真是错怪了小桃，能让一向蔑视人命的你如此费心，这小桃的功劳也不小。传令下去放小桃回府。”鬼面皇上目光转柔，还出乎意料的松口放了小桃，只不过眼中的怨毒混着得意看的我有如芒刺在背，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
“虽然情有可原但你毕竟犯了禁令，最轻责罚三十大板不得再少。你下去领罚吧。”皇帝说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一个背影。
我抹去额头冷汗，这皇帝身上的气息太过深沉，言语之间全是怨毒算计。可若真的恨的入骨，那又怎么罚个三十大板就了事？他究竟想怎么样？！
我挠挠脑袋，一动脑经我就头疼，这么复杂的问题真的不适合我。现在还是担心眼下，自己屁股的安危比较好。
慢吞吞的爬起，我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膝盖准备随太监下去领罚受罪。
“慢走，不送了。”魏王爷突然出声，靠在盘龙柱上对我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动作。白了他一眼懒的和他斗嘴转身就走。
趴在冰冷的凳子上有种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的感觉。咬牙听着板子落在自己臀部上的闷响。我知道这些太监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今日皇帝轻判我三十大板，他们也就不会下重手。不然这三十大板下来，定是血肉模糊的昏死过去，不会像现在还能哼哼。
行刑完毕，我龇牙咧嘴的从凳子上下来。一个人影挡了我去路。我抬头仔细看了，发现来人是我认得的，是初来乍到第一眼就见到的那个太监。
“这位公公还有什么事吗？”我努力的站直不露弱像，但这身体太过细皮嫩肉，想当初我就是和别人打架打破头也没觉得有这么疼。
“咋家是奉了皇上的御旨来请小王爷到他寝宫去的。”那太监笑的暧昧，还往我手里塞了金创药，“不过在此前请小王爷先沐浴。”说完对我点点头，潇洒离去，留我在风中凌乱。
我脸色发黑的看看那盒金创药——以我久经情场的经验，去皇帝寝宫前先沐浴是什么个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了。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小王爷竟然长袖善舞到皇帝身上去了！这个抖M的小王爷，招惹皇帝，难怪……你还真是嫌命长了！有了那么十几号侧妃你不用，发展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啊！！！
想到这里我是头皮发麻，那寝宫是万万去不得的。反正都抗过一回皇命了，再多一回也不怕。我才不信那鬼面皇帝还敢说我不去他寝宫治我死罪，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可是走了两步，我鼻端就飘来一阵异味。我抬手左右闻了闻，一阵恶心。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尘土味加上打板子后的淡淡血腥味。犹豫了下，我决定先去沐浴，速战速决再偷溜出宫。
找了个宫人带我去了浴房，我看着雾气腾腾，空间比我所见过所有洗浴中心还大的泡澡池，我终于了解皇宫是一个多么奢侈的地方。
浴池里洒满了白色的茉莉花瓣，茉莉的清香被热气蒸腾而上让人觉得十分放松。还好，我拍拍胸口，还好不是什么艳俗的玫瑰花瓣……没想到这鬼面皇帝的品味还算上乘。
宫女送来一套干净的衣物，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是我穿习惯了的红色。她走上前来要为我宽衣，我头皮一紧连忙拒绝：“不用了，本王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都下去。”
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习惯洗澡的时候还一大堆人看着伺候着，更何况还全都是些宫女，我现在又是个男人，难不成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那宫女迟疑一下，最后点点头带了所有人离开了浴房。我松了口气，这才开始脱衣服给自己上药。冰冷的药膏接触到火烧般的伤处，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好药，没那么疼了。
四处望了望，找到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面是褐色的膏状物散发出皂角的味道。在这里混了三天，我多少还是搞清楚了这些稀奇古怪东西的用处。
洗头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在头发长及腰的时候。平时有小桃梅儿帮忙还好，自己动起手来就觉得十分麻烦，但我现在是真舍不得处理掉这一头绢丝般的长发也就只能手忙脚乱的清理。最后花费了比我预想更久的时间才清洁好自己。
“泡一泡热水缓缓就该走了。”我摸摸屁股，小心的走进那个散发着香味的池子。热水舒缓着因为初次骑马带来的酸痛和久跪的酸麻感。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鬼面皇帝的原因，我真想泡个天荒地老。
伸手拂开那层茉莉，手腕的铃铛响了起来。我笑，摸了摸那铃铛又想起了玉儿。想能救回小桃还真要感谢她，只是这个身体的麻烦太多，私生活太过复杂，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应付的来。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清脆的铃铛声回响却在下一刻变为哑铃任我怎么摇动都不会再发声。
“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宠物。”略微低沉的男音出现在我身后，我顿时头皮一紧——惨了，留太久了吗？！
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果然是皇帝，只不过他换了身玄色衣袍，可面上依旧覆着那鬼面。我暗自嘀咕，难不成他还真见不得人，连进浴房都带着那鬼玩意儿。
我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大脑直觉的告诉我离他远点。我谨慎道： “敢问皇上为何有此一说？皇上不是应该在寝宫吗？”
“你今日违反禁令，朕如何信你会如同往日那般听话？”那双带着轻蔑与怨毒的眼睛看向我手腕的铃铛，他笑道，“你手腕的铃铛是你哪个主人给的？”
我憋的满脸通红，这皇帝简直变态了，一个铃铛也能被他想的那么龌蹉。想破口大骂你变态但是他是皇上，我忍，我一忍再忍。
“怎么？说中了？你方才不还是口若悬河吗？你不就是饥渴的想要男人满足你？不将你像宠物一样牢牢的拴住就无法满足你？”很明显那皇上误解了我脸红的原因，他声音失了冷静，口气更是轻蔑，难听到我想动手给他一巴掌。
“这个铃铛是臣喜欢的人给的，珍惜喜欢的人给的东西这应该叫专情才是。”我也黑了脸，放弃了谦卑的想法，口气也硬了起来。
我喜欢玉儿，虽然是不可能了。但玉儿的确是我喜欢过的人，她为了我不顾地府轮回的规定送我还阳，还送了这个铃铛想保我活的更好。我凭什么要听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这里如此侮辱我和玉儿？
话一落音刚才还站在池边的人就站在我眼前了，玄色的在白色的茉莉花中凸显出一片诡异。还来不及再往后退，头发已经被他紧紧的揪在掌中。痛的我闭起眼睛，泪水都流出来了。
“没想到你失忆一次真是变化不少啊，会了武功，会了顶嘴，还会了假仁假义！更可笑的是还学会了专情？”那皇上的脸离我很近，近的我能感觉到他说话喷在我脸上的鼻息和他眼睛中烧着的怨毒。
啥？他这话后面几个词我都能理解，据我所知，他说龙清竹的种种不好我也都认可。可他竟然说龙清竹不会武功？难道他从来都没有施展过？就是连被人那啥的时候也没用？！
心里突然打了个突，我突然反映过来了。如果龙清竹真的会武却在他被杀之前都不愿意使用抵抗。那也就是说他认识杀他的人，甚至说是爱着至少是对其有愧疚的人。而魏王爷说过龙清竹乖僻，但对这个皇帝却从来不敢反抗一点……
“差点让我死掉的人是你？！”知道不该问，但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眼前的人嘴角冷冷撇了一下：“想起来了？只可惜祸害遗千年，你这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贱货终究是没有死！”
心里升起了无尽的同情，悲哀和愤怒。也许龙清竹觉得爱上同性并不为难，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要爱一个皇帝那路定然是非常难走。伴君如伴虎，但就算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宁愿被他杀了也不愿用武力伤害他一丝一毫深情，难道也唤不回这个男人一点点的原谅么？
我的眼眸冷了下来：“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过是推断出来的。皇上我不记得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但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任何仇怨难道还不能任它过去了吗？我龙清竹发誓此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还请皇上您看着以前青梅竹马的份上给条活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对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