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道》凌霜尘

15、仙剑乾坤

　　骆离可以感受到这把仙剑内由着熊熊的能量，若是可以得到这把仙剑对于自己这筑基期的修士而言，着实是件大好事，但是骆离转念一想，凡事上品灵气无不拥有各自不同的操纵之法，有的宝器甚至需要通过法阵建立联系，而眼前这把仙剑若是真如那神秘女子所言乃是仙族留下的，怕是想要将仙剑化为己用更是难上加难了。
　　“怎么？不敢了？”
　　“有何不敢！”骆离再次伸出右手，结实的握住剑柄，只是一瞬，骆离只觉得体内原本不多的灵力竟然顺着右手流向了仙剑，他感到身上的灵力正在溃散，骆离想要收手却发现此刻自己的手已经与仙剑牢牢的黏在一起，想分开而不能。与此同时，骆离只觉得胸口的魂印开始躁动，那久违两年的剧痛顺势袭遍全身，骆离知道，这是因为体内灵力流失，内外失衡，身边这个女人的鬼气侵染导致的，若是继续如此，怕是片刻后自己便会离识。
　　骆离暗暗催动功法，想将被吸入仙剑的灵力收回，哪知道那柄仙剑如同久违吸血的恶鬼一般，想要将他身上的所有灵力吸干，这哪里是什么仙剑，怕是什么妖邪之物罢了。
　　正在此时，那神秘女子的话又响了起来，“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这般着急？忘了告诉你，这把青冥剑已经在此地几百年了，因为吸收了这寒阴洞的魔气，可能有些躁动，不过，看眼下这般情形，怕是提醒你也无用了，看来你终究还是要同我一样永远留在这寒阴洞了，老婆子我在这洞里寂寞了几十年，如今多个人作伴倒也不错。”
　　骆离神色恍惚间不由得一阵懊悔，虽然这个女子看起来神色正常，但终究是入了魔道的幽魂，性情古怪，自己为何这般轻信与她，竟然毫无防备的着了她的道。不过，眼下骆离已经无暇他顾，只能拼劲全力与青冥剑对抗，骆离原本就没有内丹，灵力不足，根本无法与青冥抗衡，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骆离的精神越发恍惚，渐渐的竟失去了知觉。
　　骆离做了个梦，一个很神奇的梦，梦中自己仿佛附着在青冥剑内，一身着红黑相间道袍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背负着青冥剑在一处仙山之中，在男人的面前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男人，男人俯下身去，将那个孩子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他们看轻你，你却绝不可就此放弃，放心我会助你。”那男人言辞中满是力量，那个孩子满是泪痕的双眼中透出了希望之光。。。
　　画面一转，四下风景变换，周围的景色竟有三分熟悉，男人将青冥剑交给眼前的一个少年，“此剑随我多年，如今我的功法已经大成，这上品仙剑也无用处，此剑似乎与你有缘，如今便赠送与你。”
　　那少年接过青冥剑，双眼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骆离大体猜出，这便是当年仙族高人赠剑与莫家先祖的情形，却不曾想到，这赠送的竟然是自己的佩剑。
　　骆离身上一阵剧痛，眼前顿时陷入一阵昏暗，四周开始变得更为安静，恍惚间骆离感受到一股力量顺着右手回到了周身，身上的剧痛一点点减轻，直到恢复知觉，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自己却早已脱离了寒阴洞。
　　“你醒了？”洛清离轻声问询。
　　“清离？”
　　洛清离扶起骆离，轻笑道，“你这剑握的倒是紧的很，是怕谁抢了去？”
　　随着洛清离的提醒，骆离这才发现那柄青冥剑竟然牢牢的握在他的手里，骆离暗自催动灵力发现，原本被青冥剑吸走的灵力全然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回到自身体内的灵气甚至比之前更为纯净，这么看来自己怕是降服了这把剑。
　　“我从未见过先生对谁这般上心，寒阴洞这种地方与先生体质相克，此次却全然不顾亲自前去把你带了出来，我若是你便会去与他好生感谢才是。”
　　骆离又是一惊，他不知道莫言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清离？不要胡言乱语。”莫言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一看，莫言已经到了门口。洛清离见莫言独自前来，立刻走上前去，恭敬的将莫言推了进来。
　　骆离仔细打量着莫言，只见莫言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怎么？寒阴洞的试炼把你练傻了？”
　　骆离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发出一声。莫言看出了骆离的顾虑，将洛清离打发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两人，这样的情形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似乎在梅坞这两年里，这是莫言第一次主动踏入他的房门。
　　“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骆离问的自然是关于移魂换气之法。
　　莫言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我想知道，如果我当真习了移魂换气之术，你当如何？”
　　“我会杀了你，”莫言回答道，“两年前我救你回来，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坠入魔道，若是你当真习了这移魂换气之术，我会毫不留情的取你性命，免得铸成大错。不过，我早就料到你不会的。”
　　“所以这是一次试探？”
　　莫言点了点头，“你年纪尚轻，阅历不足，这下山后的世界凶险异常，我自然是要提前做些准备的，你不会修习移魂换气之术我早就相信，只不过还是要确认一番我才能安心，但是你竟然可以将青冥剑带出来却超出我的预期，青冥剑作为上古神器，有驱邪之效，有它在身寻常妖邪定然无法靠近与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骆离时隔两年后再次问出的问题，莫言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这根本不能用一句活了很久的医仙身份可以解释的清楚，他通晓各种早已失传的阵法，懂得东西恐怕比这世上所有的仙门世家都要多，这绝不是一个医师可以做到的。
　　然而，莫言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告诉他自己断然不会害他。
　　两日后，骆离正坐在院中陪着阿敬玩耍，忽然山下一震巨响，这是两年来从未发生的事情，“有人破阵。”洛清离言罢飞身而去，骆离紧随其后。
　　来自山下，骆离看到了一有些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红衣女子，骆离依稀记得之前坟冢之内是她吹奏了三清渡魂去安抚了他满是怨气的魂魄，严格意义来说也算的上救过他的人。
　　“月灵尊倒是没变。”洛清离摇了摇头，这山中的结界是为了阻隔不相干的人，如今莫言已经接受了白孤菱的拜访，她其实可以轻易的踏进这仙坛峰，根本不需要破除这山中结界。
　　白孤菱施了一礼，抬头仔细打量起骆离，看了好一阵似乎才想起来，只见她眉头微蹙，“你竟然还在这里？”
　　白孤菱话音刚落，骆离原本对她那一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了，看来这个女子还是因为自己的出身怀着敌意。既然她不待见自己，骆离也识趣的紧，也不招惹她。
　　白孤菱此行带了一个消息，事情与百年前覆灭的莫氏一族有关，原来两年前谢红叶、白孤菱与碧云峰相遇并非偶然，两年前，羽山谢氏家主羽化，正逢新任家主即谢红叶的师尊谢焱即位之余，在羽山山脚的平明镇发生了一场邪祟做乱，并使得谢氏大批修士同时坠入魔道，而那作恶的邪祟用的便是莫氏的净心铃，那场斗争使得谢焱身负重伤，又不得不亲手了断了数十名入魔弟子的性命，自此闭关不出，而谢红叶便是追寻那受伤的妖邪才到达碧云峰一带，这两年来，仙门世家一直太平，直到几个月前，忽然玄门世家纷纷有弟子一夜入魔，杀百姓杀同门无恶不作，原本修行不当入魔也是常见的事情，但是怪就怪在所有世家的弟子似乎都是在一夜之间入魔，其中以谢氏、白氏、以及天机云氏的子弟最多，再联想到两年前的事情，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与莫家有关。
　　“月灵尊此行是来问我当年是否搭救过莫家弟子对吧？”莫言悠悠问道。
　　白孤菱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世人皆知莫家对先生有恩，先生出手搭救了个别莫家子弟也无可厚非，当年莫家子弟入魔，前往浮云阁绞杀的正是谢氏、云氏与我们白氏，莫家的清心咒与净心铃都是秘传之法，非内门正统血脉绝无修行可能，再加上莫家的祸乱本就是这清心咒与净心铃引起的，当年能够找到的法器早已尽数销毁，能够驱动这净心铃的，只能是莫家后人。”
　　“月灵尊的判断似乎有失偏颇，”莫言道，“当年云浮阁一战，战场混乱，三大家族聚集，人多口杂，这清心咒与净心铃乃是无上法宝，难免不被觊觎，难道就不能是你们自家人藏了这净心铃？”
　　“这！”白孤菱想要反驳，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当年我被莫家家主救下安置在这梅坞之内，重伤在即，哪有能力在你们三大家族的围剿之下护住莫家后人？我看月灵尊怕是查错方向了，在这世上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月灵尊还是不要太过信任别人才是。”
　　“这么说来，先生一口咬定没有莫氏后人生还了？”
　　“那倒未必，我说的是我未曾救过什么莫家的后人，至于当年有没有别有用心之人留下了莫家的血脉也未曾可知。”
　　“你！”白孤菱虽然懊恼，但是莫言怎么说也算得上前辈，还是要敬重几分才是，“若是先生直言如此，那晚辈也不便叨扰，就此告辞。”白孤菱言罢，只见她捏了个法决瞬间消失不见。
　　莫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月灵尊的脾气确实如传言般，急躁的很。”
　　次日清晨，洛清离重新修复好山中结界，等到远游的洛怀回转后，终于带着如愿以偿的骆离下山去了，两人御剑飞行一路向西而去，足足半日才到一处小城休沐。
　　“清离兄，我们这是去哪儿？”两人来到一处客栈，要了一壶上好的茶水。
　　“去见一位故人。”洛清离道。
　　“当年我将那孩子送出去时，明明抽取了他的记忆，我们此行便是去确认一番。”
　　骆离惊的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看来莫言确实救下了一个莫家的孩子，不过重点是当年是洛清离亲自送下山的，也就是说眼前的洛清离也已经上百岁了，看来不仅是莫言，整个梅坞的人都是怪物，没准那个阿敬可能也是个活了几十年的小怪物了。
　　“这又有何稀奇修行本就有驻颜延年益寿之效，即便是那个谢红叶、白孤菱之流也都是修行了二三十年的人，若按照人间的寿命计算，少说也都是快要四十岁的人。”
　　“什么？四十？”骆离的三观再次受到冲击，眼前那个一身红衣冷面少女的形象在他眼前闪过，又想到她的年纪一阵不适感油然而生。
　　“阿离，你要记得，在修真世界中年纪重来都是不作数的，修为越高的人寿命越长，虽然这人世间修真不过千年，但是活到几百岁的修真人士也是存在的。”
　　骆离点了点头，不想再纠结这些年岁的问题，开口问道，“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灵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