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窃听 ...
-
橘桑……这不是长谷部第一次听到审神者的姓氏，可惜只有姓没有名，现在也不必在意了。
有陆伽帮忙，就算不使用神隐暗杀之类的手段，如今也能够轻易瓦解他们。在听到陆伽的计划时，长谷部整个刃其实都是懵圈的。
既漫长，又麻烦。
大概也就只有陆伽这种温柔的人，才会一边觉得无所谓，一边又下意识地为他们考虑上最周全的方法吧。相比他们想出来的计策，陆伽的位置让他更容易看清局势，也更容易设计出借力打力的计划。
他就这样，攥紧双拳，以最端正的姿态跪坐在陆伽身后侧，听着那群人吹捧着他们的“有趣”玩法，和花样百出的“驭使”之道。
在亲耳听到之前，他还从来不知道一期会为了自己的弟弟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单看衣着打扮完全不像是一家刃的三条家彼此之间竟然如此深厚的情谊。
他们以最歹毒的方式验证出来，然后坐在下面，吃着鱼肉，喝着美酒，侃侃而谈。
他气到手在发抖。
不知道是如何捱到结束，陆伽在主位上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说“散了吧”，那些家伙就立刻散了，像是半分钟都不愿在他这个享乐派太子爷身边多呆似的。
倒是如往常一般，留下急需处理的刀。
“那些人…”
“录下来了嘛？”
“是的。”
自己的近侍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了，陆伽想了想，反手抱住他，像是自己平时撸猫一样，轻轻捋顺他的后背：“不气不气，很快就看不到了。”
“嗯。”
“说起来，那些孩子，回去以后还要麻烦近侍先生照顾一下呢。”
“是的。”
还没缓过来呢。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虽然来自陌生本丸，也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脾气秉性都很熟悉。
“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处理。”外面还有一些相熟的婶婶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互相聊些有意思的话题。多去走走说不定能够听到有必要的情报，可是陆伽知道，自家近侍已经没有心情多呆下去了。
那就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长谷部，我稍微在想一些问题。”回了自己的本丸，陆伽开始慢悠悠地卸妆，新鲜花样一开始看还觉得有趣，穿久了就会发现又冻胳膊又冻腿，偏偏聚会的时候冷气还开得那么足，“他们这么自然地就把刀送到我这里，你们却很长时间不知道这件事。”
“这可是暗堕刀诶，有这么难发现嘛？”
这个问题长谷部从来没考虑过，因为他们知道原身就是这么做到了，偏偏从异界过来的陆伽就是疑惑。说起来他们作为付丧神，一直没能从原身手中夺得权柄，许多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审神者能够做到哪一步。
“难道审神者是做不到简单隔离的嘛？”
“怎么可能，除了灵力一无是处的小鸡崽儿，就算本人亲自上阵也绝对赢不了我。”
什么？评价居然这么低的嘛？长谷部的确是看不上原身的所作所为，不过对他的灵力和能够牢牢把控本丸的手段还是有些服气的。
“所以他会把这些刀藏到哪里呢？”好奇怪，难道说他每次一拿到刀，就会立刻跟溯行军那边进行联系？
类似的聚会一月一次来保证他的权威，如果跟溯行军的联系也是一个月一次，那时政可是太不作为了。
“家族……”
“嗯？”
“是的，如果您认为审神者没办法做到在本丸藏匿的话，那么能够帮助他的，就只有家族里的人了。”按照陆伽的思路进行下去，长谷部确实也发现了许多端倪，“我们的确没有过跟溯行军接触的印象，可是原婶几乎每隔一个月都会借口回家族一趟。”
“因为是回到家族，也是审神者手册中安排好的假期，因此完全不会产生怀疑。”
“我想，是这样的。”
那就麻烦了，这说明家族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在做这件事，甚至有可能他们一直是勾连在一起的。
大家族里本就对支持哪一方互相争斗，而且过往中为了家族延续，也不乏专门分侍二主以求家族保全的情况。
“啊，好麻烦。要不我还是直接杀过去吧。”
“主不要半途而废啊！”
“什么？原来你也爱上了这种表演嘛？”
“表演什么的才没有关系啊！”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关头，结果这个人居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猫儿样，长谷部都觉得其实他才是最会气刃的吧。
“您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叹气，“如果单纯杀过去，您再次出现想要接手我们本丸的话，肯定会被怀疑。为了原身的死亡，溯行军和家族那边都不会放过调查您。”
“除非、您其实，并不愿意接手我们嘛？”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打算，怎么安排都没有关系，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就算他们要怀疑，也觉得不会怀疑完全不曾表面出现的人。
“您不愿意接受我们嘛？”
这对陆伽很好。
或许，也对他们很好吧。
“我就是说说罢了，怎么还委屈上了呢？”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一开始是觉得那个把刀刺进他腰腹，脸上却分明难以相信的男人让他有几分怀念，才会去关注。
结果相处下来，完全不是自己一开始印象中的那样。面对敌人的时候倒是傲慢又狂妄，在他面前就莫名地像个小委屈，似乎相当没有安全感。
“再去接手本丸，我可就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合作对象了。放心吧，就是偶尔想要偷懒的口花花而已。”该去联络联络“家人”了。
“橘役满，这具身体的名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名嘛？”
“现在知道也没用了吧。”
“满足你一个愿望咯。”
拿这种事情满足愿望，长谷部笑了笑，他果然还是理解不了这个人：“只是，您的名字更早地暴露出来了，没关系吗？”
“万一我们中有谁动了其他心思，您可就保不住自己了。”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嘛？
最后还是换上了寻常的睡袍，把胳膊和腿都好好保护起来，动手从长谷部头发上，摘下一个个精致的小饰品：“揪疼了告诉我。”
“是的。”
“关于姓名，我确实是没觉得怎样。”
他这位主殿，每句话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呀。
“我说过的吧，我是死去后来到这里的，我人生的所有愿望都已经在那之前完成了，唯独没有完成的那个遗憾，也早已无法弥补。对我来说，身在哪里，都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
“长谷部，我是浮萍，拿神隐来束缚我是没有意义的。”
“我明白了。”
———
“真可怕，如果神隐失去了意义，那我们还能拿什么限制他？”坐在垫子上，鹤丸已经彻底像个没事刃一样，一手拿着一只白桃，一手拿着黄桃，似乎在纠结先吃哪一个。
“其实想想看，我们也不是非他不可。只要这具身体离开，我们这种没有什么污点的本丸，很快就会迎来新的婶婶，说不定会是个像宁宁夫人那样迷人的女性。”三日月默默品了口茶，像这样悠哉的生活，挺难得的。
“您真得这样想嘛？”
“只是想想吧。我还不舍得放弃一位如此有趣的审神者。”
“搞不懂您在想什么。”
“哈哈哈～”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大约是太久没遇到这种人了。
他看上去很有野心，一步一步都规划地很好。可是其实他根本没有野心，只是想玩玩，就肆无忌惮地开始表演。
他看上去很活泼，像真事儿一样来谈合作。可是被神隐时，好像也不觉得怎样。他平静地站在那里，双手合十，低声祷告。
他已经死去，却又以活人的方式继续生活，这个世界对他没有任何眷恋，他也不需要时政为他提供什么。
他不是出于喜欢他们或者需要工作才接受时政的邀请，恰相反，他对他们一无所知。
三日月想，自己应该是对他很好奇。
越是好奇，越想留在他身边，把原本的两条平行线硬生生扭到一起。
他想知道，陌生的异乡人，何苦为他们这群末等神明尽心尽力？
在坐在这里交谈之前，他们所有刃都认为，从此远离、再不交集，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了。可是真正坐下来，却又发现还是在贪恋这段闲散的时光。
其实他如果直接向陆伽问出来，只会得到一个答案——“虽然这辈子只要一对刀，他也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刀控”。
“他回到家族去了？”
“是的。”长谷部依照约定，打开通讯器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的新消息，“他说这次会跟家族那边做好交易，然后等着躯体死亡就行了。”
“看来我们的新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鹤丸抱着腿，凑到一边去看莺丸杯子里的茶梗立起来几根。
“没办法，录音已经交到时政手里了，只有原主尽快遇害，才能把我们从事件里摘出去。”长谷部重新刷新了一遍，依旧没有新消息。
他稍微有些担心。
“嗯嗯，真是周到呀。他由虚化实的功底已经炉火纯青了嘛？”
“半斤八两。”说起这个，长谷部又忍不住想吐槽的欲望，“据他本人说，已经到了可以实体三炷香的程度了。”
“哦呀，这不是很好嘛！”三日月有些吃惊，虽然自己跟神神鬼鬼打交道的时间有限，不过能够这么快掌握化实的能力，相当的不简单呢。
“哪里好！”长谷部伸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您见过三炷香一起点燃来算时间的嘛？他难道以为是在求神拜佛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窃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