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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Np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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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的倒数还在继续。
“三...”
然而就像所有试图用倒数威胁别人的人一样，中间间隔的时间被猛地缩短。
“二...”
根本就没有一秒，他刚念完三就是二，刚念完二就是：
“一...”
苏笑紧紧地盯着远处的人影，在永夜之下，那道人影一片漆黑。除了勉强能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无论面貌还是穿着都一无所知，更何况距离很远。
随着苏笑的倒数接近尾声，那道黑影竟乖乖地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像是终于正朝苏笑，然后便是仿佛近在身边的声音传来：
“笨！我要是怕被举报，就不会闹那么大动静啦！”
声音听起来青涩，干净，像是在安静的山涧中悄然落入石台一股细细的水流。
这超乎他的预料，他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声音猥琐，年纪轻轻就谢了顶的中年大叔。
苏笑挠挠头，既然使诈行不通，就得换个法子，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毫无敌意与和蔼：
“你多少岁了？高中毕业没？平常有什么爱好吗？竟然能破解《武侠α》的游戏代码，在现实里一定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吧？但别太过分了，黑进游戏里自己玩玩就行，凡是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走错一步就是犯罪，你应该也不愿让你爸妈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你话好多！”对方说，“啰哩吧嗦的烦死了！走开！”
“为什么要我走开？”苏笑慢慢地，一步步朝他靠近，“守护未成年人健康成长，是我们每一个合格公民共同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误入歧途，你明白吗？”
“你才是未成年人，你全家都是未成年人。”
“成年人就更不应该了！”苏笑用喋喋不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继续向前缓慢地靠近，“成年说明你已经能够独立思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但是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在破坏游戏秩序，如果我不制止，以后你就会破坏社会秩序，破坏宇宙秩序，你会走上犯罪这条不归...呜呜呜！”
苏笑话还没说完，他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抹布塞住嘴巴。
而且抹布塞的很紧，还用什么东西固定住。导致苏笑根本没办法把抹布摘下来。
于是他只好放弃语音，转而用键盘扣起文字，身体还像模像样地做起了肢体动作：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大文学家弗兰兹卡夫卡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要犯罪，总是要先从心灵上肢解自己。你现在很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看看远处的轰鸣，想想即将有三个人命丧你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也许你会觉得这只是游戏，但这种感觉是可怕的，因为你会不停的用借口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的罪恶感消失。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你明白吗，一切都....”
苏笑的字又只打到一半，一条系统禁言的提示跃然眼前。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位‘罪魁祸首’搞得鬼。
然而无所谓，苏笑成功地拉近了距离，眼睛已经稍微能看到他身上的穿着。
“我早该在刚才就让Boss把你灭了！免得你像唐僧一样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他忽然激动地说。
苏笑抓到了他语言的空隙，由于被禁言，还被塞住嘴巴。他没办法传输信息，转而想起背包里还有系统送的烟花，于是点击燃放，在燃放前输入了文字，最后才使用。
五彩斑斓的烟火冲天而起，火光散开，最终在高空中形成一行字：
“你刚才没准备杀我？你认识我？还是说，我认识你？”
“你们，我说你们！你听错了！”
罪魁握手猛一挥手，天空中的烟火就消失一空。不仅如此，连苏笑背包里的最后一点点为数不多的烟火也都不翼而飞，代之无数的垃圾材料布满了整个背包空位。
已经足够近了，苏笑最终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极目远眺，将几十米开外的人影勉强看清。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跟游戏中所有为了让自己更帅更漂亮而搭配出形形色色时装的玩家们比起来，他的穿着普通到极致，这种普通就像在在宏大的聚会上看到一位短袖短裤加拖鞋一样格格不入。
这种普通的穿着打扮，苏笑只有在游戏那些名不见经传的NPC上见过。
由于距离仍然太远，看不清面相，只能瞧见他脑袋上晃悠悠地两个字。
明天。
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没有等级，没有称号。除了两个字明天以外，空空如也。
不知怎地，当看到他的ID时，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由闪过脑海。
一个天明，一个明天，明明两个字都一样，却因为排序不同而天差地别。
一个沉默寡言，固执己见，一个天真童趣，精灵古怪。
一个是想用一己之力通关无情剑冢的独行侠，一个是用作弊来达到目的的神秘黑客。
一个喜欢在游戏前维护前后两天下线，一个只在游戏维护前后两天在...
等等。
苏笑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奇怪的猜测甩出脑海。
他尽量说服自己这仅仅只是巧合。不仅仅是上下线时间的吻合，还有这两个ID的相似之处，全都是出于巧合。可苏笑越想，就越耿耿于怀。
罪魁祸首发现了苏笑的变化。他也倏然反应过来，自己和苏笑之间的距离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悄然拉近，他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他恼怒地用一个闪烁跨越了几十米距离，来到苏笑跟前，“你不要逼人太甚！！”
苏笑终于看清了明天的面容，年轻，十八岁的光景，白皙的脸颊上稚气未脱。一双幽蓝色的大眼睛正旋出愤怒的辉光，鼻翼皱出了几条细细的褶皱，两对粉色的腮帮微微鼓起，唇角向下弯斜。
“唔唔唔...”
终于意识到苏笑被他又是禁言，又是塞抹布，明天蓦地面色一红，这才伸手准备将抹布从苏笑口中摘除。但他只是轻轻一碰，抹布就消失不见。
“呼...”
得到解放的苏笑，久违地舒了口气。转而紧盯着明天不放，问出刚才才发现的疑问：
“你不是玩家？你怎么是NPC？你怎么能是NPC？”
苏笑刚才试着悄悄查看过明天的信息，除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装备。NPC这三个字被加了醒目的红色，深深地烙印在角色信息栏的左上角，几乎一眼就能看见。
不仅如此，明天还存在一个玩家无法拥有的‘好感度’功能，对应每一个玩家。
而苏笑能通过好感条上粉红色桃心直观地看到。
好感度满值为六颗桃心，而明天对他已经有了一颗。
要知道，好感初始值为零，所有玩家都一样。而在此之前苏笑从未和明天有过任何交集。
明天被苏笑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缩了缩脖颈，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唇口微微翕张，从唇瓣上能看到两只又尖又白的小虎牙崭露头角，“我是NPC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NPC有灵智不假。”苏笑像是在逼问，“但再灵智也不可能超出规则束缚，更不可能篡改代码进行作弊。回答我，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