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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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吗？”耳麦里传来天使般的声音。
赵念之心跳快得像在耳边打鼓，身体在发热。
她用眼睛数了数，整整一百万。
“老板。”赵念之的声音比先前更沙哑，甚至有些紧绷：“你转那么多钱给我是？”
梅时屿说：“为了让你活过来，现在能好好爱惜身体了吗？”
心跳无法平复。
没人知道赵念之这一刻的感受。
她甚至觉得，之前吃的苦是应该的。
可是理智在拉扯。
这是别人的一百万。
无功不受禄。
这笔钱她不能收。
但有了这笔钱，她就自由了。
不用再坐在这里，受制于人过着讨厌的生活。
“算了！老板，不要拿钱考验我的底线，我们没亲没故的，你没必要帮我。”
又一个拧巴的小孩。
幸好，多年前梅时屿已经领教过，有些许的经验。
“权当我借给你，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给我。”
借吗？
赵念之在思考这个可能性，有些犹豫不决：“老板，你觉得我五年能赚够150万吗？”
“嗯？”梅时屿不了解对方的情况，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赵念之：“是这样的，如果我继续待在公司当陪玩，五年之后，100万的债务会一笔勾销。如果我没干满五年，要立刻还清债务以及合同违约金——合计150万。”
“债务？”
“嗯，我朋友遇到了困难，让我帮忙做个担保。我签完字的第二天，她突然不见了。公会那边说我可以签份劳务合同，只要我在公会当够五年陪玩，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担保、合同。
梅时屿的眉心跳了又跳，很快把事情连贯起来：“也就是说，你朋友欠了公会100万，你替他做了担保，导致100万的债务落在你头上。而你又跟公司签了合同，条件是你要为公会工作5年，如果违约就赔付150万？”
“对。”是这样没错。
“你才多大？就敢替朋友做担保？”梅时屿扶额：“既然公会认为你的五年能抵消150万，那就说明，你自身能创造的价值在150万以上。”
噢！有道理！
赵念之迟钝的脑筋被点醒了。
“再者，以你现在的工作强度，你觉得你能撑过五年吗？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梅时屿希望她能听进去。
赵念之看着手机上的转账金额，瞳孔浮光。
她不想再睡五十公分宽的折叠床，也不想洗冷水澡，更不想吃泡面馒头。
最终，理智为身体的负荷让路。
她鼓起勇气，带着羞耻心问：“老板，那你能再借我50万吗？”
离她的毁约金，还差50万。
“当然。”梅时屿二话不说，又打了一百万过来。
“老板你打多了！”赵念之看见又跳出来的100万转账，鼻头发酸。
“备着吧，都150了，不差那50。”梅时屿语气寻常，似乎打过来的不是200万，而是20块。
赵念之还在盯着那两条转账信息，握着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板，救急不救穷，你再好好想想，明天九点之前，你都可以撤回去。九点之后，如果没有撤回，我会收下，砸到狗东西的头上，算我借你的。”
“我建议你现在收下，你可能无法理解，200万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梅时屿敢转过来，就没想过让她还。
“为什么呢？”赵念之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能让只接触过两次的老板随手砸出200万？
等等。
赵念之好像找到了原因。
“老板你放心，等我解决了合同的事，我就去打职业。你喜欢哪个战队？老东家吗！”
她语气认真，大有老板说喜欢哪个战队，她就加入哪个战队的势头。
“别想太多。”梅时屿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不想看见她因钱，为别人肝脑涂地。她理应像她的连招一样，意气飞扬。
“所以你之前拒绝打职业，并不是因为没兴趣，而是因为跟公会签了合同，没办法离开。”
“对。”赵念之承认，憋屈的心情似乎有了见光的机会，“我一点都不喜欢当陪玩，公会非要让我当陪玩。我一开始是自由代练，一天能赚一千多。后来和一个主播发生了矛盾，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就没人找我代练了。”
“只是这样也还好，我存了点钱，可以休息一段日子。但我曾经最好的朋友遇到了困难，让我帮她做了个担保。”
梅时屿听着，感觉她像被人做局了，想了想问：“你今年几岁？”
“身份证上十八。”赵念之说。
梅时屿听出了别的，又问：“实际呢？”
“上上个月满十七。”
梅时屿：“……”怪不得敢给朋友做担保，原来什么都不懂，正处于不识人心险、看重情义的年纪。
“没有上学了吗？”
“没有了，不是读书的料。”她回答的敞亮，十足的学渣心态，毫无学历羞耻感。
梅时屿也没觉得奇怪，说：“没关系，你天赋点在别的地方。”
赵念之眨了眨眼，她以为大老板会和村子的叔叔一样对她说教呢。
主动解释道：“我不是不学，我是真学不会。”
“嗯，理解，我学习也不好。”梅时屿扬起嘴角，把这个才17岁的天才少年当小朋友哄。
原来是这样！
赵念之毫无怀疑，并拉近和大老板的距离。
都是学渣！都一样打游戏！都一样的厉害！
赵念之感觉遇到大老板真是太幸运了。
大老板简直是她的幸运星！
但她很怕乐极生悲，刻意压制着沸腾的情绪。
“尽快跟公会解约，遇到麻烦跟我说，现在你应该做什么？”梅时屿见时间不早，想提前结束，让她早点去休息。
那把嗓子真是……
赵念之一改先前的丧气，虽然嗓音哑的雌雄不辨，但已经被注入活力了，说：“继续打单！早日把老板带完！”
梅时屿：？
“不要命了？”
收了钱，赵念之莫名心虚，解释：“大家都预约好时间了，能打完还是要打完的，不能放了大家的鸽子。”
梅时屿看了眼时间，现在接近九点，距离她开始打单已经快过去12小时。
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熬。
“后面还有几个客户？要打到十一二点？”
赵念之：“还有2个客户，打到2点。”
“再说一遍？”梅时屿直接气笑了。
赵念之没敢重复。
别看大老板钱多心善，其实还挺凶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够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