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和饭店的故事》三十八只鸭纸

8、第 8 章

　　快递公司在三环边上，阿木和老板约好了对账，好在他们一个月就结一次，帐做的清楚也没什么麻烦的。
　　同城那边是直接微信打钱，更快。
　　刷出一大笔钱的阿木捂着胸口上车“累死累活赚的钱一眨眼吐出去一半。完了去花圃还得吐掉另一半，想想死的心都有了。”
　　“哪有这么夸张？”王振瞧着阿木哼哼唧唧一滴眼泪没有的哭诉只觉得可爱的紧“要不晚上请你吃饭？”
　　阿木一听吃的来了精神“吃啥？”
　　“砂锅粥咋样，养生对嗓子好。”
　　“行，你请客。”
　　到了花圃，阿木和丁明对了帐，好家伙两次大播比得上她连续半个月直播了。
　　“马上母亲节的了，来我这播呗！”丁明提议，他当然不是看上了阿木的那点小钱，但是自从阿木直播了他的基地后居然有不少人来勘测。还让他谈成了两个合作商。所以他对于阿木的直播十分的积极，怀的是借着阿木的直播打名气的主意。
　　丁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让阿木忍不住想到一个黑人牙膏广告“可以在你这儿播，但不能是大播，这玩意儿伤肾伤身十天半个月来一次就要了我命。多了人家也不稀罕。”
　　“那你想咋滴？”
　　“离母亲节不是还有半个月，你干花多进点，我播干花。”鲜花花期短平时邮寄不成问题但是在这个节假日期间为了保证质量只能同城派送，还是干花方便些。
　　“要快了，马上花就要涨价了。”丁明点点头，说道外头等着的王振“啥情况，换了一个？”
　　阿木一边低头收账本头也不抬的说“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三十岁的男人好意思吗？”
　　“我他妈才二十八！”
　　“差什么？”
　　阿木开着她的小红红跟在王振后头停在一家汕头砂锅店门口。
　　“别看旧，开了十来年是老字号了。”王振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看看吃啥？”
　　阿木看了下菜单，耸耸肩“我也没来过不知道咋点，你请客你来？”
　　王振也不客气“行，海鲜砂锅咋样？有虾。螃蟹，皮皮虾。”
　　“行。”
　　两个人找了一个阁楼靠窗的位置做，店里的桌子每一张中间都凹一个洞，阿木一开始不知道为啥，等人把砂锅粥端上来的时候才晓得“连锅都端上来啊！”
　　那个凹洞就是专门放砂锅的。
　　“为了证明是砂锅粥。”王振给阿木装了一碗满满的“很烫，还冒泡呢！”
　　阿木点点头，闻着粥香味肚子馋虫都叫嚣着厉害，稍微吹吹就往嘴里塞“好烫！好吃！”
　　王振无奈的笑笑，又装了一碗放旁边晾着。
　　一锅粥，两个小菜，阿木吃的不亦乐乎“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你男朋友不带你出来的？”
　　“是前男友。”阿木耸耸肩“从大学到刚工作，一开始花他父母的钱，我膈应。再后来成了月光族。穷的很哪儿舍得来这地方，一锅粥三四百块，够加一次油了。”
　　“你不差钱，干嘛陪着他穷？”
　　阿木笑了，筷子一点一点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啥都是好的。他说他会努力奋斗买房买钻戒求婚。我不想他自卑，就瞒着了，我骗他说，我是花店员工，房子是员工宿舍。车是二手买的。一开始穷着过也挺开心的，后来...他可能觉得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吧！听说那女的还是公司高管的女儿。”
　　“充满谎言的感情注定不长久。”
　　王振眉头越皱越深，一个一开始就知道不好相处的婆婆，还有一直吃软饭说着甜言蜜语转头劈腿的男人。“一开始喜欢他什么了？”
　　“喜欢啊....”阿木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男生吧，你不懂，我以前又丑又胖，自卑心理吧，难得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乐坏了。”
　　王振摇摇头，傻姑娘。
　　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儿，哪儿胖？一点点的肉算什么胖？
　　阿木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过值得高兴地是他已经把钱还我了，不用劳烦你出手啦！”
　　我倒是想出手呢！
　　王振心里想。
　　阿木想了想没忍住“其实呢，上次，我虽然喝醉了，但是还是听得到你们说话的。阿如说你是幸福孤儿院那儿出来的？”
　　王振一点没藏着“嗯。你和林女士每隔两个月就来做义工，虽然你比以前大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但是你长得很像林女士。所以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害人家进局子里人家都没找她算账，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你是谁。”
　　“我是孤儿院里最大的孩子那一批，已经出去打工了，回来就帮忙做杂活，你可能没什么印象。”
　　阿木点点头“后来我妈妈说孤儿院被收购了，所以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去了。院长妈妈应该很开心吧！替我向他问好。”
　　“院长妈妈已经走了。很多年。”
　　阿木一愣，王振说道“咱们孤儿院属于公立，本身拨下来的钱就少，是院长妈妈自己掏钱和一些像你和林女士这样的善心人士资助的，你也知道，资金并不充足。”
　　“后来旁边开了家福利院，是有钱人办的慈善机构，资金投入很大，里面环境也很好，咱们是比不上的。所以后来，慢慢的院长妈妈就把其他孩子都转到福利院去。她已经抗癌很多年了，扛不住了，合并没多久就去了，也不是很难过，孩子们有新的环境，她也算了了心愿。”
　　阿木说不出话来了，想起很多年前秀秀女士总是牵着她的手提着很多小饼干去那个旧旧的大院子，院长妈妈总是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欢迎她们。总是会在她玩的头发散乱的时候拿一把凳子叫她坐着帮她编辫子。
　　那样一个慈祥的好人怎么就.....
　　怪不得后来秀秀女士再也没有提过院长妈妈，想来是早就知道不说是怕她难过吧！
　　王振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回神了。”
　　阿木努努嘴“...你应该很难过吧...”
　　王振摇头“一开始很难过，但是想想至少院长妈妈走的时候并不痛苦就好多了。死的人记在心里，活的人日子还要照样过。”
　　想起秀秀女士走的时候，她也是哭的歇斯底里几次昏厥，那个时候丁明也是这样说的。
　　“好了。我说这个不是让你难受的。”
　　阿木点点头，勉强扯了一抹笑“院长妈妈知道你过的这么好一定很开心。”
　　四月尾，王振的分店总算是是定下开业的时间了。
　　王振请阿木店里的人吃饭，做分店的第一顾客。
　　阿木毫不犹豫点了头，可能幼时有个相交点，敞开了说话，后来阿木和王振的相处更加的相熟了些，没了那些无谓的客套，她不知道得是对此，王振是十分开心的，这代表他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晚上阿木宣布提早关门来个全体员工大聚餐。
　　其实装修是早就装好了，设计的是工业系lofe风格，是时下比较流行的风格。和旧店普通风格不一样。灰色水泥墙用彩色喷漆肆意涂鸦，工业吊灯，极简桌椅粗暴的透露着硬汉风格，这倒是和王振本人很像。
　　晚上外头的霓虹闪烁加上店里暖色灯光十分的有格调。
　　阿木手撑着下巴看厨房那头，厨房一半用玻璃做墙，又能看清里面环境卫生又不用惧怕油烟熏人。
　　里头的菜品区和活鱼区都是透明玻璃，菜好不好吃先放一边，事先就给了客人一种十分干净卫生的好感。
　　王振穿着白色厨师服在里头忙活。
　　阿木也没有点菜，随意发挥好了。吃过旧店的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哇哦！好mam！”桃子手捧桃心犯花痴“我的天，肌肉男穿白大褂也这么禁欲的吗？”
　　唐如说道“大姐，白大褂是医生穿的那种。拜托有点常识吧！”
　　阿木一愣“真的啊？我也以为是白大褂。”
　　唐如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她身边都一群什么人？有小学毕业证吗？
　　整个店就阿木一桌客人，菜上的十分快。
　　两铁盘满满的烤串，还有一盘堆的高高的烤生蚝和扇贝。孜然和蒜蓉的香味勾的桌上几个人直吞口水。
　　辛兰和桃子果断掏手机“先敬朋友圈。”
　　平文一边撬酒瓶盖子，一边说“等等敬，还有好多菜没上呢！”
　　“还要上什么？这么多够了吧！”
　　“不介意咱们坐一起吃吧？交流交流感情？”
　　阿木笑了“有啥介意的，你们要在旁边看着我们吃那才奇怪嘞！”
　　林家乐跑来“振哥问你们吃不吃田鸡？”
　　“吃！”
　　“吃！”
　　“吃！”
　　麻辣小龙虾，泡椒田鸡，还有烤鱼，一些小炒，凉菜，水果拼盘。
　　一起坐下的除了王振还有平文，林家乐和他弟弟林家文，还有一个戴眼镜叫做翁临。这些人都是从旧店过来的，平文和翁临是负责外面接待，林家乐家文兄弟都是在厨房里领头的。
　　辛兰和桃子拿些手机咔咔咔的拍照，完了一边发朋友圈一边说“我的天，一群会做饭的男人和一群厨房终结者女人，性别是不是反了？”
　　平文是个自来熟的“咱们都是没文化早早混社会的，振哥收留我们，学的基本都是厨艺。”
　　田鸡肉多的很，细嫩弹滑的肉质加上泡椒的酸辣
　　口感，简直不要太好吃！阿木叹气“振哥，你简直不要太贤惠，超级羡慕你未来对象。”
　　瑶瑶咬着筷子偷偷看阿木，谁羡慕谁呢？未来对象你好。
　　唐如也看着阿木，叹气暗自扶额，都这样了还一无所知，傻啦吧里，也是真的佛了。
　　平文几个十分有节奏同一方向看王振，感情人家还蒙在鼓里，振哥这是剃头刀子一头热呢！
　　王振自动无视旁边几个同情视线，对阿木说“以后午饭晚饭可以来这里解决，就不要叫外卖了。”
　　平文赶紧点头“没错，咱们店最重要的服务宗旨就是绝对卫生！”
　　林家乐也点头“绝对比外卖干净。还健康。”
　　“食堂节奏啊这是！”阿木转头抱住瑶瑶“我的上帝，拜托拜托，像瑶瑶这样自带食堂的学徒多来点吧！”
　　桃子哀嚎“我在肥胖路上一去不复还，再见身材。”
　　辛兰呵呵笑着“没错，以前一天两顿饭，现在一天还要加上下午茶，加夜宵。阿木我要是嫁不出去了你负全责。”
　　阿木严肃摇头“我还想叫振哥负责呢，谁叫他丧尽天良把店开在咱们对面。”
　　王振笑了“乐意之至。”
　　唐如简直不忍看的捂住眼睛，秀秀姨怎么就生了个傻子。
　　辛姨静静的吃着，眯眯笑着看小姑娘们打闹。
　　阿木想想王振的提议不错，与其一天到晚想着点啥外卖，不如固定一家，王振跟她有交情，伙食肯定差不了。
　　“这样，咱们以后就固定你的店做食堂啦，记账吧，一个月结一次咋样？”阿木看了下周围“你们开业时间定啥时候啊，我给你做花篮，上次说打折不算数，免费，咋样？”
　　王振心想记啥帐，倒贴都行，不过为了不吓到阿木，还是点头应了。
　　说起点评，一伙儿人从头到尾除了好吃也说不出别的。别看摆了慢慢一桌的菜，女人胃口像阿木唐如那么大的，也是吃不完的，主要还是靠王振几个男的空盘行动。
　　有阿木在，王振就没让她买过单，这一次也是。阿木只当王振是记着当时孤儿院的情，就没有拒绝。
　　阿木没喝酒，开车送桃子辛兰几个回家。
　　王振看着阿木越来越远的车屁股，转身回店里收拾桌子。
　　平文拍拍王振的肩头“哥，长路漫漫。”
　　林家文凑热闹道“还有长夜漫漫。”
　　“同情！”
　　王振摔了抹布“不想要放假的继续说。”
　　刷！
　　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