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和饭店的故事》三十八只鸭纸

27、第 27 章

　　老房子要走一个下坡再走一段路才到。
　　因为大家种地都要走这条路，所以老房子旁边的杂草不算多。老房子已经很旧了，它就三个房间三个门，左右两边一个是仓库一个是牛棚。中间的那个房间就是当年秀秀女士和阿木住的地方。
　　屋子很小，做饭在这里，吃饭在这里，洗澡在这里，睡觉也在这里，拥挤得很。最宽敞可以活动的地方就是在那张床上。
　　小时候阿木晚上从不喝水，白天也不敢多喝，就怕半夜起来上厕所。因为要打手电筒，爬个坡去公厕。那里又脏又臭不说，一路上打个手电筒，周边的飞蛾虫子都被灯光吸引过来，吓得阿木都哭了摔了好几回。怕猫也是从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在这个老房子里，阿木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最深的记忆就是每每夜里秀秀女士怕吵醒她捂着被子的呜咽声。白日里秀秀女士总是皱着眉时不时的叹气声。还有她被村子里小孩子嘲笑唱着没人要的小孩的儿歌……
　　一直到秀秀女士搬到了市里，开了店，睡在店里再到后来买了房，遇到了丁叔叔，日子才慢慢好起来，秀秀女士的眉头才渐渐被抚平。
　　这个房子给予了她太多童年的灰色记忆，拆了就拆了，她一点没有不舍。
　　在老房子站了会儿后，阿木就开车回了市里。
　　王振今儿在老店，和兄弟们聚在一起发工资后准备聚在一起吃一顿。
　　扯皮扯一半，王振电话响了，阿木的专属铃声。王振登时来了精神。
　　电话那头“你忙不忙啊，我在你店门口啦！”
　　王振连忙说道“你等一下，我出去。”
　　办公室里头，老大小伙计们目送王振匆匆出门，下一秒就头靠头围成了一圈。
　　“是不是女朋友查岗？”
　　比较熟的林家乐不屑的哼了声“振哥巴不得天天粘在阿木身上，还需要阿木查岗？？？”
　　“那啥啊，送爱心来了？”
　　平文说“送个屁，阿木姐对振哥笑一下，他能飘一天还用得着送？”
　　老李头和老吴两眼一瞪“那你说干啥来了！”
　　林家文淡定的说“估计是无聊了。”
　　“……”
　　平文想了想“要不，咱们去看看？”
　　“偷偷的？”
　　“偷偷的。”
　　还真让林家乐猜中了。
　　回来的路上阿木突发奇想去了王振的店，他今儿在老店镇守，反正回家也没事儿做，去看看应该也没关系。
　　王振匆匆跑来“你怎么来了？”
　　“我去给我爸家和舅舅家送月饼，路过就来看看。方便吗？”
　　王振点点头“方便，刚算分红，我们几个聚聚正好介绍你。”
　　他们几个指的就是一个孤儿院的那几个兄弟。
　　阿木一愣，有些犹豫“那什么，算了吧，不太方便。”
　　“没关系的，他们也想见你。”
　　阿木摇摇头“今天不合适，中秋节，你们聚聚也好。我出现了，气氛太客套吃的不开心。下次吧！”
　　王振有些失望，不过阿木不愿意的事儿他从来不会逼着她。
　　阿木从后备箱把剩下的月饼都给了王振“虽然咱们定的月饼都一模一样的，但马马虎虎算我一点点心意好吧！”
　　王振接了，阿木看他情绪并不高涨，无奈的踮起脚尖碰了下他的嘴唇“乖啦！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呀！”
　　“好。”
　　老店窗帘后面。
　　“哇哦，身材可以啊！”
　　“姑娘，转过来瞧瞧长啥样啊！”
　　“亲了，亲了！”
　　“阿振这个木头呆子还得姑娘主动！”
　　“走……这就走了？”
　　“别走啊，我还没看到脸啊！咱们刚好一起吃饭啊！”
　　王振抱着月饼盒回了老店，一群人呼啦围了上来。
　　“怎么走了？来查岗的啊？”
　　王振摇头“不是。”
　　“那送爱心来了？”
　　“没有。”
　　众人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无聊来的。
　　“那怎么走了，一起吃顿饭啊，介绍介绍咱哥几个？”
　　王振正好把月饼一盒一盒的分了“她说来了怕你们放不开吃不好，下次。”
　　“哎呀妈，哪能吃不好，我能吃一头牛给她看！”
　　人都走了，也就只能嘴巴说说了。
　　王振和兄弟们聚餐了，员工们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唐如在H国勤快的没空理她，丁明也去了大伯家过中秋，就剩阿木一个在空旷的家里躺尸。
　　“嗷嗷嗷！”
　　阿木低头看，黑仔在咬她的遥控器，赶紧把遥控器抢了过来保住性命，用力的打了黑仔南门，两下“不可以！这个不可以咬！”
　　被主人揍了的黑仔嗷嗷嗷的声音都委屈了。
　　阿木想起这么久，黑仔都没出去过。
　　“走，姑奶奶带你出门遛弯！”
　　阿木翻出一早的遛狗绳，带着黑仔出门了。
　　一出生就在花圃狗舍，走最远的地方就是老苟的保安亭。再后来被阿木带回家，小黑仔第一次出门遛弯，好激动！好激动！
　　一路嗷嗷嗷的叫，把阿木脑袋瓜吵疼了，一巴掌下去安静了，阿木这才把它放在地上走。
　　一落地黑仔犹如脱缰的野马死了劲儿的往前冲，要不是有个牵引绳估计早就没了影子。
　　饶是如此，阿木还是被它牵着走，别看黑仔小力气可不小，拽着阿木往前冲。
　　阿木也不惯着它，你冲我就站住不走了。
　　等它被绳子勒的走不动了，回来了，阿木就走了。
　　它再冲，阿木又不走了。
　　再回来，阿木又有了。
　　阿木对于狗狗的规矩学习十分有耐心，连续几次下来黑仔懂了，它冲了主人就不走了。必须在主人身边一起走才行，
　　于是它按耐住激动的心，颤抖的腿，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主人的身边。
　　要不怎么说，土狗就是聪明呢！一教就会。
　　阿木绕着小区遛了一圈，黑仔在草丛边拉了个黑坨坨，阿木忍着恶心用纸巾裹着丢到随身携带的小塑料袋再丢进垃圾桶。
　　然后带着黑仔去超市。
　　超市比较开明，允许宠物入内，但是只允许放在车上不能在地上跑。
　　阿木把黑仔放在购物车里推着走。
　　黑仔一整天都很兴奋，去的都是新环境，两只前腿趴着购物车到处看，激动的想嗷嗷叫，阿木眼疾手快发现它想叫，拍了下脑袋，黑仔就乖了。
　　一路走一路买，水果生鲜零食饮料，看到啥拿啥，一个购物车很快就满了，黑仔被挤到角落里。
　　结完账，站在超市门口。
　　阿木傻了。
　　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没开车出来。
　　so，让她牵着黑仔然后把这一车的东西带回家？
　　想想不大可能。
　　阿木低头看黑仔“你能扛一半回家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
　　不过好在王振电话来得及时，没有叫阿木愁多久。
　　“振哥，我和黑仔在超市呢！回不去啦！”
　　王振很快来了，看见阿木旁边购物车里慢慢的两大袋超大号购物袋“怎么买这么多？”
　　“不知呀，买着买着就这么多了。”
　　王振一只手一个袋子提着，阿木连忙抱着黑仔跟上。
　　路过公共休息区的时候，阿木听见一声女声惊呼“力气真大！”
　　脸红红，有一丢丢小羞涩嘿嘿。
　　回到家，阿木翻出她的水果零食就跑到客厅看电视里，王振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认命的收拾其他的。
　　有丸子，鱼饼，虾饼，速冻饺子，猪蹄，排骨，鸡爪，鲍鱼，还有青菜等等....
　　阿木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没劲儿，听着厨房的水声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来“振哥，我帮你呀！”
　　“不用，你去看电视就好了。”
　　阿木不肯走“不嘛，我不会做饭洗菜还是可以的好不好！”
　　行吧！
　　王振脱下围裙给她系上“不要弄湿了衣服。”
　　阿木洗菜，王振切菜，案板上切菜声笃笃笃十分的有节奏。
　　厨房里，一男一女一起忙碌着，十分和谐。
　　芝麻蒸饭，炸丸子，虾饼鱼饼，卤猪蹄鸡爪，玉米鲍鱼炖排骨再拌两个小菜。
　　等他们坐到桌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电视里中秋晚会已经开始了。
　　“嗷嗷嗷！”一早就闻到味馋的不行的黑仔扒拉着阿木的腿求关注，求吃的！
　　阿木找了它的食盆来，狗粮米饭掺半淋上一点卤汁儿，香的黑仔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王振找了两个杯子，倒上啤酒“中秋快乐。”
　　阿木举手碰杯“中秋快乐。”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一桌的菜已经很丰盛了，客厅的电视说话的声将这个房子烘托出了温馨的家的味道。
　　阿木无心看电视，她一心两眼都在对面男人的身上。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浪漫惊喜，却总是在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将她破了洞漏了风的心一点一点填满。
　　她不是喜欢吃饭先拍照的人，但是现在突然兴致高涨，拿着手机起身站在椅子上。
　　王振被她突然站椅子上吓了一跳，抬头看，随后无奈的笑笑低头继续吃饭。
　　阿木站在椅子上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将一桌的饭菜连辣椒油碟子都没有放过，还有男人黑圆圆的脑袋。
　　自我感觉良好朋友圈。
　　“嗷嗷嗷！”黑仔吃完了饭还是馋，还是想吃。
　　“一天到晚只知道嗷嗷嗷，你是狗，你知不知道汪汪汪怎么叫？”阿木嘀咕着捡了一块骨头多的猪蹄子给它。
　　有了肉吃骨头啃的黑仔哪里还管得了阿木说的啥。
　　狗是个不知道饱的生物，不管你给它多少东西它都能给你撑进去。哪怕是对它们而言是毒药砒霜的巧克力葡萄都没有在怕的。
　　所以阿木对黑仔一直是先吃饭，饭吃完小零食一点一点挤着喂，比如说猪蹄，她心里盘算给它三块，但是不能一次性给了，得分个时间段给它养成细嚼慢咽的习惯。因为给它一块猪蹄他能吃三分钟，给它三块猪蹄它还是三分钟搞定。狗狗因为狼吞虎咽被骨头刮伤喉咙肠道的例子实在太多。
　　阿木很少发朋友圈，偶尔发也是和店铺鲜花或者活动有关的，因为她的朋友圈都是客户，没有朋友。
　　今天发了一张和男人共进晚餐的照片，评论点赞的还不少。
　　桃子辛兰她们就不用说了，丁明评论了一个——不错！
　　唐如也忙里抽空点赞了，舅舅评论了一个——会做饭？那挺合适的。林嫣然发了一个邪恶的表情。
　　阿木还是第一次这么关注自己的说说，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突然有些理解那些朋友圈里炫耀家庭男人的女人了，因为自豪因为开心。
　　就像她现在这样。
　　饭后，他们两个抱着啤酒和晚饭剩下的虾饼坐在沙发看晚会。
　　窗外鞭炮声震耳欲聋，火树银花绚丽多彩。
　　“振哥。”
　　“嗯？”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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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
土狗是真的是真的聪明，巨好教。不像我家傻狗，两岁了，还偷偷跑地下室拉坨坨！之前有一段时间不去地下室，坨坨都发霉了！恶！！！！
友情提醒，养狗人士请一定要注意素质。出门一定要带遛狗绳和垃圾袋。不是谁都知道你家狗狗聪明的，也不是谁都不害怕狗狗的，相信不系牵引绳发生的悲剧新闻大家看过很多很多。不是咬死别人家的狗，就是被别人家的狗咬死，还有伤害小孩女人的等等。垃圾袋也不要忘记哦！一只狗拉一坨坨，十只狗就能拉出一小山的坨坨了！不要抱怨城市街道不干净，
没有以身作则的人没资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