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街日常》白三斤

26、第 26 章

　　张尚扬帮陆文清整理了一下衬衫，稍稍还是有点小，但也算合身。审视了好一阵子，他不得不感叹有颜身材好真的可以为所谓，明明同一件衣服，却穿出了两种不同风格。

　　“毛衣先烘着，你别下去了，楼上暖气比较足。”张尚扬拍了拍陆文清肩膀，“我去做饭，你先等着，随便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吧。”

　　陆文清虽然‘嗯’了一声，却没有像张尚扬想的那样在客厅里看电视、上上网或者看看书，而是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张尚扬后面，看他淘米，择菜，各种洗各种切，张尚扬一个转身，差一点踩在陆文清脚上。

　　”不是让你......”

　　“打发时间啊。”陆文清没等张尚扬把话说完就截断。

　　“......”张尚扬无奈地继续手上工作，“上次跟你提冬至一起吃饭那件事，他们都说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加班，莫芙和小林都说会尽量赶回来，区以繁那丫头，有吃的地方就少不了她。”

　　“嗯，我跟你一起准备材料吧。”陆文清说。

　　”还有，他们还问我圣诞节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玩。”

　　“你想跟他们一起过圣诞吗。”陆文清反问。

　　张尚扬：“也没有什么想不想的。”除了传统的几个大的节日，其他节日对他来说就跟平时一样。

　　“我俩一起过吧。”陆文清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就在耳边低吟。

　　“嗯。”张尚扬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真的是凭本事单身，庆祝国外的节日，以往都是在同事嘴边得知，或者是满街满巷热烈的氛围。但今年好说歹说也算是脱单了，礼节性应该有点仪式感。张尚扬抿嘴微笑，心想大概是被区以繁传染了。

　　“陆文清，你以前圣诞是怎样过的？”张尚扬问出口后马上就后悔了，眉头轻皱，但又收不回来，连忙在菜板上剁剁剁，把微妙的表情掩饰起来。太蠢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陆文清和他以前交往对象的二三事。

　　“你想知道？”

　　“没，不想。”张尚扬果断的说。

　　“我可以告诉你。”陆文清又说。

　　‘啪’的一声，菜刀被重重地放下，“我不想知道。”张尚扬转过身，看到陆文清靠着冰箱盯着他一脸坏笑。

　　张尚扬瞪了他一眼，说：“那你说吧，我倒也好奇你的情史能不能出本书。”

　　当然，最后陆文清什么也没说，张尚扬还是觉得有股闷气压在心底，到底是他自作自受，不管陆文清说还是不说，他都不会好受，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什么风会问出这么无语的问题。

　　陆文清吃过饭后早早就回去了，说是关于新项目的问题还需要跟他合伙人再讨论一下，对他又是千叮万嘱了一番，让他早点休息，明天他再过来。

　　时候尚早，张尚扬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心神很快从书中飘移。

　　张尚扬盯着搭在一旁的衬衣看得入神，陆文清这人，之前那么强势地把人给亲了，现在别说亲，连拥抱都非常的克制，并不是说他想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就是觉得陆文清的眼神，明明都要把人看出个洞来，却又忍着不靠近。

　　张尚扬叹了口气，他也摸不清陆文清的想法，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就一直没摸清过。但他又坚信着陆文清，毕竟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冬至那天，正如区以繁所期待，窗外阳光普照，散下满屋金黄。张尚扬推开阳台门，外面竟然铺了薄薄一层雪白，他又惊又喜，连忙拿出手机想拍个照片跟陆文清分享一番。

　　手机点开，就看到早在半小时前，陆文清已经给他发过简讯：【冬至快乐】，附加一张雪景图。

　　张尚扬站在阳台，选了一个角度，拍了一张芹菜街雪景，附上文字，同样传送给了陆文清。

　　那边很快传来了回复：【起床了？】

　　张尚扬：【嗯，刚起来，没想到居然下雪了。】

　　陆文清：【凌晨的时候下的，早上有个会议，结束了过去。】

　　张尚扬盯着手机，又倒回去看陆文清给他传过来的照片，像是花园的一角，构图非常有意思，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陆文清赶在午饭前过来，两人吃过饭后就上超市购买食材，菜单基本跟上次别无二致，还根据上次的大家的口味在牛肉和鱿鱼上做了增加。

　　“我想试试做番茄底。”张尚扬在蔬菜区挑了好几个番茄，“火锅店的番茄底这么浓厚，肯定不止是番茄，应该还加了蕃茄酱，再加点冰糖和淡奶应该就差不多了。”

　　“淡奶？”陆文清一脸疑惑不可思议，“听起来有点黑暗。”

　　张尚扬：“可以中和番茄的酸味，这样汤底会更浓郁，你不信我？”

　　陆文清笑了笑，“我怕你吃坏肚子。”

　　张尚扬：“你这个在厨房除了煮饭一无是处的人没资格质疑我，看我的，让你吃过后绝对赞不绝口。”

　　四五点左右，张尚扬陆续收到大家的信息，大致都是绝对会赶上晚饭时间，只有林洲殿，让大家先开锅不用等，一定会在清场前赶回来。

　　张尚扬收起手机，把食材一一整理出来。

　　“今晚还是在五楼吗？”一旁的陆文清问。

　　“就在家里吧今晚，家里暖和。”除了一些蔬菜，其他基本过一遍水就行了，工作量不是很大，陆文清也在一边帮忙，虽然只是把各种食材分碟装好。

　　张尚扬洗好蔬菜便开始专心熬制他的秘制番茄汤底。十几分钟后满屋子都飘着浓郁的番茄味，去皮的番茄都煮烂了，汤底非常浓稠。

　　张尚扬尝了一小口，便兴奋地拉陆文清过来尝尝。

　　“怎么样。”张尚扬眯着眼睛问道，一副等着夸赞的小表情。

　　“嗯，张大厨名不虚传。”陆文清说，这句话并无夸张，汤底非常浓郁，但又不会显得过分酸，添加了淡奶口感更顺滑，味道也更醇厚。

　　张尚扬：“黑暗吗？”

　　陆文清：“很光明。”

　　张尚扬被陆文清这么一句给逗笑了，陆文清这一面是两人在一起后才慢慢展现出来的，在那之前，两人关系再怎么好，陆文清还是一如既往话少，偶尔虽然会出现一些小幽默，但却是在一个他定的一个范围内，带着点距离感。

　　而现在在他面前的陆文清，成熟，又带着点二十几岁年轻男人的生气。

　　“陆文清。”张尚扬忽然喊了对方一句。

　　陆文清抬起眼，他的眼眸非常的亮，嘴角还保持着弯弯的弧度，见张尚扬没有下文，歪了一下脑袋，轻轻抬了一下眉，用肢体语言问了一句‘什么事’。

　　张尚扬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晚可以开一瓶红酒吗？”

　　陆文清装作万分纠结，像是作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吧，半杯，不能再多。”

　　张尚扬大笑出声，“世界欠你一个奥斯卡啊陆文清。”其实张尚扬并不是真的想喝酒，正如他所说，一年到头，他真的没喝过几口。

　　六点才过了一刻，楼下就传来区以繁的声音，张尚扬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跟大家说了，回来就直接上来二楼。

　　大家还躁动了一番，都表示即使不搓这顿火锅，也要上来参观一下扬哥的家。

　　被这么一说，张尚扬才发觉，原来除了陆文清，大家都没有上过来。悄悄扫了陆文清一眼，陆文清再客厅安份地坐着，认真地阅读手中的书。

　　二楼两道门只是虚掩着，区以繁一上来首先探进一个脑袋左右观察，没有看见屋主，倒是看到陆文清在客厅坐着看书。

　　“Hello，我进来了。”区以繁对着陆文清说，然后吼了一句，“扬哥，我来了，你在哪。”

　　“厨房。”陆文清淡淡地说。

　　区以繁偷偷吐舌，螃蟹式地走到厨房门口。

　　“扬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区以繁站在一边问。

　　“基本都弄好了，把碗筷摆出去就行了，我再添几个蘸料，果然工作地方离家近还是有这个好处，省不少时间。”

　　区以繁：“当然。”

　　临近七点，邱雅和莫芙陆续也到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家围在大厅里边看电视边等人。

　　“小洲现在在路上了，大概七点半能到。”邱雅说。

　　“那好吧，我们等到七点半就开火，边吃边等。”张尚扬拿出他的‘陈年’红酒，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品，但也意思意思地倒出来醒一下酒。

　　仪式感。

　　“天！我都多少年没看新闻联播了，原来他还没有大结局。”区以繁说，“现在的主播都不认识了。”区以繁又说了几个主播的名字。

　　“你说的都退休了吧，或者是转幕后了。”莫芙接话，“主播都换了好久了，看来你是真的很久没看。”

　　少了林洲殿，区以繁作不起大浪，除了莫芙和张尚扬会接一下话，剩下的两个都是安静的美男子。

　　出乎意料，林洲殿提前了十分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区以繁，看到人一踏进门就赶紧往饭厅跑。

　　“扬哥，我来开电炉。”

　　看得出来区以繁的肚子真的等很久了。

　　大家都围了上来坐好，张尚扬给每个人到了半杯红酒。

　　“冬至快乐，来年万事顺意。”张尚扬举起酒杯。

　　“冬至快乐，干杯！”

　　“干杯！”

　　一直保温的汤底很快就沸腾了，区以繁和莫芙坐在靠近放配菜的一边。

　　“以繁，我要各种菇菇，还有牛肉。”林洲殿点菜。

　　两个姑娘把各种配菜小心翼翼倒进鸳鸯锅，很快就堆满了一锅。

　　“扬哥，这个番茄汤底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莫芙问，“看起来很不错。”

　　“还是小芙有眼光，张氏秘制。”张尚扬得意地说。

　　“那我要尝一尝跟海底火锅城哪个好吃。”

　　“我对扬哥有信心。”

　　几个人就番茄锅底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熟了熟了，来试试扬哥的秘制番茄火锅底。”

　　区以繁一口牛肉进嘴，就嗯嗯嗯的说不出话来，连连竖起拇指。

　　得到肯定，张尚扬露出满足的笑容，拿起漏勺给陆文清涮了些牛肉。这次在超市，张尚扬特地又多买了一个漏勺，上次七个人只有两个漏勺明显不是很够用，现在汤勺漏勺，放他勺子打架。

　　“扬哥你真行，可以开火锅店了。”林洲殿发自内心的赞叹，“真好吃，比海底火锅城的浓厚多了。”

　　“好吃大家就吃多点，不准剩。”

　　这边一打捞干净，区以繁那边就赶紧填补上。陆文清和邱雅两个人，别人给他捞什么就吃什么，问他吃什么，随便，再问他吃不吃什么，就嗯的应一声。

　　“小林，厨房还有几碟片好的牛肉，等下这边的吃完，你进去拿一下。”张尚扬看牛肉快吃完了，便对靠近厨房门口的林洲殿交代了一声。

　　林洲殿嘴里还嚼着墨鱼丸子，比了个OK的手势，顺手接过区以繁手中的碟子，把剩下的牛肉都放进锅里，便把空碟子都收进厨房，出来的时候又是满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