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做兄弟你却崩坏了》蒜蓉辣酱油

6、恶

　　柳莱和黑予哲也在一家不算大的超市前停了车。
　　“砰砰砰——”刺耳的枪声在超市里响起。
　　柳莱先下了车，只是两只脚刚一沾地，冰凉的枪杆子就抵到了他的后脑勺：“把你们的车留下，人可以麻溜地滚了！”
　　“凭什么？”柳莱看向那人，挑眉，语气有些懒散。
　　“就凭我们有枪！人多，不想喂丧尸的给我麻溜点！”
　　“特么的，你——出来！”另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暴躁地敲了敲车窗。
　　里面的黑予哲也面无表情，闻若未闻。
　　“日亻也妈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忽然用脚狠狠踹了一下车身：“你给老子下来！”一把手枪抵在了车窗上，男子表情狰狞。
　　柳莱看着被踢得剧烈晃动的小黑车，目光逐渐冷凝起来。
　　终于，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男人的枪杆子立刻抵在了黑予哲也的太阳穴上，偏偏黑予哲也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看得柳莱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特么出来！不要命了？！”
　　他是真急，黑予哲也平时再强，被这子弹擦过去，能特么有几条命这么玩的？
　　哲也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开了车门，一米九多的身材在男人面前显得很具威压。
　　“把你手上的刀放下！”
　　黑予哲也闭着眼，纤长妍丽的睫羽微微颤抖着，不语。
　　男人磨了磨后槽牙，狠狠地向黑予哲也的衣服上啐了口唾沫。
　　“我呸！狗女良养的，装什么逼！你不怕吃老子的子弹啊！把刀放下！”
　　黑予哲也不说话。
　　“你惨了……”柳莱沉声道。敢往我铁哥们身上吐痰！你他——妈不知道他有洁癖吗！
　　下一秒，黄发的帅气少年反手把拿着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扣倒，挥舞铁棍，迅猛地给了男人当头一棒——血流如注。
　　另一个男人一怔，瞋目欲裂就要拿枪瞄准柳莱。
　　“嘭————”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超市里的枪声，所有人停下动作，竖耳细听。
　　柳莱已经见多这种场面了，其实这种场面见多了还是不奇怪的吧？吧？
　　他走向黑予哲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就受不了那蠢蛋往你身上吐口水！走，上去揍他！哥去里面给你挑件干净的外套哈……不要手下留情。”
　　黑予哲也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凶神恶煞的男人忽地被踹出了数十米远，撞碎了超市的玻璃门，趴在地上，像案板上的鱼垂死挣扎了片刻，细碎的玻璃渣戳得他满身血痕。
　　一只漂亮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他，却不是想要拉他起来，而是不紧不慢抽走了他手里的抢。
　　那么轻而易举。
　　地上的男子突然觉得自己愚蠢又搞笑。
　　“嘭——”
　　男人的腹部一阵翻涌，忽然被猛地提起了衣领，甩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四颗子弹在短短不过两秒时间内，射入了他的手肘处和腿腕处，四肢连筋的地方生生被爆掉，男人知道自己没活路，但依旧卑微地乞求饶他一命。
　　他用满是血沫的手，用残伤的四肢，在地上缓缓蠕动爬行了几步，靠近了黑予哲也，用手死死扯住他的裤腿：“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狗女良养的！我不该惹你！太痛了！”
　　你又错了，黑予哲也在心里下了定义。
　　黑予哲也漠然地看着他，轻轻松开了右手。
　　一把黑色的刀从他手中脱落，扎入了男人左手的指尖处。
　　“啊啊——呜呜呜——好疼啊……”猪肝色的脸狰狞成了一团，黑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男人哪还敢再碰一下黑予哲也，他全身上下的神经只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疼。
　　黑予哲也拔出了刀，一小股血柱喷薄而出，他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块布擦了擦刀，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二楼，那些妄想独占物资的小喽啰都被柳莱扎成了一团，柳莱一看见黑予哲也，就屁颠屁颠地走向前去。
　　“嘿，你办完事儿啦？”
　　黑予哲也觉得这句话有点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枪呢？”柳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
　　“卧槽，你是不是傻，有枪多好，虽然才两把，但是简直稀罕得不得了好吧！哥这辈子都还没碰过真枪呐……”
　　柳莱说了这么多，黑予哲也就回了一个字：“脏。”
　　“……好，你厉害，你说了算。”反正枪支的声响很容易把丧尸群引来，不要也罢。
　　“衣服呢？”黑予哲也认真地看着他。
　　柳莱眨了眨眼，把选好的黑色大衣递给他：“这个酷。”
　　黑予哲也淡淡地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换了上去。
　　“你不换？”黑予哲也面无表情地问。
　　“哦，换啊，我已经挑好了，就是没你的帅。”柳莱撇撇嘴，脱下衣服，露出白皙性感的匀称肌肉。
　　黑予哲也瞥了他一眼：“里面换。”
　　以为他不喜欢看别人的果体，柳莱不甚在意地走到里面去换好了衣服。
　　“小哲子，哥刚刚看过了，超市里的东西都被搬得差不多了，我们来晚了，还和一群脑残干了一架，真特么亏大发了……”
　　“仓库去过吗？”
　　“……对啊，可以去仓库，那里面东西应该不少。”
　　柳莱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下楼的楼梯道下面有一扇黑乎乎的小门。
　　用铁棍敲打了好一阵子，仓库的铁锁才被敲落，柳莱喘着粗气，没了力气，懒懒散散地走向哲也，一个熊扑，成功把整个人挂在了哲也的身上：“啊……好累啊……你都不爱我了……以前重活都是你干……”
　　黑予哲也面无表情地把柳莱扒拉开来，走进去，没一会儿就装了两大袋的物资，一手一个抗，肩上还各抗一袋，拢共有四大袋食物。
　　“不是哥说你，你果然就是外星人吧，来，告诉哥，哥是不会嫌弃你的～”
　　“滚。”
　　柳莱：“……”
　　黑色的小汽车满载了货物，两个人上了车，柳莱死乞白赖地非要跟黑予哲也抢着驾车。
　　汽车出发七分钟后，二人被迫下了车。
　　“特么的什么垃圾车！老子一开！你就爆胎！”
　　黑予哲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附近有一家汽车店。”
　　柳莱眯了眯眼：“多远？在哪？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黑予哲也把一张地图甩到了柳莱的脸上：“超市发现的。”
　　“啧啧……”柳莱看了看，这是一张宣传单，也亏得他们运气好，遇上了这么一张附有地图的宣传单，每条街都标识得清清楚楚。
　　“诶，所以说我们只能走路过去了？那车上的物资怎么办？”柳莱皱了皱眉。
　　黑予哲也不予回答。
　　片刻后，两人把车推到了隐秘的地方，准备找到新车后再回来搬运物资。
　　柳莱在路边找到了十几辆免费的高级自行车。
　　“中国的伟大发明，共享单车！咱们可以骑过去。”柳莱喜不自胜地咂咂嘴。
　　黑予哲也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也怪这偌大的街道，却没有多余的汽车和面包车，难怪他们一下车就遇到有人劫车。
　　真特么扌喿蛋！
　　最后，黑予哲也找了辆炫酷的摩托车，载着柳莱扬长而去……
　　——汽车棚
　　“妈`的！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把我们几个往丧尸堆里引！给我打！往死里打！”为首的男人绑着小辫子，笑得狰狞：“末世了啊，小伙子，你还敢这么戏耍大人，苦头不让你吃点，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长大！”
　　“是吗？给我看看你们能不能让我感觉到痛……”少年的眼神淡淡的，薄唇轻启，发出喑哑低沉的声音。
　　“挺狂啊你小子！待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就知道什么叫痛了！上！”
　　七八个壮实的男人板着脸围向了中间的少年，少年一米八七的身材在里面却并不显得过分单薄。
　　拳头雨点般落下，实打实地砸在了肉上，少年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伫立着，木偶般任凭几个大男人拳打脚踢。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狞笑。
　　“一下就被打趴了还敢跟老子吹！小屁孩……给我使劲儿打！”
　　少年被打得七零八落，嘴角是溢出的血，满脸是淤青，依旧不动声色。
　　一群人打了十来分钟，累得腰酸背痛，这才发现不对劲儿。
　　这小子被打成这样硬是没叫一声！这正常吗？
　　“大哥……这人不会是怪物吧？”
　　所有人都看向躺在地上微微喘息的少年，见他半天没动，这才长出一口气。
　　小辫子男人狞笑：“你还真不怕死啊……”撸着袖子，男人走向少年，一脚踹向少年的腹部。
　　少年羽毛球似地飞出几米远，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马上送你去见阎王！s`b！嗤！”小辫子男人揪起少年的衣领，手中亮出了锋利的刀。
　　“你……太让我失望了……”额角零落的黑发遮去所有表情，少年低垂着头喃喃道。
　　“什么？！”小辫子男人戏谑道。
　　“这个。”少年猛地抬起头，冲他露齿一笑，莫名地带上了狰狞的意味。
　　就像草原上蛰伏的毒蛇，忽然之间，扼住敌方咽喉，紧紧缠绕至对方窒息。
　　少年的手速极快，大力击落小辫子男人手中的小刀并反手夺刀只在一眨眼之间，那人愣了一下，就见少年一个帅气利落的凌空翻。
　　“唰！”
　　一把刀准确无误地射进了他的脑颅正中央，小辫子男人睁着眼，血液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窝，有的顺着睫毛滴到了眼眶内。
　　死不瞑目。
　　“一群废物。”少年低声说了一句，却发现一个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汽车棚，拥有凌厉的身手，勉强以一对七。
　　“呼……不过是酒囊饭袋……”
　　虽然不知道那个青年为什么打那帮人，但是……
　　“喂！你，让开，这群人是我的……”少年淡淡地看着他。
　　青年一个飞身踢踢翻了最后一个壮汉，掏了掏耳朵，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让开，这群人是我的。”少年一板一眼地复述了一遍。
　　“哈？为什么？我帮了你啊？”
　　“为什么帮我？我认识你吗？”
　　青年的嘴角抽了抽：“我看你被打得那么惨都不还手，怕你会死，所以救你，和认不认识你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少年点了点头：“有。”
　　“……我有必要说明，我是出于好心帮你的，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吧？”
　　少年看着青年：“你的脸红了，果然有企图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是傻缺吧。”青年人的脸更红了，却是气的。
　　“你更像。”
　　“小弟弟，我已经24岁了，你才多大？未成年吧？凭什么说我对你有企图？而且你一个男的……”青年抚了抚眉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讲清楚，特别是遇到这种思想智力上有缺陷的小孩，更要好好开导一番。
　　“难道是我对你有企图？”少年脸色不变。
　　“……信不信我打你这个混蛋小屁孩！”
　　“我17了。”
　　“不管了，我要去选辆车，你和我一起吧！”青年皱了皱眉，他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无力感。
　　“不。”少年用黑色的眸子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青年柔声道：“我叫理洸，你呢？”
　　少年沉默了很久，淡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玱叶的脸上。
　　“月昴。”
　　“昴，我们一起走吧，末世那么危险，多个人多份依靠。”理洸勾唇，淡淡地笑了笑。
　　“啊……”月昴看着他：“原来你想让我保护你……”
　　这熊孩子脑子里装得都是屎吗？理洸的心里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他看起来像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吗？
　　“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提供吃的。”月昴对他说。
　　吃的……？现在不是末世吗？理洸想，吃的东西都不需要付钱，自己找到不就是自己的？
　　“我要好吃的。”月昴淡淡地看着他。
　　“啊，这样啊，我吃过不少小吃，到时候一定推荐给你吃，所以我们先走吧。”理洸就当哄小孩。
　　月昴跟在理洸后面，走了三米后，他突然转过身，掏出从小辫子男人腰上顺的枪，瞄准前方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男人。
　　“砰——”
　　“砰砰——”
　　“砰砰砰——”
　　“你……”理洸不可置信地看着月昴。
　　“很奇怪？”月昴低声反问。
　　“没有，走吧，枪声会引来不好的东西……”
　　月昴看着他的脸，半晌后认真地说了一句：“有道理，不仅会引来丧尸，还会引来人……”
　　理洸愣了好一会儿。
　　有点跟不上这熊孩子的脑回路，他果然是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