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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艾衲受罪 羽渊山的大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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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磕磕撞撞的,到最后,艾衲干脆不管什么形象问题,蔫呼呼的缩在草堆里,很是可怜,脸色也极为苍白,不停哼唧着要下车。老孙头扶她下车歇息的时候,身上,头发上都是灰扑扑的,时不时还有几根草淘气地钻出来,很有精神的招招小手,艾衲也顾不得管,双眼无神地半蹲在那里,两条腿干脆麻的没有知觉了...老孙头摇摇头:“你肯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做驴车都能成这样...”
艾衲根本不管老孙头眼里的怜悯,心里一直在嚎叫:“万恶的古代!不是说有装饰精美,铺着厚厚棉垫的极为舒服的马车吗?哼!再舒服,也比不过我们的公交车!”蹲着平息着胃里的不适,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车,老孙头为难地看着她:“姑娘,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今天我这一车草,还要按时交给买主呢!”
摸着自己的包裹,艾衲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颤巍巍地递给老孙头,虽然说不出话来,老孙头还是了解她的意思,摇摇头:“姑娘,我们小本生意,做的就是回头客,是信用,人家还急用我这车草呢!要不,你再坚持一会?再有半天就到了!”
艾衲翻了个白眼,半天?干脆直接给我挖坟好了!哑着声音,执拗的将手里的碎银子递给老孙头:“麻烦你一路了,接下来,我还是自己走吧!”老孙头担忧的看着她:“姑娘,刚才咱们不还见着劫匪么?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很不安全的!”艾衲不耐烦的心想:“就你那驴车,我自己走都比那活得久一些!”干脆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还有点功夫!够保身的了!”
老孙头看看日头,再不赶紧走,今天就赶不到镇上了,无奈的将烟袋在车板上磕了磕,再看看一边扭曲的艾衲,很是不知所措。艾衲继续摆手,意思是:“快走吧!快走吧!”可怜的老孙头终于一步三回头地上路了,艾衲看着过了半天还在自己视力范围内的驴车,更是庆幸,自己做了如此睿智的决定!就是被抢,也好过坐驴车颠死...
蹲了半天,身上的疼痛终于有些缓和,站起来捶捶自己的腰,疼的呲牙咧嘴,半天不敢继续动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等待疼劲慢慢过去,不想听见树林里突然传来的嗤笑声,她很是警觉地抬头看看,结果根本不见人影,只有几只小鸟普拉普拉地从树叶间掠过,艾衲并没有掉以轻心,继续搜索着可能藏人的地方,直到过了很久,眼睛被阳光闪的直流眼泪,这才不甘的低下头来,很是郁卒的叹了口气:“艾衲你真神经质!”
胆怯地甩甩胳膊,嗯!没事了!再踢踢腿,也没事...那么,艾衲小心的转着腰,呼!太好了!终于没事了!将地上的包裹拾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听着骨头传来的嘎吱声,叹了口气,对驴车的厌恶和恐惧就此埋在心底,以至于决定向前走时,还不忘嘴里念叨着:“该死的驴车,颠死我了!”
松了松筋骨,艾衲往前走了几步,嗯!嗯!果然比坐驴车舒服!再走几步,越发觉得轻松,如果说驴车之于汽车,如同木棍之于手枪,那是绝对没有可比性的!那么,这一路上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树林,与现代那长的扭曲的树木也完全没有可比性!想想高速公路两旁整齐排列的树木,在汽车尾气的熏陶下,越发的孱弱,连鸟窝都如此坦诚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内,连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再看看眼前这浓密的树林,耳旁回响着欢快的鸟叫声,抬眼却是一片浓郁的绿色,和透过树叶,懒洋洋的凝视着你的光斑,哪儿能看得见鸟窝?真是“只闻其声,而不知其所在”啊!
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艾衲走的很是舒心,只是一段时间后,脚终于开始有些微微的刺痛,艾衲心里便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不是说沿路有供路人休息的亭子吗?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星点儿的招牌?”肚子也配合的咕咕作响,对她的怠慢很是不满,艾衲翻了翻包裹,不由的冷汗连连...完!完了!走得太心急,完全忘记带干粮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四下看看,小路的两边,尽是密密的树木,挡住了向外的视线,艾衲也不敢走进树林里,更不敢去抓哪几只很是嚣张的,时不时窜出来的野兔。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意识到,这里,不是繁华的街道,不是热闹的集市,而是一个原始的树林,既然都能蹦出灰色的野兔,那就是说,也有可能蹦出一两只饿坏的野兽来...而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不用说野兽,就是连只鸟都抓不住啊!
哭丧着小脸,准备用无视潜在恐怖的那点勇气,继续往前走,可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古代的鞋子,哪儿有现代的质量好,又耐穿?虽说艾衲穿的已经算是质量好的,可毕竟,是穿着它走路,单薄的鞋底,完全无法抵抗坑洼的路面,还时常会有石子蹦进她的鞋子,那种痛苦,更让她欲哭无泪。所以,当艾衲累的再也不愿意抬腿的时候,她的脚,早就用火辣辣的疼痛来向她表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现代的孩子,大都蜜罐里长大,哪里走过这么远,这么原始的路?艾衲从原本的根本无法想象,到此时的认命,这才意识到,原来,古代的人,是如此的辛苦。传说中的马车,不是谁都用得起,也没有其他的代步工具,古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其它的村镇,这些虽起伏不平,很是粗糙的路,究竟是多少代人,多少次的来回,才能踩得出来?以前她总认为古代人固步自封,没有创新,可她现在才明白,被封闭的小村子,要经历多少年,才能了解外面的信息。以前她也总是疑惑,为何笔记小说中,那些嫁到旁的村落的女子,怎么会个娘家都要丈夫陪同?或是干脆让丈夫代替自己为爹娘祝寿,有些不合情理,也未免有些娇气,眼下,自己才知,要一个单身女子单独走这么远这么偏僻的路,那才真叫残忍!
肚子又饿,身体也越发的疲倦。周围的树上,也根本没有什么可食用的东西,低矮的灌木丛中,只有过季后残留着的,腐败的浆果。至于蘑菇?算了,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尝试的好!叹了口气,“为什么人家穿越,树林里到处长满果实,完全穿到一植物园的感觉,比那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都要丰盛,可为何轮上我的时候,就连株山杏也没有啊!”
无奈的摇摇头,揉了揉酸疼的膝盖,正准备靠着身后的树干休息一会儿,结果刚一回身,便猛的退了几步,看着树干上密密麻麻行进中的黑压压的一片蚂蚁,艾衲终于尖叫一声,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顿起轻功,飞快的向树林外冲去,惊起树林里的鸟儿,扑闪着翅膀,也乱作一团,几只乌鸦很是应景的嘎嘎直叫,艾衲心中不由悲愤的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原生态是最恐怖的啊!啊!啊!”
气喘吁吁的艾衲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那片树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干脆不顾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女孩子对虫子的恐惧,那是天性,艾衲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今天这一连串和想象中完全不符的经历,想起驴车,想起走到起泡的脚,想起树林的昏暗,想起密布虫子的树干,更让她觉得委屈和沮丧。抽泣中,不由得回忆起那黑衣女子的一番话,突然觉得,那“融入”两个字,真是很道理...生活,果然不是想象...不论是现代也好,古代也罢,其中的艰辛,都一样...
当然,此时的鬼七,完全顾不上人界的事情。
面对羽渊山此时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破败,百止和巫杀大吃一惊,究竟是什么人,将这里毁的如此彻底?原本很是苍健的山,此刻竟然变成一片乱石堆!横七竖八的大石块,层层掩着原本在山顶矗立的,宫殿的石砖堆,琉璃的碎片四溅,在阳光在炫目的让人不安。是谁?竟有这样的法力!小猫也有些错愕,鬼七大人,你也不至于为了引苍渊大神出山,就把这里夷为平地吧!”抬眼看看鬼七和苍渊凝重而严肃的脸,到口的疑问便立马打住,看来,是出大事了!
鬼七升腾的怒意,化作黑色的细烟,萦绕在四周,墨黑的头发不再柔柔贴着她的脸庞,而是因着这怒意渐渐散开,苍渊握着鬼七的手,并没有说话鬼七看着他冷峻,却很是严肃的脸,渐渐平静下来。苦笑一声,那里,果然是自己的软肋,因为有着美好的记忆,所以才这么冲动...罢了罢了,毁了也好!有这只抓着自己的手,就什么,都可以重新拥有!
苍渊在虚空中摊开右手,细细分辨残留的陌生气息。而鬼七捏了个诀,将黑乌鸦米可唤出来,细细交代它去佛界,天界和妖界各走一趟,将此事说与他们知晓。米可乖巧的点点头,拍着翅膀正要动身,鬼七摊手幻出一颗黑色珍珠,郑重的挂在它的脖子上,爱怜的拍拍它的小脑袋,“去吧!自己小心!”米可点点头,嘶哑着嗓子怪叫一声,扑闪着翅膀,终于飞走,鬼七看着它渐渐变成黑点的身影,再看看苍渊收手后紧皱的眉头,果然...是他吗?
既然如此...
鬼七对一头雾水的百止说:“你速回汤谷,将修炼用的药草和神器,都封印起来,然后将汤谷的活物,都转到虞渊岛来,此时非比寻常,一时半会儿无法解释的清,你速去速回,定要小心谨慎!”
意识到此事严重性的百止很是坚决的点点头,少了前几日的孩子气,鬼七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眼小猫,对着百止交代:“让小猫一起去,她较你要细心,法力不弱,预感也很是准,有她帮你,能避开些不必要的麻烦。”百止很是疑惑的看看小猫,好像在说:“那个小不点儿?”鬼七看着小猫嘟起的小嘴:“这不是儿戏,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不要乱逞强!”百止和小猫低头想了想,认真的向鬼七保证:“没问题!”两人冲巫杀点点头,便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巫杀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比别人更清楚此事的棘手,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着鬼七给他安排自己能做的,也一定会做好的事情。这时,忽然有片废墟忽然动了几下,他有些警惕的看着那里,做出即将战斗的姿势,只见几块大石动了动,忽的,出现了一个,满头是灰的小光头,犹豫的出现,再躲起来,再出现,便是一双眯起来的小眼睛,有些胆怯的,很是谨慎的环视一圈,待看到苍渊时,眼前一亮,瞬间缩回地里,片刻,四颗小光头咻的出现在三人面前,鬼七见状,欣慰的笑了笑,幸好,幸好这几个小魔头,没被抓走!而苍渊不抓鬼七的那只手,也放松了拳头...
而巫杀很是纳闷:“怎么是四个小和尚?...奇怪!什么时候,连小和尚都敢上这羽渊山撒野来了?”待四人都从大石头后面蹦出来,巫杀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黑线...原来只是四个穿着小肚兜和荷叶短裤的四五岁大的胖宝宝,因为刚才躲在废墟后面,身上灰扑扑的,很是狼狈。脑袋后面还留着小辫子...这,是鬼七大人和苍渊大神的...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