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好时光》Tsuki

5、5.If you follow the wrong star, 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

　　赤西整理房间的时候翻出了很多很多陈旧的物品。
　　红色的格子衬衫睡衣。金色的骷髅头绳。颜色不太新鲜的绵羊拖鞋。已经渐渐泛黄的相册。破破烂烂的电话薄。一卷两卷三卷的橡胶底片。一些皱巴巴的信件。还有关于大片大片关于天空的老照片。
　　赤西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床上，将这些老古董全部摊开摆在面前。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浴室拿起了毛巾，开始一件一件细心地擦干净上面因为日久而积起来的灰尘，慢慢收拾起来。

　　睡衣因为太久没有人穿，已经有了发霉的味道。头绳上的骷髅也因为长时间没人使用而泛出黯淡的金光。厚厚的拖鞋上清晰可见灰白的尘埃。相册上布上了薄薄的灰。电话薄出现了严重的快要掉页的现象。橡胶底片卷在一起。信件积累在一起，翻动时可以听到脆生生的声音。而照片上蔚蓝的天空早就不知道在哪一天成为了浅黄色。
　　赤西吸了吸鼻子，用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抬起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小指上的戒指。已经快要失去最初的光泽了。他这样想着，手指却又不由自主抚摸了上去。被摩擦太多次而发出了温润的点滴银光。他愣着看那一点点的光，心里空荡荡的发出呼啸而过的声音。

　　清理旧时的东西是一件很费脑子和心力的事情，赤西在途中被这些沉淀下来的旧时光猝不及防给打趴下了无数次，却又都不依不饶地咬着牙继续收拾。“要坚强啊赤西仁。”他复返叨念着这句话，却又不知不觉地轻笑出来。或许是苦笑。
　　柜子的最底下压着一套尺码已经明显不太合适的和服。赤西当然记得它。因为每天都会无数次地在钱包里看到很多年前穿着这套和服的自己。已经太长时间没动过的关系，衣服上的褶皱很深，赤西试图用手指抚平它，却老是会留下或多或浅的痕迹。他站起来，拿起和服小心地抖着上面的尘埃，并时不时拍打两下。他记得妈妈曾经说过：“仁穿这件衣服真好看。”那个时候，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孩的。他想起那个小孩抿着唇说：仁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的。
　　小孩的嘴唇薄薄的，用舌头舔过的时候偶尔会有亮亮的水痕。他笑起来很温暖，仔细看的话会觉得那种笑容很柔软。有时候笑得开心了会忍不住拿起手来掩住嘴，于是瘦而短的手指上会看到一个银白色的戒指。自己嘲笑过他好几次戴这种玩意儿这样笑看起来娘们唧唧的。他也不恼，只是抚摸着戒指，笑得很温柔。
　　呸。
　　赤西仁在心底极不优雅地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借此来打断自己的思绪。可是，吐完以后，强大的空虚感又在下一个瞬间充斥了心脏。他拿着手中的衣服，把它举过头顶，棉质的和服隐隐约约透出了灯光的影子，赤西觉得白炽的灯光很刺眼。他缩回手，盖着衣服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温热潮湿的触感很快浸过了软软的布料，慢慢地扩散到了掌心。

　　太痛苦了。
　　赤西仁想，这种日子太痛苦了。我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