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英雄后传》姒月喵

3、第3章 朗读比赛

　　第3章《朗读比赛》
　　————————
　　我没答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毕竟对师长该怀有最基本的尊重。
　　但这堂数学课对我是一种折磨，不知我是如何挨过四十分钟，忘记那些故弄玄虚的复杂函数、晦涩抽象的立体几何……心里忍不住嘲讽：难不成我买东西还要用什么函数？这些自命不凡的出题人都忘记“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了？
　　熬到下课前，欢快的下课铃洋溢着轻松和喜悦，像极了每次课堂结束时，同学们显而易见的喜出望外和老师们波澜不惊的隐隐窃喜。
　　数学老师喊了声“下课”，居然没有人立马动身，我本想尽快赶到刘老师的办公室“速战速决”。可微微抬目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才察觉到除正准备赶去给另一个班代下一堂课的数学老师外，所有人将不同的视线争先恐后地落在我身上。
　　鲁迅先生说得没错，中国的“看客”不计其数。人心隔肚皮，我无法得知他们的真实想法，是希望我被班主任“修理”一番？或是请家长？还是“记过处分”？甚至……被开除？
　　行行行，你们慢慢地猜去吧！
　　我面无表情，双手散漫地插进肥大的校服裤兜里，淡定地向外走去。
　　那一刻，我竟心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我，江淼，也算荆轲那样一去不复返的壮士了？
　　呵，能无所畏惧地到老师办公室“喝茶”，我乃史无前例！他日史书工笔，我在校史上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传奇！
　　刘老师在备课，见我站在门口，放下手头的活儿，伸着懒腰，揉着太阳穴，对我和言道：“进来坐。”
　　我没急着进去，快速扫了眼整个办公室，好在暂时四下无人，要稍后被训得异常“悲壮”，也不会太丢脸。
　　令我猝不及防的是，刘老师站起来，把另一个老师的椅子搬到她对面：“愣着干啥？老师可是亲自给你搬椅子，连一点儿面子都不肯给我？”
　　我垂目望着瓷砖地板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像蚊子般小声答道：“谢谢……”
　　和她面对面而坐，我依然低头不语，呆呆注视着自己耷拉在双腿上的两条胳膊。
　　中国的校服很“神奇”，可以把再怎么身量苗条的人，都穿得格外臃肿难看，连体质孱弱的我，都感觉自己的手臂根本撑不起那宽大丑陋的校服袖子，更不用说……什么笨重的消防服了。
　　“把你叫到办公室，的确是要批评你。”刘老师正对着我，我低着头看不到她表情，只能清晰地听见她温和的声音：“第一、打人是不对的！咱们国家是人人守法、人人学法、人人用法的法治社会，蛮横的武力不能解决任何事！”
　　我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终究没吐出一个字，下意识地攥紧宽大的校裤，碾出一道又一道凌乱的褶皱……
　　“第二、江淼，你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老师真的很难相信平时温和待人、寡言少语的你，会对朝夕相处的同学大打出手！所以……”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也问清楚缘由了，果然‘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同学是有点儿口无遮拦，但你也不该用自己本就不擅长的武力反击他。”
　　评价我“不擅长”武力？堂堂“烈火英雄”的遗孤，竟退化成一个文弱书生？真给那位大英雄脸上抹黑了！
　　“而且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刘老师犹豫了一下，说：“你妈妈以前就跟我说过，你儿时患有哮喘，现在还在服药。平时不能参加剧烈运动、也不宜情绪太过激动，就更划不来为他人的无心之言，让自己的身体面临病发的风险。”
　　一听到“妈妈”，我猛地抬头对上刘老师，她的眼神很温柔。我心中一暖，很感激她对我今日过激行为的理解，以及对我们……孤儿寡母的体恤，用诚恳的语气郑重道：“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
　　“没事，我理解。”刘老师笑道，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另外，那个朗诵比赛，老师真的希望你能积极参与……”
　　她说得很小心，见我脸色霎变，蹙起眉头，仍温声道：“今天讲《背影》时，我发现你心情不太好。老师知道你打心底很敬爱令尊，那么……”
　　她把手搭在我开始发颤的肩膀上：“大声说出你的思念吧！因为令尊当年拯救苍生的伟岸背影，是烈火中的凤凰磐涅！”
　　“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借用那位大英雄趁机‘炒作’吗？”我一脸似笑非笑，将她的手从肩上推开，声音失去暖意：“是让我以一个众人皆知的‘英雄之子’的身份，去消费一个死鬼？以朗读比赛为名来争名夺利，好为您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