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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好新朋友 ...


  •   “今天我们照了相,严老师说过几天就会给我们发下来学生证了,里面的相片就是我们今天照的。”

      新月摇头晃脑,吃饭也不老实,嘴里塞着饭却叭叭说个不停,似乎要把在学校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讲给奶奶听。

      “对了,我们还发了安全帽和红领巾,严老师说了,安全帽和红领巾每天都要戴着,一共有三样儿...嗯学生证等发下来的时候再戴,但从明天开始,要戴好安全帽和红领巾,学校门口有高年级的值日生负责检查,如果谁没有戴,就会被记下名字。”

      新月啃着奶奶煮的香甜玉米,黏糊糊的玉米粒沾到了嘴角她也没有觉察到,一个劲儿地回想严老师还嘱咐过什么。

      “奶奶,我给你看看我的安全帽和红领巾。”

      新月奶奶刚伸手把孙女嘴角的玉米粒擦去,闻言一愣,“你不是放学的时候就给我看过了吗?”
      “再看一遍嘛!”新月头也不回,欢快地踩着小碎步往屋里的书包小跑去,蹦蹦跳跳的背影让新月奶奶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老人无奈摇摇头,“人小鬼大..”

      ......

      新月有些发呆似的听着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砰跳,瞎猫碰上死耗子,言新月当了小班干,严老师在语文课上公布了周五生字小测的成绩,顾修正100分,新月99.5分,鲍一鸣99分,小测成绩再结合大家的举手投票,最终选定一年级二班的全体班干部,班长顾修正,副班长言新月,学习委员刘彩彩,卫生委员周暖暖,文艺委员谭聪聪....而一直以来积极表现的鲍一鸣没有当上她想要的班长,抑或是副班长,她被严老师任命为了纪律委员,主抓不遵守纪律,偷偷捣蛋的学生。

      严老师公布完之后,大家安安静静地做作业,今天的生字要带上拼音,还要组词。

      新月怀揣着一颗跳地乱七八糟的心,写几个生字就返回去从头检查一遍,以确保自己生字的横折撇捺没有出格。

      十个生字新月都写对了,但十个生字都被新月插上了翅膀,在四线方格里面伸长了手脚,蠢蠢欲动,所以严老师并没有像表扬顾修正和鲍一鸣那样表扬她,而是给她扣了0.5分,并且批评她学习态度不认真。

      “以后如果再以这样的态度写作业,就一个生字抄十遍。”

      于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新月只好老实下来,不再吊儿郎当,只追求随心和速度,她俯下身,一笔一划地写。

      虽然很郁闷。

      然而,新月相信,有人现在一定比她更郁闷——坐在她身边的鲍一鸣。

      鲍一鸣在听严老师公布班干部名单时,小身子一直绷得紧紧的,小臂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背挺得笔直,目光炯炯地好像...要杀死人。

      新月对于自己意外获得的副班长职位其实很心虚,她的这点小才华是受益于奶奶,而剩下的完全是运气,如果不是奶奶恰好提前教了她识字,如果不是全班小朋友只有于秀丽一个人举手投了鲍一鸣一票,那副班长就可能是除了新月外的任何一个人。

      新月揉着手指将写满了页的纸翻过去写下一页,翻页的时候余光看到同桌鲍一鸣抿着嘴,面无表情,她手里紧紧握着铅笔,用力、使劲儿地写下去,一笔一画,浓墨重彩,刚削好的铅笔笔芯看起来马上就会因主人用力过猛而崩断。

      后来六年级的语文老师给他们讲成语——力透纸背,新月在语文老师唠唠叨叨的解释中走了神,没有在意这个成语的真实含义到底是什么,她坐在漂亮宽敞的教室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伏在蓝色桌套前,低着头,用力、认真、虔诚写生字的小姑娘,那些后来才看得懂的庄重努力,让新月自愧不如。

      “你不用使那么大劲儿,老师能看清楚。”新月还是忍不住多事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管,胳膊肘别过线。”

      新月直接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胳膊挪回她拥有的区域,鲍一鸣在长课桌中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黑色的粗芯铅笔硬生生从天蓝色桌套中间劈开,左边的蓝色归新月,右边的蓝色归鲍一鸣,谁都不许过三八线。

      新月觉得鲍一鸣很烦,鲍一鸣看新月很不顺眼。

      两个人谁都看不上谁,偏偏凑在了一起互相折磨。

      然而,这样的人生未必不有趣。

      ~~~

      学校的课程并不难,新月学得很有趣,但这种有趣仅限于学习新知识或者老师在课堂上讲笑话啦,给他们说好玩的故事啦...其余不有趣的时间,比如复习课、自习课、生字课、算术课....新月就觉得很难熬。

      因为,她坐不住。

      一节复习课和一节体育课是同样的四十五分钟,可新月却觉得天差地别,她严重怀疑老师擅自把复习课的时钟调慢了,而把体育课的时间调快了,更让新月感到痛苦的是,本来坐在教室里天天上无聊的课程就很难受了,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尽职尽责的纪律委员,新月只要偷偷在桌洞里搞个小动作,比如玩玻璃球、捏一捏橡皮泥,都会被鲍一鸣眼疾手快地当场捉住,瞪着眼睛警告她不许再做小动作,否则就要告诉严老师副班长不以身作则,带头违反纪律搞小动作。

      新月碍于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只好委屈求全一下,改玩书包带。

      玻璃球不让带也不让玩,捏捏书包带打发寂寞总行吧。

      没想到,还是不可以。

      “我没玩弹珠,没玩彩色子弹头,也没叠东南西北,你有完没完?”新月不耐烦地咬牙切齿。

      “你玩书包带,我看见了,主任说过,上课的时候身体要坐直,双手放到课桌上,不许放在桌洞里。”

      新月瞪着鲍一鸣,鲍一鸣也毫不示弱地瞪着她,纪律委员鲍一鸣兢兢业业,搬出的人也一个比一个有重量,新月到底不是胆大包天的顽劣小孩子,所以,她只能忍。

      停止一切小动作,忽视疯狂叫嚣的屁股,继续忍气吞声地和鲍一鸣坐同桌。

      忍得好辛苦,新月欲哭无泪。

      每天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是新月最爱的时光,她终于可以喘口气,光明正大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故意对着纪律委员鲍一鸣嚣张地扭屁股,对方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新月一方面尽情嘚瑟,一方面无奈又无聊,因为鲍一鸣在下课的时候根本拿她当空气,完全不理她一系列的挑衅行为,安静严肃地做作业或者擦拭铅笔盒、摆放铅笔、削铅笔....就是无视她。

      新月觉得同桌很没意思,于是她转回头去和后桌顾修正说话。

      可顾修正比鲍一鸣还没意思,顾修正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面无表情的看书,剩下三分之二的时间全部用来睡觉,因此,新月每次兴冲冲地回头想找对方聊聊天,结果看的的总是一颗一动不动的黑色毛茸茸脑袋,趴得正经端正,严丝合缝,新月只好郁闷转回去,百无聊赖。

      “言新月,你还有铅笔吗?”

      田苗苗忽然转回头来,乐呵呵笑着问她。

      新月点点头,“有啊,怎么了?”

      坐在她斜前面的于秀丽和田苗苗关系很好,但于秀丽很沉默,基本不讲话,今天于秀丽没来,田苗苗转回头跟她借铅笔。

      “我的断了。”田苗苗举着一直顶头被咬得坑坑洼洼的铅笔,咧着嘴朝她笑。

      “我看看。”新月接过对方的铅笔,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抬起脸笑眯眯,“没事儿,你的铅笔只是断了前面一点点,我用卷笔刀给你削一削就好了。”

      新月正把削下来的铅笔皮屑倒出到白纸上,准备起身拿到后面的垃圾桶里倒了时,一抬眼睛就看到左前方那个女孩正回过头看她。

      这一次,对方没有慌张地躲开眼睛。

      新月不明所以地朝她笑一笑,低下头,把包着铅笔屑的白纸叠成垃圾纸包。

      “那个..”

      新月抬头,是那个女生。

      “我忘记带卷笔刀了,你可以帮..帮我也削一下吗?”

      新月眯着眼睛困惑了一会儿,因为对方的声音实在太小,中间似乎还颤抖了一下,好容易听明白后,新月爽快地笑着点点头,“行呀,没问题,把你的铅笔给我吧。”

      “谢谢....谢谢...”

      高凤超转身几步小跑着回座位拿来她的铅笔,急不可耐的样子,新月笑嘻嘻,“你别着急,一会儿才能上课呢,我保证在上课之前一定给你削好。”

      高凤超仓促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她觉得是友好笑容的笑容,笑完后又在心里担心,肯定笑得很丑,还不如不笑,别人会不会觉得她笑得很奇怪?

      高凤超心中翻江倒海地忐忑,僵硬地站在新月桌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站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座位。

      新月把卷笔刀清理干净准备把铅笔放进去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桌侧一直有道阴影挡住了光,她抬头看到那个女生紧绷的脸颊时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你别站着啊..你坐..于秀丽的位置吧,她今天没来,站着多累。”

      田苗苗闻言抬屁股坐到旁边同桌的位置上,把自己的座位空出来,有些热情地拍拍自己的凳子,“你坐我这儿吧,不用绕弯了。”

      高凤超无措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侧身坐到新月前面同学的位置上,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双腿并拢,膝盖绷地很紧,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怎么放都觉得不自然。

      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大胆决定,其实她有铅笔,也不需要削铅笔,她只是想...想跟言新月说话,即使采用这样愚蠢的搭讪方式,冥冥之中有股牵引力一直拉着她前进,包括刚才回座位拿铅笔,其实她的座位离言新月只有一条走廊。隔着两排的位置而已,她走过去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跑,可她当时就是很慌,一种她也说不清楚的慌张,好像慢了一步就会永远被驱逐在门外,永远也进不去了。

      可是门外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好吗,适合她吗?

      高凤超不知道,但她明白,至少门外的那个世界,和自己现在身处的世界,不一样。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新月慢悠悠削着铅笔,突然想起什么,她抬起头笑着问前面的女孩,“我叫言新月,你叫什么名字。”

      高凤超望着笑得眯眯眼睛的新月,有些慌乱,她极力压住声音里由于紧张而颤抖的蛛丝马迹,试图用最平淡、最沉稳的声音说,“我叫高凤超。”

      可是最后说出来的声音软软塌塌的,不沉稳也不淡然,她就连这样的小事都做得让人看不起。

      这次高凤超说完后没有笑,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控制好面部表情,只得有些紧张地盯着新月正在忙碌的卷笔刀看,碎屑一圈一圈从刀齿处延展出,高凤超握紧了十指,觉得这个时刻太过漫长。

      新月看到高凤超稍显局促的样子,以为对方在不好意思拜托别人帮她削铅笔,于是轻轻点头,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奇怪女孩,“好我记住了,很好听的名字。”

      高凤超咧咧嘴,一瞬间的皮笑肉不笑后,抓起新月刚给她削好的铅笔匆匆忙忙走回了座位,僵直的背像河塘边那棵干枯的老榆树,仓惶。哀凉。

      新月收敛了笑容,有些愣地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说错话了,引得女孩子脸色大变抬腿就走,她摸摸头,恍惚了大半节数学课,最终也没想明白。

      高凤超?新月在课本上慢吞吞划着这三个字,笔画有些多,并不好写,她呆呆看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被自己随口一夸的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让我想起了今天艺兴的新歌 我不好
    想在下面打一堆的你好你好你好你好。。。。。。。。无限省略循环
    早上朋友激动地跟我说 她梦见朱一龙了
    我思索了一天 好像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张艺兴,为什么?难道我爱的不够深沉...
    呃...肉麻 我的天拜托你正常一点吧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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