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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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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真的不到妈这边吗?”
轨道上飞驰的火车上,温肄半开着窗户,头微微靠在窗上,让风肆意的吹过他的耳朵,眼前是不断变换的风景,眼前的头发遮住他的双眼,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他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轻声道:“不了,妈,我已经快到了。”
那边的许可女士坐在铺着印有喜字字样床单的床上,无奈的叹口气,“那行吧,那边你叔找了人都帮你料理好了,你按照地址直接住进去就行了。”
“嗯。”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要先四处逛逛,多交朋友,别怕花钱,不够的话妈给你打。”
“嗯。”
“还有啊……”
风在耳边吹着,温肄模糊的听着许可的话,不走心的应着,许是许可发现了温肄没在听,便不舍的挂了电话。
他的终点站是锦城,一个许可口中喧哗的城市,喧不喧哗,他都不在意,只是觉得,换个地方,或许可以改变自己吧。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母子,小孩吵吵闹闹的,有点烦,温肄往上拉了拉口罩,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各位旅客你们好!前方停车站是锦城车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车准备。到站停车十分钟。”
温肄被吵吵闹闹的人群夹杂着广播声吵醒,起身拿下不重的行李箱,被人群拥挤着下了车。
走出车站,透过眼前的头发,入眼的是买各种各样东西的小摊,不停为自己拉活的出租车司机,太久没见的异地恋情侣,哈,他甚至还看到了出轨在车站被现场抓包的男女。
果然是一座喧哗的城市。
四顾望着,一群社会青年匆匆走来,像是没看见温肄一样,直直走过去,温肄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坚硬的肩膀撞要一旁,还没等他说什么,撞他的人道是先不乐意了。
“呦,兄台你这是你个意思?”
枪声怪调的,听的温肄心发慌。
“没有,没有。”
温肄后退两步,与那人保持距离,那人像是闲的蛋疼,揪着温肄不放了。
“没有?我看你有的很啊!兄弟们干他!”
不由分说的,温肄就被围在中间,温肄也不反抗,就被一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到在地。
“姓肖的,你不是来找本大爷的吗?怎么先打起别人来了?”
一个长着偶像脸的一米八几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他口中姓肖的人转过头,看到他,勾起嘴角。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顾大少爷来了啊,许久不见,我们兄弟几个对你可是甚是思念啊。”
几个打温肄的人也不打了,纷纷走到姓肖的人身后,先不提打得会怎么样,气势倒是很到位。
顾大少爷突出嘴里叼的糖棒,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真巧,我的拳头也是几日不见甚是思念啊。”
二话不说直接开干,顾大少爷一拳打出去,姓肖的没来得及防,鼻梁挨了一拳,骂骂咧咧的抡起拳头就迎上去。
见大哥动了,身后的小弟也一股脑的跑去打架。
温肄在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站在一旁懵逼的看着顾大少爷一对多,他们你一下我一下的,还没等温肄看明白,顾大少爷就打赢了。
“丢的,顾执你给我等着。”
落荒而逃。这是温肄能想到的形容他们最合适不过的词语了。
原来,他叫顾执啊。
“谢谢你。”
顾执正在整理衣角,微风吹起温肄眼前的头发,一双干净,漂亮却无神的眼睛落入顾执眼中,对于温肄的感谢他漏出不屑的冷笑。
“活的像个人样,亏你还是个男的,让人火大。”
损完温肄,顾执利索的转身离开了。
温肄看这个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对他刚刚说的话有些胀然。
“二少爷!”
温肄闻声抬头看去,随着头抬起,脸上的口罩蹭到嘴角,传来一阵疼痛,温肄这才发现他又受伤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辆奔驰里朝他的方向在招手,温肄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查看许可发来的地址信息。
“二少爷!”
那个男子又提高了一个音调,大声喊着,可能他家二少爷依旧没有理他,他有继续喊了一声。
“温肄少爷!”
温肄再次抬头,那个男人下车走向他,温肄沉默的注视着他。
“我是顾老爷派来照顾二少爷的,我姓闫名汕,二少请跟我回去吧,老爷都已经都准备好了。”
“嗯。”
住处离车站并不远,温肄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这种有钱人到哪里都要开车,多麻烦啊。
但他并没有问出口,寄人屋檐之下,还是少说话为妙,这个道理是生活告诉他的。
一路上,闫汕并没有与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是扯了几句家常,但直至他告辞离开后,温肄才算是放松下来,许是与许可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留下了太多痕迹,温肄对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抗拒。
大致收拾了一下带来的行李,在火车上太过于的警惕,让他的脑袋现在一阵阵的发痛,粗略的洗漱过后,便锁好门睡去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爹啊。”
熟悉的街道上,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嘴里唱着童谣,欢笑着围在温肄身边转。
“温肄,怎么不见你爸爸啊?”
“你忘了?他没有爸爸啊!”
笑声变得尖锐,温肄看着他们伴随着无限循环的讥讽嘲笑声长大,温肄抱着膝盖,在笑声中疯狂的大喊。
“我,我有爸爸,你们不要说了。”
温肄猛的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可以感受到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眼神放空,面色苍白,若不是呼吸紧促,他现在的样子有死人毫无差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撑着坐起身,那盏夜里从来不会被熄灭的台灯发出的护眼光芒,使温肄觉得心安。
又做噩梦了,这个梦中的人物,已经从固定的形态升级到可以生长的状态了。
后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一切都在变化,只有他没有变化,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呢。
摩托声响彻天际,头盔下,一男子明媚的笑着。
“老邢啊,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你,杀杀你的锐气。”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同样笑的开心,似乎被温柯的话戳中了笑穴,笑的更爽朗了。
“温大兄弟,就算再比一万次,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温柯不甘示弱,动动手腕,让摩托车的马达声为自己助威。
“那可不见得,我这辆摩托车刚做完保养,灵活着呢,邢封,接招吧!”
“哦咧。”
温肄目送这月亮离去,新的一天开始了,看着手中的重度微笑抑郁症病例单,这将会是一个新的挑战。
最起码对他来说是这样。
随便吃了口早饭,温肄慢吞吞的走下楼,他依旧是那副模样,长头发加黑口罩,闫汕一眼便认出了他。
“二少爷!”
温肄看去,天气开始转凉了,闫汕面色有点发红,许是站了许久了。
“干嘛?”
温肄站在那里没动,闫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送你上学啊。”
“哦,那行,走吧。”
一路气氛凝固,几次等红灯温肄想挑起话题,但都以失败告终。
原因很简单,温肄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嗯,是,行,好,中吧。
直到温肄下车,车上凝固的气氛都没有离去。
“这孩子,和夫人怎么差这么多啊。”
闫汕嘟囔着看着温肄的背影,不停的回忆他家新夫人的言行举止,硬是没找出像的地方。
“大概是基因突变吧,算了,又与我无关,吃饭去了。”
高一的新生们带着对新阶段的憧憬与好奇与父母告别走向教室,温肄望着他们,头发下的眼睛中流漏出羡慕。
“你就是温肄吧。”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温肄身边,温肄知道他一定不是主任就是校长,连忙答到:“对,我是温肄,请问您找我有何事?”
确认过后,中年男子收起严肃,笑盈盈的看着温肄。
“我姓臧,温二少爷叫我臧叔就行,鄙人不才,就认主任一职,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你只管找我就行,不用客气。”
“啊,哦,知道了。”
跟臧主任分手后,温肄在心中感慨,他的母上大人究竟嫁了个什么大人物,这主任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管她嫁了什么人,反正他是吓着了。
高二三班,就是这了。
由于刚刚临时插入了与臧主任的谈话,等温肄进班时,其他人已经全到了,教室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空着,不是旮旯,也不是最后一位,到数第二排,经验告诉他,将坐在他后面的,一定不是给善茬。
果然。
“哟哟,大哥跟主任谈完话回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敷衍性的拍两下手,有接着说:“我们班有规矩,新生是要发红包的,主任亲戚,肯定有钱,记得我那份报的大些。”
温肄记得他,他就是昨天在车站打架的人,好像叫顾执,温肄被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说的一愣,他这是被当众调戏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