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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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停云提前两天约了周六的时间跟阎鹤祥学骑摩托，在此之前还细致的看了他发过来的关于摩托车的资料，也自己上网查了些。俩人约在一骑行用具商店见，她得先采购骑行服和护具。
堵车，她到的时候阎鹤祥已经在店里逛一会儿了。她张嘴刚想说抱歉，阎鹤祥就先拦住了话头。“有两件骑行服我觉着不错，你来看看。”
因为要骑车，她今儿的穿搭很是利落，黑色马丁靴，紧身牛仔裤，粉色格子衬衫，头发编成了蝎子辫。听他这么说，乖乖巧巧的跟着过去看。
“你现在用不上拉力服，选休闲款和皮衣都成。这几件内置护具材质不错，肩背、肘膝都能护住。”阎鹤祥指指他挑出来的几件，扭脸低头跟她说话，眉眼颇为温柔。“款式上要不喜欢咱还可以去看看别家。”
季停云自己在网上也了解过，款式其实都差不多，真不算好看。她倾身靠近他，小声的说悄悄话。“感觉只有难看和更难看的区别，您帮我选防护性好的就行。”
阎鹤祥看着靠近自己的小姑娘，感觉到来自她的信赖，止不住的笑。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像花香又像果香，不浓郁但浅淡悠长。小姑娘既然不挑，他就拿主意给选了头盔骑行服和护具。
“摩托没学呢，倒是先花了不少。”他看着手里拎的几个袋子，调侃。“这要是半道不学了可亏本。”
“那不能。”季停云拿钥匙开车锁。“别说我喜欢这个。就是冲您这么尽心的老师，我也得好好学下来啊。”
阎鹤祥把袋子放副驾驶上，叮嘱她。“你跟着我摩托，要是没跟住就给我打电话。”他说，没听到答应，倒是手机被递到了跟前。
“没您手机号。”小姑娘歪着头，眉目生辉。
“我还以为交换过了呢。”阎鹤祥咧嘴，接过已经解锁的手机给自己拨过去后还给她。“那咱就出发了？”
季停云点头，阎鹤祥给她关上车门，戴头盔上车出发一气呵成，一路顺遂的出了城。阎鹤祥选的是他常来跑车的郊外，路况不错还没什么车。
成套骑行服的裤子实在太难看，她下身就选了护臀裤和护膝，保护也足够了。她穿戴好所有防护，阎鹤祥看了看，直接蹲下身去给她调右腿的护膝。“这个歪了，万一摔倒很容易伤膝盖。”
季停云有点惊讶于他的举动，蹲在身前的男人身躯宽厚像座山，但帮她调整的动作和整个人的气息却分外温柔，她心底突然有些奇妙的颤动 ，像是心慌。
调整好，阎鹤祥撑着膝盖，稍微有些费劲的站起身。他这身形，下蹲真是有点费劲儿。
她回神，掩饰性的露出个笑容。“谢谢阎老师。”
“甭客气。我先带你熟悉下摩托。”阎鹤祥这会儿穿着件深蓝色的短袖T恤，摩托车边箱和他脱下来的头盔、外套都放进了汽车里。
“我要是把您车摔了怎么办？”季停云站到摩托车旁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扭头看他。
“我护着你，不能轻易摔，摔了最多掉点漆，没事。”阎鹤祥抬手，最终却只拍了拍车后座。“别担心，摩托好学。”
季停云点头，深吸口气，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
“咱先看看车把，大部分制动按键都在把上。”看小姑娘镇静下来，他正式开始教学。“左手把上有离合器，远/近光切换开关，转向灯开关和喇叭。”
“右手把掌下就是油门。这是电启动开关，这是熄火开关。前刹车用的时候别太大劲儿，不然车尾就起来了。”他边说边打开启动开关，仪表盘亮了起来。“仪表盘上是水温、油量、速度和故障灯什么的，和汽车仪表盘没什么区别。”
季停云点头，她之前看过资料，现在就是复习巩固。
“右脚是后刹，换挡杆在左脚，摩托车的档位和汽车不同，是国际档。空档在1档和2档中间,空档往下踩是1档,往上勾是2档,一般到5档为止，有的车型也有6档。换挡得和离合器一起配合着。”
“你目前需要了解的基本就这些，还有什么我没说到的么？”他看身边的小姑娘，见她摇头，转到车身另一边，扶着后座看她。“上车。”
季停云抿唇没动。阎鹤祥笑着以目光做鼓励，也就是一吸间，小姑娘像给自己加油似的用力点了下头，抬腿跨上了摩托。她身高167，并不算矮，又胜在比例十分好，腿长足够，骑他的摩托不至于双脚够不着地面。
“车要骑得稳，先得坐稳。”他拍拍油箱位置的凹槽。“腿夹紧这儿来保持身体稳定，手臂和上身要放松。”他想起小姑娘马骑得好，颇有种一切都是奇妙巧合的感觉。“这和骑马很像，对吧。”
季停云也有这种感觉，心里的紧张又消散了一点。
“咱先把油离配合练熟。”阎鹤祥怕她害怕，扶后座的手没松开。“抓离合，挂一档。”
这个不难，小姑娘轻轻松松做到，阎鹤祥实行鼓励式教育，冲她比大拇指。 “给油门，轻给。”
“多轻？”季停云怕掌握不好轻重，抬头看他。头盔镜没放下来，眉眼一览无余。阎鹤祥发现，他最受不了被小姑娘这么仰望。
多轻？这可怎么解释。阎鹤祥抿嘴，嘴角显得更歪了。他挠头，被看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按说，握着她手做一次是最直观的教法，但这实在是有占人姑娘便宜的嫌疑。他这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就听她叫了一声“阎老师。”，和平时的清脆不同，软软的，甚至让人听出了一股楚楚可怜的感觉。
他看她，小姑娘抿着双唇，眉心微蹙，一幅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阎鹤祥看她这样也急，心里庆幸今儿买了机车手套，她正戴着。
“我带你给一次？”他问，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小姑娘的脸，举凡她有一点点的抗拒，他都得赶紧把话拉回来，最多就是多练几次给油罢了。
好在小姑娘脸上没有任何抗拒，还点了下头。隔着手套，其实并没什么皮肤接触的感受，但阎鹤祥还是觉得自己掌心热起来。他迅速的给了油门就松手，生怕让小姑娘有不好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力度，然后慢放离合，一档车起步很慢，别怕。”
“恩，不怕！”小姑娘也不知是跟他说还是告诉自己呢，离合倒是松开了，摩托车如期起步。骑摩托和开车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她又是第一次，车往前没走多远，但一看不见阎鹤祥的身影，她就有点慌，叫了声“阎老师”，声儿都颤了。“怎么停下来？”
阎鹤祥三两步就疾走到了她身边，嘴里紧着回答。“踩刹车。”
他话音落，摩托就停了。小姑娘扭回身来瞅他，脸上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但眼睛晶亮晶亮的，似乎在等他的评价。
“开的很稳，不错。”他夸奖，倒不是瞎说，第一次上手能做到这样是真不错了。小姑娘听到夸奖，笑眯了眼，好像一下找到了信心似的。
“我想试试提档加速。”
“来吧。”阎鹤祥点头，忍不住叮嘱。“挂到二挡就行，不能太快了。上身手臂要放松，视线别看仪表盘，往前看。”
起步，挂挡，给油。季停云这次心里安稳的骑了出去，速度不快，阎鹤祥在后面跟着，看她几乎没怎么摇晃的往前骑去，心里竟有点自豪。她开出去几百米就停了，双脚着地尝试着转弯。
“照这速度，再练几次你就熟了。”阎鹤祥丝毫不吝啬夸奖，看她略显笨拙的转着把，伸手帮她掉好头。
“转弯需要维持车体重力的平衡，肩和手腕一定要放松，不能压把。夹紧车体，身体的大部分重力要放在内侧踏板上，拉引外侧膝部对油箱向弯道内侧用力，这样身体和车体才能向内倾斜，前后轮也才能咬紧路面。”
“过弯要减速，但不能关油门。油门开着，重心会向后转移，提供更多抓地力。过弯心逐渐加油，车身直立后再全开。”小姑娘听得认真，直点头，乖得不得了。
“要我先做个示范么？”
“我想先自己试试。”季停云骨子里是有几分争强好胜的野性的，不然也不会喜欢跑马想骑摩。
“好。”他退到了一边，把主场留给小姑娘。他看着她把车骑远一定距离后转弯，开始还好，但一过弯心车就有点不稳。在他看出来要坏的那一瞬间，季停云连车带人已经摔在了地上。阎鹤祥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了，理智告诉他这个速度人肯定没事，但还是止不住的心慌。多少年都没用过的跑步姿态都拿了出来，几步跑到季停云身边，单膝蹲跪下去。万幸车倒时她跳了一下，虽然摔了但没被压。
“怎么样？有哪儿疼？头摔到没有？”他扶小姑娘坐起来，但不太敢碰别的地方。
“头没事。”她掀开头盔镜看阎鹤祥，倒是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磕到摔到哪了没？”他觉得心终于落停了，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小腿刮了一下，别的地儿都没事。”她边说边活动右腿，骨头没痛感。“骨头应该也没事。”
阎鹤祥索性直接坐她身边了。“看看出血没。”
小腿上火燎燎的，季停云也想看看破成什么样。脱了鞋，把裤子腿直接撸到膝盖上，动作爽利的不像个姑娘。
蹭破了半掌长两指宽大小的皮，有血珠儿沁出来。不算特严重，但她皮肤太白，看起来就有些刺眼。“我去看看带没带创可贴。”
“没事儿的，阎哥。”她拉住他的腕子，毫不在意这点小伤。“晚上回去擦点双氧水就行。”
卷裤脚的时候她就摘了手套，温热的手掌贴合着他的皮肤，竟让他小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想去拿纸巾给她擦擦血，但小姑娘已经利落的把裤脚放下了，一点不娇气。他起身把摩托扶起来，转头看坐地上穿鞋的小姑娘。“今儿就到这吧？”
“别呀。”季停云正系鞋带，闻言抬头。“刚才应该是后面没给够油儿，我再试一下。”
阎鹤祥看一眼已经站起来，正重新戴手套的季停云，站到一边把摩托车让给她。虽然是件小事，但不难看出这是个性子坚毅的小姑娘。
找到失误后再次练习，果然顺了很多。当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说要骑远点时，阎鹤祥点头答应，开车跟在后边。跑了五六公里后，季停云觉得过足了瘾，天色也暗下来，这才停下。
阎鹤祥下车，接过她的头盔，看她脱骑行服，摘护具。都不用看表情他就能感受到小姑娘高涨的心情，再次夸赞她。“有灵性的好学生。”
“名师出高徒嘛。”她摘下右腿护膝递过去，看一眼阎鹤祥，突发奇想。“要不我直接拜您当师父得了。”
阎鹤祥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吓了一跳，哪儿能答应。“可别，且不说我没什么能教你的，真要拜了，我可长你一辈了。”
季停云刚才就是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么个念头，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自己是犯了傻劲儿。“我有点懵了，您别介意，开玩笑的，开玩笑。”
阎鹤祥险些冒冷汗，他这想着追人呢，差点莫名其妙大一辈可还行。“你要是想谢我，就多请我吃两顿饭。”
“那没问题啊。咱一会儿就吃饭去，吃什么您说了算。”终于把护具都脱了，季停云觉着身上轻快不少。今儿请他吃饭本就是应该的，再者也是真得谢谢他。
拜师这事算是摺过去了，阎鹤祥松了口气，把尾箱挂回去，戴头盔。“先回城里吧，我路上想想吃啥。”
开进市区已是华灯初上，阎鹤祥直接把人带到了烤串店，是他比较喜欢吃的一家。
“吃烧烤不喝酒，没灵魂啊。”季停云一边坐下一边说，语气里颇有一些遗憾。听小姑娘说这话，阎鹤祥有些意外，笑着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给她。“那就喝点，回头叫代驾。”
她点头，翻开菜单放桌子中间横过来俩人一起看，有商有量的点好了串儿。
“驾校我问过了，有个离你学校比较近的能考摩托车本，我有个朋友在那，回头陪你去报名？”
季停云把倒了大麦茶的杯子放他面前，细白的手指握着黑瓷杯子，指尖都是透粉的。“明天？”
“明儿我有工作，往后推一天？”阎鹤祥明天要去录脱口秀，一录好几期，倒不出空。
“好的呀。”季停云喝了口茶，有些烫口。“不知道好不好考。”
“比C本好考，估计我出去前本儿就能下来。”
“出去？您是要去······？”
“跟朋友骑行，重走丝绸之路，估计五月中上旬出发。”阎鹤祥不爱喝热水，抿了一口就放旁边。
“跨亚欧？”季停云倾身，两手臂搭桌边看他。
“嗯，目前的规划是走河西走廊，从中亚到欧洲，过罗马，奥地利，最后从俄罗斯到内蒙，再回北京。”说到骑行丝绸之路这事，阎鹤祥就止不住的兴奋，这是他早些年就有的梦想，现如今是终于要实现了。
“阎哥，从此您就是我偶像！”季停云竖大拇指，眼里有光，里面是满满的佩服、羡慕、敬仰。
阎鹤祥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发。刚想开口谦虚两句，却发现对面的小姑娘鼓起两腮，看着又软又萌。紧接着小姑娘就叹了口气，表情有点丧，弄得他疑惑不解。“怎么了？”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她一手托腮，歪着头，语气很是惆怅。“我梦想骑行川藏，就这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实现呢，您都横跨亚欧大陆去了。”
阎鹤祥失笑，觉得小姑娘实在天真可爱，安慰她。“这不急啊，考下本离骑行梦还远么，以后可大把的机会呢。”
她也不过是一时的失落，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羊肉串正好上来，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阎鹤祥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还是个吃货。不过，这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边吃边聊，从丝绸之路说到中亚文明。阎鹤祥有他广博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知识储备，季停云则算是术业有专攻，俩人意外的投契。聊得太欢，吃完饭都快十一点了。阎鹤祥难得有聊天说过瘾的感觉，小姑娘喝酒有点上脸，脸红扑扑，一双眼睛雾煞煞的，看人时像含了情。酒喝的其实不多，但被她这么一看，阎鹤祥觉着自己醉了。
“您这摩托怎么叫代驾？”俩人站外头吹风等代驾，季停云看了一眼摩托车。话说完猝不及防的打了个酒嗝，她赶忙用手捂住嘴，眼珠咕噜噜的转，就是不好意思看身边的阎鹤祥。
阎鹤祥被她古灵精怪又可爱的样子逗得直笑，好一会儿才收住。“放这，我把你送回去自己打车回，明儿再取来。”代驾通常都是男的，大晚上的他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回家。季停云没推辞，受了他的细心关照。
俩人坐在后座，后箱空间比前头还小，阎鹤祥坐着是比较窝的慌的，拘着腿的样子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空间小，并排坐着难免会发生肢体磕碰，他尽量挺腰坐的稳当些。小姑娘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带着酒气和一点香味，比酒还醉人。他心里有点痒，但只能找话题聊天。
到小区门口，阎鹤祥先下车，季停云也跟着下来了。两门车，从后座下去得先把副驾驶座抬起来，颇有点费劲。
“要不让代驾直接把您送家去吧。”她脸上的红消了些，剩下淡淡的粉，像夏季凌晨四五点钟日边的云。
“不用，这儿好打车，车你明天上学还得开呢。”阎鹤祥背着手，肚子看起来更明显了。“回吧，腿上记得抹点消毒水。”
季停云上车，车子开进小区大门时福灵心至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站在原地，正往这边望，不知怎么，她觉得心底有点什么东西，正一拱一拱的往出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