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荣耀为我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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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顾丛出门上课的时候没带伞。
出来的时候，正愁怎么回去，就看到孟芒在教室门口等着。
顾丛有点诧异地笑了笑，但孟芒却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看了你的课表。”
一起打一把伞，顾丛把孟芒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怕他淋到雨，却不在意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小半边。
吃饭的时候孟芒看到顾丛左肩的水渍，怎么也不乐意了，一脸气呼呼的小表情，但是他不是气顾丛，是气自己。
吃完饭，非要拽着顾丛去逛街买衣服，顾丛不肯，孟芒就缠着他不停喊哥哥。
几声下来，顾丛被喊得心里软软的，也就由着他了。
走到附近的商场，顾丛被孟芒拽着买了很厚的卫衣和羊绒大衣，不知怎么试着试着，孟芒也买了同款不同色，最后顾丛晕乎乎的往沙发上一坐，孟芒就去付钱了。
再出来的时候雨小了很多，秋冬的薄意一层层裹上来，树梢带着残叶颤颤巍巍地晃动着，摇下来细碎的黄昏暮光。
孟芒往顾丛怀里靠了靠，顾丛揽过他的肩膀，顺便转头看他在渐渐暗下的夜晚中模糊的脸庞，长高的身高下仍是温和的轮廓。
一瞬间的恍惚，想要抓住什么，想要依靠什么。
模模糊糊的意识对不上焦，这时路灯突然齐刷刷地亮起，距离仿佛一下被拉近，光芒扒拉着黑暗连成线蹿了出来，顾丛清晰地看到孟芒眼底的星星，坚定又温暖。
他伸手压了下孟芒被风吹起的一小撮头发，然后自然地垂下来握住孟芒的手。
夜色四合，周围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他们牵手走在人来人往的的街上，一起走向同一所房子，顾丛感到了久违的踏实，就像一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终于沉沉落下，下一序章是首慢板曲，放松又安定。
内心雀跃起来，顾丛忍不住轻轻把手指顺着指缝滑进孟芒的手心，十指相扣后在对方手心挠了下。
孟芒被挠的痒了，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又有点耳根红，气急败坏地凑到顾丛耳边小声说：“再挠我就亲你了！”
顾丛装聋：“什么？你要干吗？”
“亲你！”
顾丛飞速凑过来捏住孟芒的下巴，装作不经意地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然后很快扭过头继续牵着他走路，顾丛用余光瞥到，孟芒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下被亲的嘴角。
我家小朋友真可爱！顾丛满意地在内心记下这笔帐。
顾丛之前说开个小型的live，孟芒虽然每天都在练，但也没太当真，毕竟租聘场地、找乐队、找观众这张琐事有令人操不完的心。
但没想到顾丛在他外出巡演的那段时间里，叫着乐队的朋友们，排练好了七八首曲目，也联系了一个小live house场馆，稍微设计了下舞台。
孟芒听了一通被顾丛安排得头头是道的计划，托着被惊掉的下巴半天没缓过来：“我真的可以吗？”
顾丛捏了捏孟芒因为惊喜而僵硬的脸，“可以的，可以有300人来看，你想卖票还是送票？”
“当然是送啦！”孟芒拿出手机就打算发微博。
顾丛从他手里抽出手机，“先确定完曲目再发。“
孟芒一下紧张起来。
顾丛看他这副为难的样子，拍了拍孟芒的肩膀。
因为重视而珍重，又因为珍重而选择困难，但他相信孟芒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
几天之后，曲目选定了，顾丛替孟芒开了个直播，尽量简洁地解释了下，他们的YOUTH乐队即将举办一场小型的live，但作为配角出现，主角是孟芒。
看着满屏的“我要去”“给我冲”，顾丛适合地补充道，演出的曲目大部分是音乐剧的曲目。
弹幕先是寂静了一下，又恢复了热闹，孟芒走过来凑过来看屏幕的时候，正巧看到看不少粉丝刷着“正好可以了解一下音乐剧”之类的话。
他冲屏幕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得很慈祥：“欢迎大家来听我唱歌哦。”
转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的微博主页给大家看，“今晚九点我在我微博发红包哦，有300个呢！抢到的人，当天拿着记录就可以去领票入场啦。”
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顾丛，用眼神询问他这样行不行。
顾丛对他笑了下，点了点头。
孟芒继续开心地跟大家介绍：“这次我会唱几首我最爱的音乐剧作品的歌，但为了贴合哥哥们的摇滚乐队，我选的都是毕竟燃的曲目哦。不知道你们看过摇滚红与黑与摇滚莫扎特，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吧……”
顾丛看孟芒游刃有余的样子，有种孩子长大了的错觉。
然后也跟着手机屏幕前的观众们一样，聚精会神地听孟芒介绍。其实孟芒说的这几首他已经练了很多遍曲目了，也听孟芒唱过，但从来没正儿八经地了解过。
他已经在期待孟芒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了，不过想想自己只能在后面，不能在第一排犯花痴，感觉蛮可惜的。
晚上到了孟芒发红包的时候，顾丛也兴冲冲地跟着凑热闹，结果一分钟没到，就显示已领光了。
顾丛不可置信地看向孟芒：“孟老师，你好火，我没买到票。”
孟芒正在床上开心地打滚，听到这话坐起来伸长胳膊，摸了顾丛已经变成的头发，软乎乎的，给英气的轮廓添了很多柔软。
孟芒心情大好，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下顾丛的嘴角。
不过还没来得及加深这个吻，后脑勺就被顾丛揽住，柔软的唇被对方轻轻地咬了一下，伴随着一阵酥麻，然后就被紧紧地裹挟住，顾丛凶狠又温柔地夺取着主动权，越吻越深，孟芒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
过了好久顾丛才放开他，孟芒喘着气，嘴巴被亲的水灵灵的，眼睛里的喜欢和依赖多得简直要溢出来：“哥哥是家属，不用买票。”
顾丛揉揉他的头发，他开开心心地钻进顾丛的怀里。
一切都很顺利，舞台不大，第一次排练的时候，孟芒和乐队就发现彼此的契合度很高。
鼓点掷地有声，低音贝斯缓缓托着电吉他的音，键盘节奏强烈，孟芒飙高音飙得很爽。嗓子完全放松打开了，蕴含了丰富的、极具感染力的情绪。
怕舞台太过单调，孟芒还设计了一系列的动作。
每个人都在紧张又认真地准备着，正式开演的这天，杨家兄弟们一早就来接他俩，穿着十分张扬的唯一和破洞裤。
孟芒看了看自己整整齐齐的白衬衫，和毫无特色的黑色牛仔裤，回房间换了双骚气的高帮马丁靴，还悄悄往鞋里塞了双增高鞋垫，这样一米七九的他在舞台上就能又一米八多了。
顾丛背着琴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上坐好后，孟芒才来得及打量顾丛今天的打扮。
头发好像抓了下，又恢复了以前凛冽的冷酷眉角，戴了颗银色的星星耳钉，小小地却很显眼。银色的丝绸衬衫，最上方的扣子没扣，露出脖子里带的锁骨链，布料看着很光滑，却把肩膀线条衬托得格外有形。裤子鞋子都是和自己类似的黑色，但怎么看都好像比自己酷。
直到顾丛刮了下自己的鼻子，孟芒才回过神来。
顾丛笑着问他，“看楞了？”
“今天哥哥好帅！”
孟芒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开到附近停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孟芒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排队了。
有人在队列里冲他喊：“孟芒！”
他开心地踮脚对着那边挥了挥手，队伍里的粉丝粉都被萌得开始尖叫。
顾丛拽住他的手腕往前走，孟芒恋恋不舍地回头营业：“一会见！”
“妈妈爱你！！”的喊声被淹没在了身后。
顾丛无奈地拖着超级兴奋的孟芒，往后台走，教导他：“孟老师，咱能不能稳重点？”
孟芒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我觉得我不够帅，你们都太骚了。”
顾丛仿佛被噎住，停下摘下自己的链子，扣到孟芒脖子里，然后伸手开始解孟芒的衬衫扣子，解了两颗，往外拽了拽领子。
嗯，一下子色气了不少，眼前的孟芒像个叛逆小少爷了。
揉了揉孟芒翘起的头发，没想到自己的衬衫扣子被孟芒伸过来的手挨个扣好。
然后听到孟芒的点评：“衣冠楚楚的老禽兽。”
顾丛脑袋里飘过一堆问号，自己哪里禽兽了？
捧起孟芒脑袋，深深地亲了一下，亲完还耸耸肩，“你指引的。”
揽着自家小朋友走向化妆室，简单地画完底妆，检查好上台前的注意事项，顾丛靠在后台的墙角，看孟芒跟乐队其他人核对接下来的演出细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丛感觉自己的空落落的心正在被孟芒一点点填满，那些不开心的往事，被眼前的快乐逐渐驱散。
他也注意到，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孟芒最近的情绪也很稳定，睡眠也没出什么问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胡思乱想到临近上台的时间，他拍了拍脑袋，拿起自己最爱的贝斯。
不，应该说是第二爱的贝斯，他要为他最爱的孟芒伴奏，将一腔爱意融进每一个沉沉的音符里。
开场的第一首，是《La gloire à mes genoux》，是摇滚红与黑里的一首曲目，不过孟芒唱的由非常厉害的老师改编的中文版的《荣耀为我臣服 》。
顾丛站在舞台侧方，孟芒在离他几步远的正中央。
随着键盘手按下第一个音，鼓和贝斯与吉他依次递进加入，头顶的灯聚在孟芒身上，衬衫被光打得更白了，孟芒看上去像个带着怒意的少年，稳稳地唱出第一个音：
“他们叫我别痴心妄想
光辉名利不在我手上
初生时烙印的章
已不允许我看远方
他们总是嘲笑我大胆
着装衣裳已把我捆绑
要我能卑躬屈膝
不仅仅是鞠躬就好”
随着高潮即将到来，几束光忽然变了方向，从孟芒身上发散出来，从上至下地从舞台底部扫向天花板，观众们倒吸一口气，就看到舞台上的孟芒动了，他在跑舞台中央旋转的一小块转台上逆时针奔跑起来。
扬起的胳膊好像要去抓住什么，迈起的步子又大又急，但由于舞台的设计，他不过是在原地奔跑。侧方的灯打在他脸上，前排的观众能看清他颤抖的睫毛和眼睛里燃起的火苗。
他热烈地唱着：
“我要荣耀为我臣服
征服世界义无反顾
不仅仅是快乐
不仅仅是欲望
而是特殊
我要用爱情做利刃
我要能掌控生死簿
不仅仅是尊重
不单单是微笑
我要全部”
鼓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孟芒却戛然而止，他停下奔跑抬起头，慢慢地屈膝半跪在舞台上，脖颈上浮起细密的汗珠，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脸颊旁，少年的音色格外清亮，但却在沉稳地控诉。
“我在路上一次次跌落
父辈之名伴随我生活
但我又学到什么
只能一次次的祈求
总在祈祷可却未曾触摸天空
张开翅膀 还未飞翔 却被禁锢
未曾到来未曾离开 被诅咒
命运戒律 不能让我屈服
墨守成规不再是我该走的路
我会承受
承受
错误
错误
然后再坚持走
把无知埋在身后
埋葬你们眼中的我
我要荣耀为我为我为我臣服”
顾丛站在后面，心脏咚咚直跳，少年的嘶吼穿透到心底，被高音与灯光包裹着的孟芒如同发着光，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想要追随。
孟芒的舞台感染力太强了，他作为同台的表演者，尚且被震撼，更别说底下昂首企盼的粉丝们，心内早就沸腾了，在孟芒唱完重复完副歌，最后一个音之后，齐齐爆发出冲顶的叫喊。
孟芒起身，从刚刚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对着台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有点害羞又有点奶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孟芒。谢谢大家来看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荣耀为我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