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从未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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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斯莱特林百年里第一个麻瓜种，总有半吊子的学生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多少个日夜，他脑子里都是休息室里无声蜷缩的女孩、讥笑的人群，偶尔几个例外，也不过是冷眼看着笑话…包括自己，他甚至不如那些“懦夫”——那些不忍心却又不敢制止、只能别开目光的人。
那是一锅泛着热气的失败汤剂，他记得她的衣服被灼得破破烂烂——幸亏戴了兜帽，但因为里外都是黑色，所以看不大清晰…包括血迹、水泡和脓包……她挣扎了很久，弓着身子、向前匍匐了好一段距离，想找支点站起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后来级长们赶到了，大概是哪个高年级怕事情闹大吧？好心？才不会呢，斯莱特林大半个学院的人，眼睁睁看着“麻瓜种”甩开女级长法利和女级长候选人伯斯德的搀扶，横冲直撞逃回宿舍…休息室也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沉默，半晌，那些人恢复喧闹，还有人破口大骂“晦气”……
欧若拉将三十克肉竹虫全部熬制成药性不详的酸性浆糊，文火煨着，同时以行云流水的速度在另一只大号坩埚里一次性制作了三剂量的疥疮药剂，过程中做了一些会破坏药性的错误改动，末了将融化的肉竹虫全部添进去。
“是它，那锅浇在你身上的药剂…你复刻出来了，”西奥多声音涩哑，“居然…有肉竹虫……”
融化的肉竹虫，缩身药剂的主要成分，强酸性…
那锅药剂居然有腐蚀性……
浇在身上是什么滋味？西奥多生出一股冲动，想切实体验一下被这锅魔药淋在身上的感觉——就像他给自己施展改良石化咒那样，这样做会叫他冷静——是的，他不完全因为荒唐爱情产生的毫无用途的愧疚，而是感到出离地、站不住脚地愤怒。
该浇在面前这群人身上，不…不够，该浇在当初每一个在休息室冷眼旁观的小巫师的父母身上，包括自己可敬可爱的父亲。
欧若拉无视西奥多眼里的疯狂与阴鸷，依旧眉眼带笑地看着面前的“长辈”们，一边搅拌坩埚，一边追忆往事，“哈，腐蚀性，当然有肉竹虫……我当时快疼死了，心里居然还在想，幸亏今天戴了防风防雨的兜帽，不然连头发一齐没了，肯定会被更狠毒地嘲笑。”
面前如看电影般静默的男人们笑不起来。
“好疼啊，真的好疼，可我不敢告诉家人…为什么呢？怕挨说？怕丢脸？怕他们控制不住愤怒？我不知道，我至今很疑惑…”欧若拉歪着头，“明明只是保温咒和漂浮咒，明明只是一年级最简单的魔药失败品，为什么会这么疼…因为自尊心在疼吗？毕竟我当着整个学院的面爬了很长一段路，还有人沿途踢我。”
魔药办公室一行人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骇然形容了。
卢修斯和帕尼特对视，他俩都是当过级长的，重伤、全体同学围观…对一个刚入学一天的新生下手，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即便在他们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极其恶劣，他们断定欧若拉一定没跟家里说实话，不然……
欧若拉淡淡地笑，“我一个人跑回房间里，不敢叫家养小精灵，连涂几瓶药都不好使，只能自己拿粘在衣服上的药水琢磨成分…分析该用什么解药，衣服挂在身上久了，掀开就能揭下一大片血肉，一股酸臭，跟外边骂我的人说的一模一样，‘臭烘烘的泥巴种’，还有什么来着？斯莱特林的败类、耻辱、贱种、残废……哦，现在估计要加一个新成就，”欧若拉瞄了一眼桌角的报纸，“不知廉耻的荡/妇。”
“欧若…”卢修斯艰难地喘息，话说一半，欧若拉陡然翻脸。
圣洁的天使露出獠牙，她将搅拌棒狠狠摔在书桌上，“谁再他妈说一个字，我立刻将这锅魔药全部灌进他嘴里！反正药还剩的多，一人一杯足够分！”
卢修斯吓一哆嗦，他一点不觉得丢脸，用后脑勺都知道其他人没比他好到哪去。
“不信就来啊？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对你们下手？或者…在你们走之后把这一锅全喂给你们的宝贝儿子或者宝贝闺女…”她敛去音量，邪气地诱惑，“要不还是你们自己试吧？没有致死成分，死不了人…顶多烧穿食管和消化道，我这儿有解药，保证百分百治愈。”
最后排的埃弗里眼眶里已经有泪花打转，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想丢掉手上冷掉的茶杯…生怕里面突然冒出一杯带有腐蚀性的滚烫毒/药，又怕丢掉杯子会惹恼前边的女魔头……亏他以为米斯兰迪尔跟邓布利多是一挂的！简直瞎眼了才会认为她是个大好人！邓布利多在哪？救命啊！
西奥多顶着欧若拉的怒意，成为在场唯一敢开口的勇士，“这个建议真不错，欧若拉，先生们毕竟谨慎…不然由我先做个示范？”
埃弗里更惊恐了，扒着椅背差点撅过去，还是老伯斯德在后边踹了一脚，勉强帮埃弗里维持住平衡。
“不止这一锅魔药呢，西奥，难道样样都叫你先做示范？其他人呢？都死了吗？”欧若拉轻飘飘地挥手挡开西奥多。
“也是…反正都听你的。”一声“西奥”将男孩暂时安抚下来。
正在屋里其他人琢磨是否要亲眼见证第三代黑魔王崛起时，欧若拉忽然恢复了温纯无害的笑容，娇滴滴地对卢修斯道歉，“对不起哦，卢修斯叔叔，你是西弗勒斯的好朋友，我刚刚却那样跟你发脾气…你不会乱告状吧？”
又是哪一出？卢修斯心道你只要别把那锅魔药灌我或我儿子嘴里，咱们啥都好说，不过迟到的羞耻心开始攻击马尔福大家长——张了半天嘴愣是蹦不出话，因为他突然想到，西弗勒斯八成不知道欧若拉受过这么严重的欺凌…倘若败露，自己说不定会被对方捆起来丢进魔药里泡澡…老天，自己儿子还要在霍格沃兹待至少四个年头！跟米斯兰迪尔一起！
卢修斯突然深切地后悔了，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肯批准欧若拉跳级提前毕业。
见卢修斯不讲话，欧若拉满意地点头，“好东西…自然不能关上门分享，走吧，各位，楼上的来宾们等得够久了。”
说罢，她施咒使那锅汤剂漂浮起来，交到西奥多面前，认真地叮嘱，“要保证温度，而且一滴也不许洒，不然拿你是问，明白吗？”
这是警告他不许偷偷生出傻念头。
西奥多顺从地接过大埚，不过这不妨碍他脑补自己和全校所有同学、还有所有家长痛饮分食这款魔药的场面。
众人陆续小心翼翼地起身——有些人裤子都被汗浸湿了，埃弗里本来满怀希望地扑向大门，听背后欧若拉突然又开始说话，下意识想跑，小腿却一软，直接瘫在门前边，这下大家都走不掉了，只能忍着畏惧和窝囊气再次回头。
“哦，”欧若拉站姿端庄，两手交握在身前，“刚刚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们……下回在质疑我的立场和对血统论忠诚度的时候，先琢磨琢磨，你们和你们全家的脑袋为什么还好端端地生活在脖子上…说不定等我玩腻了……”
她执起盛装毛虫的罐子摇了摇，脸上还是那般纯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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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06章 从未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