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前生》埋头的鸵鸟

4、第三章

　　锦言听话的回到了房里，直到关上门才敢落下了眼泪。她害怕极了，但是还有延天在。只有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但是心中明白，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自己也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
　　延天过来，让人拿了些吃的，因为母亲不会同意让锦言与她同桌吃饭，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尝试。
　　“一定饿坏了吧，快点吃吧。”桌上都是锦言过去爱吃的点心。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吃，看着桌上的东西愣愣的发着呆。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家人又都再也见不到面，爱人更是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
　　她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只为了寄人篱下，受尽欺辱吗？找不到寻死的理由，但更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她的心里绝望地一片空白。却清楚地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除了她自己没人明白这份感觉的来源。
　　“不想吃吗？”延天看着她这样的状况长长叹了口气。对她，他绝对有耐心，“那就等饿了再吃吧。”
　　他小心地倒了杯茶放在锦言的面前，就像过去一样。锦言意外的抬头看他，他想要干什么？但是，经过昨晚到现在的这些时间，锦言对他至少已经没有那么的担心和害怕了。
　　“快些恢复起来好吗？我不想看着你没有半点生气。”他突然说话，因为他已经看穿了锦言的绝望。
　　锦言低下头落下了滚烫的泪水，却听不到哭声。他说的一点不错，自己确实没有任何生的希望。死了，至少不用为自己的境遇而痛苦。
　　延天有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是为了不想她死而救她。
　　自那晚起，延天还是与之前一样没有与锦言同房，他知道锦言并不希望。虽然现在的锦言恐怕不会反抗，无论是因为名义上的夫妻之名还是自己的身份，她都不可以反抗。可延天还是把她当作过去的锦言，尊重着她。
　　但是，他是有着自己的职务的，不可能整天陪在锦言的身边。他不在的时候，锦言从不离开房门一步。即使是下人们没有把延天千叮咛万嘱咐要送来的午餐送来，她也绝不会出去。她好像不在意，只是倚着窗栏无力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延天每晚回来后一定会看着她在晚饭时间勉强的吃下点东西才会放心。然后陪着她，直到该睡觉的时候。即使这样，还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憔悴。
　　一天晚上，锦言突然对他说道，“延天，虽然知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权力说这话，但我想说，如果你要再娶的话……不要顾忌我。”
　　“说什么傻话！”延天生气地责备。
　　“我们是既无名又无实的夫妻。”锦言惨淡的苦笑，“如果你要再娶，把我当妾当婢或是卖了，都没关系。”
　　延天听到这话时真的生气了，“胡说什么！你是我吕延天娶回家的妻子，作妾作婢还轮不到你！”
　　“何必要说这些意气用事的话，有你这些日子来待我这样我早该知足了。皇上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把我这条早就不值钱的命赏给你了而已。”锦言没有任何表情的说着，“我不是你妻子，只是你的功绩换回来的一件物品。不只是我，所有人都这么想。”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得做你的夫人。这本来能换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金银珠宝呢。”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立刻的后悔了，生气地口不择言了吗？第一次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口气对她说话，不知如何面对房中死一般的静寂和锦言那受伤的眼神。他就这样逃出了房间。
　　心中不停的自责，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在自己的心底难道真的把她与那些功绩和赏赐划上了等号？在认命了的她面前，习惯了将她视作低人一等？至少刚才应该向她道了歉再走的……
　　不，我并没有看轻她，只是失言了而已。自责后，他立刻这样告诉着自己。
　　锦言被独自一人扔在了房中。虽然自己明白，为什么由他口中说出还是那样的刺耳。独自一人在房中流下了泪水。奇怪自己还抱着不该有的希望，所以才会这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