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为我竞折腰》溪南风

38、第三十八章

　　陈渡这个提议让张骏很兴奋，他早就想探探这个林居安的底了，他第一个表赞成，顺口又叫多了半打啤酒。

　　林居安问：“怎么玩？”

　　“来酒吧当然要摇骰子啊。”张骏很兴奋，“一圈算一轮，输的人真心话和大冒险挑一个，两样都不挑的自罚一杯。”

　　陈渡有些为难，“我不会摇骰子。”

　　“早就猜到了你不会了。”张骏拿起骰子熟练地摇了几下，“我教你，先示范一遍给你看。”

　　张骏本来就不是耐心的人，表达能力更是有限，他先是说了一遍规则，配合手的动作解说，摇的动作倒是利索，但是讲解得却含糊不清，“大概就是这样，反正也不难！”

　　陈渡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一边玩一边学吧。”林居安看出了陈渡的茫然，笑了笑，“你尽情玩，输了我喝。”

　　“哇喔！”张骏兴奋地吹了个口哨。

　　刘向泽也开始觉得今晚有点意思了，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不要欺负陈渡了，他是新手，要慢慢来。”林居安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了手腕，衬得手指更加有种骨节分明的修长感。

　　陈渡听他们喊什么“五个一”、“三个四”的，听得有些愣。首轮毫无悬疑，在张骏一连叠“开！开！开！”声中，陈渡输了。

　　陈渡说：“我选真心话吧。”

　　“我来问。”张骏忍不住想要探一探陈渡的秘密了，说真的他还真的有点好奇，“初恋是什么时候？”

　　张骏心想，陈渡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他又不是唐僧。

　　“啊？”陈渡一脸没想到张骏会问这个的表情，先是愣了愣，随即感觉酒好像有些上头了，耳朵开始变得通红。

　　林居安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眼神若有若无地留意着陈渡的反应。

　　“我还没谈过恋爱。”

　　“不可能！”张骏脱口而出，“我不信，你要说实话，不然就罚酒了。”

　　陈渡摇摇头，“真的没有，我高中都在埋头苦读，只想着赶紧考上大学，没心思想别的。”

　　张骏想起了陈渡往日书呆子的样子，信了七八成，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学习，张骏从小就是吊车尾的成绩，琴棋书画更是一样不通，要是高考也考吃喝玩乐，张骏倒是能清华北大随他挑。

　　他能上北海大学，还是因为他爸花钱给他真金白银买了个文凭，本来说好的要送他去国外野鸡学校镀金的，他一开始也很兴奋，去国外留学多好，玩的花样多，妞儿还不一样。

　　可是他爸又听信了别人的话，说北海大学好，本地的有钱人都是选择把孩子送到这儿来，北海大学四个字说出来起码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怎样不比国外的不知名野鸡大学强？张骏再怎么抗争也没用，于是乎就被送到了这里。

　　“没意思。”张骏摇摇头直叹气。

　　“那下一把如果我还是输，就选大冒险或者罚酒吧。”陈渡主动自罚，不想扫他们的兴。

　　刘向泽替陈渡打圆场，放出豪言挑战张骏，“赶紧下一把，你要是输了，我就罚你上去问那桌的两个女生要微信。”

　　“这个主意不错。”张骏正愁着今晚没得搭讪呢，这下子师出有名了，“这把我得故意输。”

　　林居安听了陈渡的“真心话”之后似乎心情不错，人也放开了不少，他看了张骏一眼，不疾不徐地下警告：“故意输的自罚三杯啊。”

　　上一轮输了，陈渡玩得有点小心，张骏嘴上喊着要故意输，但玩起来还是很拼地想要赢，并且这一轮的目标对准了林居安。

　　林居安说了一个听起来就不太可能的数。

　　张骏果断下注，“开！”

　　林居安不紧不慢地亮出自己的点数，张骏愣了，“操！这不可能！”

　　“你输了。”林居安挑了挑眉。

　　张骏一脸任君宰割的模样，往沙发一瘫，“来吧来吧，我选大冒险。”

　　“我要你去。”林居安故意停顿了一下，“亲刘向泽一下。”

　　“啊？”

　　“啊......”

　　陈渡和刘向泽都愣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操！”张骏拿起面前的酒，“要不我自罚三杯？”

　　林居安挑眉道：“不敢？”

　　激将法果然一向对张骏好使，他一下子就被激起了该死的自尊心，“哐”的一声把酒杯放下，“谁说我不敢！刘向泽过来！”

　　刘向泽一脸的视死如归，“你千万别亲我一脸口水啊！”

　　张骏搂着刘向泽，结结实实地亲了他脸蛋一口，末了还擦了擦嘴巴，感叹道，“还真别说，刘向泽一个大老爷们，没想到脸还挺嫩。”

　　刘向泽相当嫌弃地用手抹了抹刚刚张骏亲过的地方。

　　“看不出来啊林学神，玩起来比我还疯。”张骏想着要报刚刚的一吻之仇，玩心四起地挽起了袖子，咬牙切齿道，“赶紧开始下一轮！”

　　这一轮林居安输了。

　　张骏就等这一刻了，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陈渡，“我要你亲陈渡一下。”

　　陈渡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再怎么强装镇定的面无表情，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无措，他望向了林居安。

　　林居安炙热的目光盯着陈渡漂亮的脸，看着他那像翅膀一样扇动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眨进了他的心里，忍不住坐近了些，这个亲昵的举动明显吓了陈渡一跳，他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这么近的距离，林居安清楚看见陈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时深时浅的阴影，他心跳有些加快，喉头动了下。

　　又更加靠近了一些，林居安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纯净又柔软。

　　张骏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道，“快点啊！亲一下就完事了，别不好意思。”

　　“我.....”陈渡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很快。”林居安勾起嘴角，单手按住陈渡发梢下那一截修长纤细的透白后颈，整个人压迫性靠近。

　　就在林居安不可自控地低下头，薄唇准备落到陈渡脸颊上的那一瞬间，陈渡如梦初醒般挣脱开了，“我...我还是自罚三杯吧。”

　　陈渡不给林居安做出反应的机会，抓起啤酒杯就猛灌，冰凉苦涩的液体下肚，他被呛到了，低着头猛咳，感受到背上有只手温柔地拍打着，陈渡勉强停住了咳嗽，抬头就看见林居安失望懊恼和心疼交织的复杂眼神。

　　林居安有点后悔，他太唐突了，吓到了陈渡。

　　看见陈渡这样，张骏也不为难了，嚷嚷着赶紧继续下一轮。

　　时间差不多走到了十一点，张骏已经完全醉了，刘向泽还好，表面看着斯文，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好，林居安有些微醺，但还能清醒地安排刘向泽先送张骏回学校。

　　陈渡看着像是喝醉了，小脸红晕，正紧闭着眼睛，歪着脑袋靠在了沙发上。

　　林居安先吩咐酒保要了一杯热蜂蜜水，然后对刘向泽说道：“陈渡醉得不轻，我再陪他坐会儿，等他清醒点之后，再送他回宿舍。”

　　林居安看着就很可靠，刘向泽当然能放心地把陈渡交给他。喝醉了的张骏是个大麻烦，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发酒疯，他还得想办法怎么把张骏弄回去。

　　“我帮你叫辆车吧。”林居安说。

　　林居安和刘向泽两个人合力把张骏弄上了出租车，等林居安重新回到座位，陈渡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渡。”林居安坐下来，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陈渡紧闭着眼睛，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令人心疼。

　　蜂蜜水再晾就该凉了，林居安端起杯子，把陈渡扶了起来。

　　半靠在林居安怀里的陈渡也刚好醒了过来，陈渡手撑着沙发努力想让自己坐直，“我怎么睡着了......”

　　“别乱动。”林居安按住怀里人不让他动，把蜂蜜水细心地递到他嘴边，“你喝多了，先喝点蜂蜜水缓和一下，小心烫。”

　　陈渡喝了半杯蜂蜜水，感觉两个人的氛围开始变得有点暧昧的黏糊，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该“酒醒”了，他推开林居安整个人坐直了，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酒吧有几缕旖旎的光柱重叠到陈渡的脸上，陈渡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立体，灯光迷离，却衬得陈渡身上清清冷冷的意味更深。

　　林居安抽过一张纸巾，轻轻触碰陈渡的嘴角，去擦那一点残留的水渍，即使是隔着一层柔软的纸巾，林居安也仿佛能感受到嘴唇上那一片温热的柔软。

　　全靠自己多年以来镇定的本事，才让林居安忍住不当场失态，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那一股燥热和冲动，已经快要把他烧得失去理智了。

　　“我们回去吧。”林居安的声音有些低沉，平添了几分磁性。

　　陈渡拉了拉稍微有点乱的衣服领口，“嗯。”

　　走出酒吧门口，被迎面的冷风一吹，陈渡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林居安立马关切地低头问他，“冷吗？”

　　“不冷。”陈渡摇摇头，“我们走回学校吧。”

　　这里离学校不算远，大概也就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

　　两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沉默地走着，已经快接近深夜了，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

　　林居安刚想找点什么话题打破沉默，顺便也赶走自己心里的心猿意马时，陈渡突然开口问道：“所以那两道方程式到底是什么？”

　　林居安听不懂他在问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高中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是关于生活中的函数的。”陈渡陷入了回忆，脚步不自觉开始放慢，“你在文章末尾说，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话，也有两道函数方程式可以解，但是你没说是什么。”

　　林居安和陈渡对视了一会儿，脑子灵光一闪，突然就想起来了。

　　没错，他高中的时候写过几篇文章发表在校刊上，陈渡说的那一篇，是关于我们在生活中能运用到的函数方程式，属于趣味数学，那时候他在文章的最末，还留了个浪漫的结尾猜想，去刺激读者主动思考。

　　他没想到陈渡也看过那篇文章。

　　林居安停住了脚步，路灯的光影落在他深棕色的瞳仁里，闪出异样的光芒。

　　陈渡不知道他想干嘛，也顿住了，“学长，怎么了？”

　　林居安不说话，走到路边树荫底下，拾起一根长树枝，开始在泥土上一横一竖地划拉，陈渡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

　　f(x)等于根号......
　　g(x)等于sin......

　　陈渡似乎还没酒醒一样，凑近他身边去看，扑闪着睫毛，眼神疑惑又无辜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感受到林居安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后背上，陈渡装作浑然不觉，专心解着地上的方程式。

　　“这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林居安走到他面前，又画了个函数曲线图，再望向陈渡的时候，目光已经不再是平时的淡然冷静。

　　那个函数曲线的抛物线走势，是一个心。

　　林居安又往前走了一步，陈渡下意识往后退，后背却撞上了树，无处可逃。林居安单手撑在了陈渡头顶的树干上，这个姿势相当于他半搂着陈渡。

　　陈渡感受到了充满林居安气息的压迫感，视野也被林居安占满了，喷薄的温热气息缠绕在颈边，陈渡终于不再闪躲，直接迎上林居安的目光。

　　两个人的目光一交汇，仿佛有小烟花在空气中炸开了一样。

　　陈渡定定地看着他，林居安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慢慢靠近......

　　“我......”陈渡别过脸，“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林居安能理解他，这样的陈渡，才是他喜欢的陈渡。只要他能确认陈渡的心意，关系什么时候能进展到哪一步，他可以完全由着陈渡的意愿。

　　“没关系。”

　　林居安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在陈渡额头上落下浅浅的、迟到的一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作话，有点紧张......
温馨提示：我们“千杯不醉”陈渡的远方不止眼前的林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