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为我竞折腰》溪南风

18、第十八章

　　“我们赢了！”易嘉祎兴奋到不行，张着胳膊往陈渡冲过去，狠狠地搂着他不肯撒手。

　　用力到让陈渡差点喘不过气，刚刚被撞的位置都被挤压得隐隐作痛。

　　几个男孩都乐疯了一样，从没打过像今天那么痛快的球赛，赢得也痛快，在场的人看陈渡的眼神里都带着欣赏和崇拜。

　　“嘉祎！”黎汐拿着一个袋子跑了过来。

　　易嘉祎抬眼望了望她身后，哥哥几个人已经不在观众席了，刚刚他们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了。

　　“小楚哥哥说他还有事，先走了，他就是抽空过来看你比赛的，比赛结束了就走了。”黎汐看穿了他的疑问，解释道，“他让我们今晚去庆功，敞开了吃使劲花钱，他请客。”

　　“还有这个。”黎汐打开了袋子，拿出里面一瓶药油，“小楚哥还说了，说陈渡哥哥应该被撞得不轻，让你擦擦。“

　　“啊？”陈渡有些意外，愣着没接过药油。

　　“对喔。”易嘉祎想起了这件事，连忙拿过黎汐手中的药油，“要不要直接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擦点东西就行。”陈渡摇摇头，虽然刚被撞的那一下是很痛，但是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肋骨不断都是小伤，用不着上医院。

　　而且一伙人都还沉浸在赢球的兴奋劲里，他这个时候说要去医院，多扫兴。

　　“那我们出发！”易嘉祎喊道，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打了几辆车，准备去吃火锅庆功。

　　他们去的这家火锅店，从门面看就应该不便宜，而且看易嘉祎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来吃。

　　陈渡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聚餐活动，虽然不是他们的一份子，但是今天打了一场球赛下来，也算是半融入了他们。

　　他们订了一间超豪华的大包厢，一群人坐满了位置都显得宽敞。

　　一屋子热气腾腾的，易嘉祎举起来了盛满了果汁的杯子，“今天大家辛苦了！我们2班非常棒！在此我还要特意感谢陈渡哥哥，要是没有他，我们未必能赢，来，大家喝一杯！”

　　陈渡连忙摆手，“这是我们大家集体的功劳和荣誉，没有大家配合和拼命，我们也赢不了。”

　　曾鸣喝了一大杯啤酒，喝红了眼睛，大吼一声：“说得好！”

　　接着大家拿起杯子站了起来，互相碰杯稀里哗啦地喝了一轮，开始一筷子地夹肉往锅里放。

　　在这种热闹的环境里，陈渡反而觉得自在，他们还是高中生，简单，热血。听他们聊班级趣事，聊隔壁班的班花，聊周末约着去游乐园，让他觉得放松。

　　这些都是陈渡没有经历过的。

　　陈渡被撞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也没什么胃口敞开了吃，空了一轮碟子，就觉得差不多了，跟易嘉祎说了一声后，就准备回宿舍了。

　　走出火锅店，门口对面是一条江，江水在夜色中像黑得发亮的丝绒，在宁静的夜里泛着幽光，陈渡突然想吹吹风。

　　站在江边的陈渡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眼前景色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伴着清凉的夜风，陈渡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连有人走到了他身旁，他都没有察觉。

　　直到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陈渡才猛地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祁楚岑的侧脸。

　　祁楚岑点燃了一根烟，对着夜色发呆。

　　这个人是陈渡现阶段的对手，是易嘉祎的表哥，和俞行舟亦敌亦友。

　　陈渡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和他交谈。

　　他出现在这里，也明显不是跟陈渡一样，只是想来吹吹风。

　　半根烟的功夫，祁楚岑终于开口了，“球打得不错啊。”

　　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陈渡也只好淡淡地答道：“我随便打打的。”

　　“随便？”祁楚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挑眉道，“那你报名新星杯，也是随便参加一下吗？”

　　“不是，我要赢。”陈渡语气很轻，但是字字透露着坚定。

　　祁楚岑又点燃了一根烟，“巧了，那咱们有同样的目标。”

　　陈渡不说话，用沉默表达决心。

　　祁楚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不知道你和俞行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和你的关系，就只有一种，我们是对手。”

　　陈渡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那么着急地自证立场划清界线，是有多不愿意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和关系啊？

　　“谢谢你的药酒。”陈渡面无表情地道谢，“以作为对手的立场，感谢你爱屋及乌的行为。”

　　说完这句话，陈渡转身打算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嘉祎他们还在里面，你应该是来接嘉祎回家的，你放心，即使是对手，我也是嘉祎的家教，我会尽我的责任，好好辅导他的。”

　　祁楚岑没回答他，陈渡加快了脚步，朝公交车站走去。

　　既然是对手，那就要拿出对待对手的态度，现在祁楚岑已经认定自己是俞行舟阵营的人，他要是急着撇清干系，反而显得自己摇摆不定，像三心两意的墙头草。

　　陈渡坐公交一路摇摇晃晃回到宿舍，在楼下就看见了宿舍黑乎乎一团，没开灯。

　　陈渡本以为宿舍没人，刚想打开灯，却听见刘向泽的床位传来哼哼唧唧的痛苦叫声。

　　陈渡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心想着宿舍该不会遭贼了吧，警惕地拿起来晾衣叉，慢慢靠近刘向泽的床位，试探性喊了一句：“刘向泽？”

　　“阿……阿渡。”床位传来了声音，像是刘向泽的声音。

　　陈渡心中没那么紧张了，这应该是刘向泽，但晾衣叉依然还拿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拉开被窝一看，刘向泽正像个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浑身是汗，脸色苍白。

　　陈渡赶紧打开了灯。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园。

　　“去木的地喝酒啊？还是去海鲜城吃夜宵？”祁楚岑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伸手去够货架上的巧克力，抓了一大把丢进购物篮里。

　　“可以啊，我今晚没事做，先说好我开车，过去之后我就不喝酒了，纯吃。”既然还要去吃夜宵，祁楚岑把本来要买的零食又重新放回货架，准备去拿两根巧克力。

　　夜班工作人员只有一个人，从他进门起就一直蹲在地上拿着条码枪整理货物，祁楚岑心想这要是遇见小偷，估计把这家便利店搬空了，都未必会被发现。

　　深夜，商品货架基本都是空的，每天店员一般都在这个时间清点补给。

　　还好，他看见货架上还有两条巧克力。

　　刚想伸手去拿，一只从身后突然伸过来的手抢在了他前面。

　　祁楚岑回头一看，看见了一张和他同样惊讶的脸。

　　“我的。”穿着便利店制服的陈渡握紧了巧克力，后退了两步。

　　“我还是第一次见店员拦着不让顾客买东西的。”祁楚岑朝他摊开了手，“还我。”

　　“你上其他地方买。”陈渡皱着眉，看不出来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既然上次呛声说好了要赢，他就不打算认输。

　　“我不吃巧克力会死。”陈渡又加了一句。

　　看到陈渡那么认真地护着巧克力，不吃还会死，祁楚岑放弃了跟他抢的念头。

　　“好吧。”祁楚岑只好抓了一把棒棒糖。

　　祁楚岑拎着袋子转身就要走，陈渡突然叫住了他，一脸傲娇不情愿地伸出手，“喏，拿着。”

　　祁楚岑看清了是一条巧克力。

　　“你不要了？”祁楚岑有点惊讶。

　　“给你一条，我还有一条。”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祁楚岑眼睁睁地看着他准确无误地把巧克力扔进了他的购物袋里，然后就转身走向收银台。

　　“结账谢谢。”祁楚岑也跟着他走过去，掏出手机打开付款二维码。

　　“嗯。”陈渡应了一声，拿着扫码枪准备扫二维码。

　　“你在这干嘛？”祁楚岑觉得自己今天都不是很在状态，问题问得简直像个白痴。

　　果然，陈渡也是这样觉得的，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共十八块七毛，支付宝还是微信？请问先生有会员卡吗？”

　　“没有。”祁楚岑马上回答。

　　“手机号码报一下。”

　　“没有会员卡。”看来今晚不在状态的不止他一个，祁楚岑转移了话题，朝更白痴的方向发展，“你在这兼职啊？”

　　“不然呢？”陈渡极其熟练利落地把小票和零钱塞进他手里，看了他一眼，“不然我是在这度假吗？”

　　这份兼职是刘向泽一直在做的，前两天他急性肠胃炎，就找了陈渡代班。

　　没想到代班第一天就遇到了熟人。

　　哦，不对，祁楚岑说了，他们不是熟人，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