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形而上学

3、无法改变的事实

　　大学四年若之过的倒算是安静,因为安若素出国了,谁让那小子优秀呢,大三就公派出国留学了,乐得他家老爷子嘴都合不拢,整天没事就在她家夸安若素.听得若之耳朵都起老茧了.
　　唐中岳也没闲着,当年的打击好像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志愿是抄的若之的，大学自然和若之在一个学校,若之常对唐中岳说他的精神可以用,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来形容.每次唐中岳都会反问她,那你这金石镂了没?安若之只是对他笑笑说,我顶多一朽木.
　　其实,要说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唐中岳之于她来说可以是蓝颜知己,但决不是她的红颜知己.也许生命里的那个人还没出现,所以她在等,等待他的出现来点亮她的生命.

　　可是命运的齿轮,没有让她等到生命里的那个人,却等来了要与安若素结婚的结局.其实,安若素在两年前,也就是若之毕业那年就已经学成回国了,并且凭借他的本事创办一家房产公司,乘着这两年房地产的飞速发展,安若素一时间成了各大媒体宣传的热门人物,什么年轻才俊啊,年少有为啊,反正什么帽子好听扣什么.
　　但是接踵而来的就是他的花边新闻,那些名人八卦上,更是经常拿他和某某名媛亲热的照片做封面,安若素对这一笑了之,从来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适当的商业炒做罢了,逢场作戏又何必当真.
　　说起安若素,若之始终觉得他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的人,他们之间没有青梅竹马的亲厚,经过这么多的事,反倒多了一份嫌隙,换句话说就是相看两相厌.这样的两人要如何结婚?
　　自嘲的笑笑,若之拿出电话,“中岳,是我,我在外滩,你可以出来下吗?好,我等你.”虽然不能和唐中岳在一起,但他始终是自己最好的倾诉对象.
　　30分钟后,唐中岳赶到了外滩,虽然外滩很大,人很多,但他一眼远远的就看见安若之凭栏的身影,每次她有心事就会到外滩来,而且雷打不动的是在这个位置.夜晚的江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唐中岳越发的觉得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寂寞.
　　“若之.”没有多想什么,唐中岳走近她,轻松的唤着她的名字,他知道今晚她一定有心事,而且是很沉重的心事,在她转头的那刻,在霓虹的闪耀下，他隐约看到她左侧脸颊上的伤,知道有事发生了,但唐中岳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点,希望可以感染到她的心情.
　　安若之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来了,我们走走吧.”说完,挽着唐中岳的手臂在外滩上散步.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过了会,若之才开口:“唐中岳,我要结婚了.”
　　几乎是立刻,唐中岳停止了一切思考,机械的问:“和谁?”他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无聊,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落魄,他更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能的事……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争取到她的心,快到几乎将他一棍子打死.
　　若之低下头,随即又抬起来,起风了,唐中岳似乎感觉到风的味道很咸,像泪味道.“你在哭吗?”伸手扳过安若之的脸,触及到她脸上的伤,更加惹的若之不停的掉泪.吓得唐中岳赶紧放手,低头查看她的脸.
　　安若之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越大越没用了,”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像是在回忆,“记得小时侯,我爸打我,你知道我爸是军人出身,他那一巴掌得多疼啊,我就是没哭过,结果长大了,反倒会哭起来了.”
　　唐中岳叹了口气,知道了其中的问题,看来若之脸上的伤是她爸爸打的,加之她今晚的表现,若之父亲的脾气自己也略有耳闻,估计这桩婚事又是父母包办的多.
　　两人停下来,唐中岳倚在一边的栏杆上,看着一边安若之,风吹着她的头发,忽忽的向后飘着。“那你爸爸要你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其实静下来想想,他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资格娶安若之.
　　安若之苦涩的笑笑,望向江面,“安若素,你还记得吧.”唐中岳突然身形一怔,安若素那个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的男人,那个狂妄不羁的男人,那个骗他的男人.“难道是……”唐中岳惊讶的看向安若之,不会是假戏真做吧?!
　　很不期然的看到安若之点了点头,唐中岳泄气的重重倚回去,要是别人也许他还有挣扎的余地,可对手是安若素……不是他自暴自弃,妄自菲薄.他唐中岳一样是优秀的人才,一样在外企做的如鱼得水,可是面对安若素,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虚弱的疼痛呢,是因为那年的阴影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若之?”就在安若之和唐中岳都在沉思之际,一声宛如海上翱翔的海鸥般宽宏,又醇厚低域的声音响起.安若之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来的真快.缓缓的转身迎向他的眼眸.唐中岳则惊疑的看向来人,他比杂志上看上去更加气宇轩昂.
　　“真的是你!这么晚,怎么不回家?”安若素微笑的从华灯的阴影里走出来,礼貌的冲唐中岳伸出了手:“你好,好久不见,唐中岳.”
　　“你好,名震四方的安若素.”唐中岳也礼貌的回握,忽然就笑了,在这一刻他似乎觉得也许安若之嫁给眼前这个男人是最合适不过的,因为在他眼中他可以看到若之的幸福.
　　“喂,你不要在这给我装邂逅,说吧,是你家还是我家老头子让您这位大忙人在百忙之中,抽空来逮我的?”别人听不出来,不代表她安若之不知道,从刚刚安若素唤她的那声就听出来了,虽然他用的是疑问的语调,可凭借若之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安若素分明就是确定自己的身份的.
　　“若之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刚才和客户在附近吃完饭,这不是想走走帮助消化吗,结果就偶遇你们,实属意外,你要这么说我有预谋我可就是冤枉死了.对吧,唐兄.”安若素自然的搭上若之的肩,半开玩笑的冲唐中岳笑了笑.
　　唐中岳觉得有点尴尬,的确安若素是有目的而来的,自己或许应该回避,但是曾经答应过若之,只要她需要自己就会陪在她身边,哪怕只能陪着.至少这样,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自己是被她所需要的.
　　“拿开你的脏手.”若之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摔开安若素的手臂.其实,若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要和他结婚会这么的烦躁,可只要一想到他这双手曾经搂过其他女人,就会觉得一阵恶心.来不及多想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若之走到唐中岳身边,挽住他的臂弯:“我们走!”
　　还没等她转身,后颈就被人一把拉了过来,耳边是安若素溺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若之妹妹,快跟我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唐先生也要回去休息了,我不是从小就教你不要妨碍人家吗.”
　　靠!不是吧,别吧自己说的跟个人一样.
　　若之刚准备反唇相讥就听见安若素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你不会是真的想嫁我吧.”此语一出,若之微微一怔,随后转头抱歉的对唐中岳说:“中岳,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了.我们再约好吗?”
　　“那就不打扰了.回见.”唐中岳微笑的告辞,与安若素点头示意,转身走了.这几年的社会经历告诉他该离开的时候要适时离开,很明显对方已经给台阶给你下了,若再坚持就是你自己不识抬举了.其实他也很为自己此时的懦弱不齿,毕竟他没有与安若素一搏的资本,他没有安若素的后台,虽然他有一份外人羡慕的工作,可终究是为别人打工.
　　若之,我答应你,我会努力达到可以与他抗衡的地位,只要那时你还愿意和我走,我就一定带你离开,去哪里都行.想着,唐中岳加快的夜行的脚步.
　　“喂,说吧,要和我说什么?”看着唐中岳离开的身影,安若之转眼看向一边的安若素.他正闲闲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漫不经心的点燃,以肘支撑半趴在栏杆上,深吸一口烟,将乳白的烟圈吐向江面,这才开口:“我有名字,你别总是喂喂喂的,真没礼貌,真不知道我爸看上你什么了?”
　　“你!”从若之却定自己痛恨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开始,见到他就不再叫他的名字,因为每次和他说话都是针锋相对的互损,只是他的名字和自己的太像,总觉得像在骂自己一样,所以干脆就忽略了他的名字.
　　“其实,你别想违背这场婚姻,那两个老家伙显然是预谋已久的,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没等若之张口反驳他,安若素就开口之奔主题了.若之看向他趴在栏杆上的背影,其实他也很疲惫,也不想和自己结婚的吧.
　　想到这里,若之忽然也安静了下来,向前走了一步,与他并肩的站着:“没想到这个时代依然有这样无聊荒诞的婚姻.”
　　难得见她深沉的说这么老成的话,安若素忽然想笑,几年不见这个丫头长大了,或许和她结婚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呢.侧身看向她,轻笑出声,“呵呵,安若之,不如我们也来个契约如何?”
　　若之无聊的白他一眼,真怀疑就这智商是怎么把一家大型的房产公司经营的有摸有样的?莫不是又靠的他老子的势力吧.转身要走,冷冷的丢下一句:“懒得理你.”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安若素挑衅的声音:“喂,你不会是怕爱上我吧.”若之一下子停住脚步,狠狠的转身,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真想把这小子一脸可恶的笑撕裂,“你说什么!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如果不是,你又在躲什么?”明知道她会上当,但想到她会亲口答应还是会有一丝窃喜,是因为阴谋得逞吗?应该是吧.
　　若之三步并两步的快步走到他面前,几乎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好!我,同,意!”明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可是自己不愿就这么不战而退,虽然从小与他的斗争中自己几乎没有赢过,可爸爸说过战场上没有逃兵,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所以,这次,安若素我决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着瞧!
　　安若素笑笑,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鬓发,温柔的掖到耳后,浅浅的说:“你的头发很美,我就希望我的新娘有一头飘逸的长发,这样才会好看.”若之不适应他忽然亲昵的举动,往后退了一步.安若素却上前一步,搂住她用眼睛示意她别动.
　　若之,跟他的眼神望一边瞥去,安静的伏在他怀里.直到路边不起眼的君悦开走,才一把推开他,整理着衣服,低咒道:“混蛋!有其父必有其子.”安若素不以为意的笑笑,接了个电话,随后拉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去忙你的吧!别耽误了你的好事~.”若之离他不远,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女声.
　　安若素微微皱眉,他讨厌别人来管束他的事,此刻若之的话更加惹得他全身不爽,不由分说的拉起她:“走!我顺路,不妨碍.”若之被他一路拖着走下外滩,塞进车里,尽管她一路都在抗议,但他就是不放.

作者有话说

　　还是要结婚的，我比较喜欢他们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