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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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半月前去白山寺时偶遇林公子】
第二日，贾敏便得到了这张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是贾敏起身后，在书桌上摆着的《天工开物》中发现的，她无奈摇摇头，轻笑道：“清笉这丫头，不能当面和我说吗……”目光触及纸条上所写的内容时，眼神微动，“还以为三姐姐是个聪明人……”
语气里，竟有一丝失望，她点燃了烛台，将纸条燃尽后，吹熄烛火。
“清笉。”
外间连忙走进一个丫鬟，却不是清笉，但也是贾敏的“清”字的一等丫鬟之一，身量苗条匀称，一张笑脸看起来分外喜人，只听她开口脆声道：“小姐，清笉早上就出去了，说还有事情没查完，小姐有什么吩咐奴婢的吗？”
“罢了，看来她也想到了。你去叫清雪来。”贾敏摆摆手，示意清纾退下。
“是，小姐。”
清雪服侍着贾敏换了衣服，才有些犹豫地出声：“小姐，奴婢感觉这两日，似乎有人在盯着咱们院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奴婢也说不准，但是好像是从三日前开始的。”
贾敏略略沉吟，再抬头时已经有了决断，只听她冷声道：“清乐，去请两位嬷嬷来。”
两位嬷嬷是贾代善在贾敏三岁时，亲自向当今圣上求来的，一位是太后生前的心腹嬷嬷，另一位则是当今皇后宫中的二等嬷嬷，两人身上都有着品级，一般人家的太太见了面还需向她们问候。当今把这两位嬷嬷指到贾敏身边时，谁人不羡慕荣国公贾代善的荣宠。
太后宫中的嬷嬷娘家姓李，在太后身边时被唤作“玲寒嬷嬷”，一手掌握着太后宫中的大小事务，现今掌着一位国公小姐的院子，实在是绰绰有余。
皇后娘娘指过来的嬷嬷娘家姓秦，单字一个“梅”，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医理嬷嬷。来到荣国府后只一心调理贾敏的身子，顺带着调-教贾敏身边服侍的大小丫鬟们。
如今贾敏身边服侍的四个“清”字的一等丫鬟，便是两位嬷嬷调理出的第一批丫鬟。
清雪时时伴在贾敏身边，外出时也多半带着她，清雪为人机敏体贴，往往贾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意思。
清笉是贾代善拨过来给自己女儿使唤的，原本是贾代善手下的暗卫，被两位嬷嬷再次调理了一番后，便专管着这荣叶院的消息往来。
清纾并不是荣国府的家生子，而是江南一位绣娘的女儿，后来辗转到了金陵，绣娘染病去世，清纾便自卖自身，想体体面面地送她娘亲最后一程，巧的是那时贾代善带着儿女一起回金陵祭祖，便被贾敏买了回来。清纾性子单纯，贾敏便放她管理自己的衣物首饰。
至于清乐，一心和秦嬷嬷学习医理，秦嬷嬷也想将她调理成专管膳食等入口之物的丫鬟，以防自己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两位嬷嬷里，李嬷嬷年纪大些，四十余岁。秦嬷嬷年纪稍轻，刚过三十。两位嬷嬷都没有子女，宫外的亲人也没了，以后是要贾敏为她们养老的。因此两人对贾敏也分外上心。
贾敏十二岁时，两位嬷嬷开始让贾敏自己来掌管院子。如今已经四年了，却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了纰漏。
李嬷嬷和秦嬷嬷来得很是迅速，两人看到清乐来请，便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小姐。”
“两位嬷嬷快请坐。”贾敏的眸子里满是灵动的光，即便知晓院子里可能混进来了别有用心之人，她还是一派淡定的作风，温声道，“我有事要劳烦两位嬷嬷。”
秦嬷嬷率先开口，“小姐不必如此，只管吩咐就是。”
贾敏一笑，眼里涌动着光，她本想支着脑袋说话，但在嬷嬷面前还是不自觉坐得更端正了些，轻咳一声，道，“还请两位嬷嬷帮我梳理梳理院子里的人，我怀疑，有人收买了咱们院子里的人。”她想了想，又道，“我身边的一二等丫鬟应当没什么问题，大约是在三等丫鬟或者小丫鬟里。”
李嬷嬷出声应了，又问了一句，“小姐这是要去夫人那里？”
贾敏无论是外出游玩会友还是在家，穿着都以舒适为上，并不喜欢顶着一头珠钗簪环，嫌重嫌压得脖子疼。唯独去贾史氏那里请安时，会特地打扮地隆重些。
李嬷嬷看着贾敏头上那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便有了猜测。
“嬷嬷料事如神。”贾敏赞了一句，显然是承认了。她招来清纾，细细嘱咐道，“清纾清乐，你将昨天的事告诉嬷嬷们，协助嬷嬷梳理院子。”
清纾清乐两人蹲身行礼，郑重地应了。显然是把这事当做了一件大事。
贾敏忍不住想笑，但想起两人是因为自己的吩咐才如此模样，便克制了自己。
“两位嬷嬷忙着。”贾敏站起身，向两人略一点头。
李嬷嬷秦嬷嬷连忙站起来，也是郑重应了。
“清雪，随我出去。”贾敏面上的笑意消失了一瞬，很快又露出一个淡笑，只是那笑，并不发自内心。
荣国府正院荣禧堂——
刚进院门，便有眼尖的小丫鬟上前请安，“见过四小姐。”又有机灵的小丫鬟报去给上面的姐姐们。
还没等贾敏主仆二人走到房门出，便见一小丫鬟打起帘子，帘子后出来一个穿着藕粉薄纱褂，身着绯色撒花绸裙的丫鬟，那丫鬟面容姣好，一身打扮绝不逊于五六品官宦人家的女儿。
“呀，是四小姐来了。”
那丫鬟紧走两步凑上前，却没伸手服侍贾敏，但脸上的笑意却十分热切。
“鸳鸯，太太可起身了？”贾敏笑了笑，算是回应，转而询问起了贾史氏。
鸳鸯听到四小姐这句“鸳鸯”，哪怕早已经知晓四小姐的规矩不同于正院里，还是忍不住微微一蹙眉，换了别的小辈儿主子来，看在她是贾史氏身边第一等得心人儿的份上，谁不尊称她一句“鸳鸯姑娘”“鸳鸯姐姐”，唯独四小姐，身边有两个宫里来的教养嬷嬷，规矩大的很，从不和她们这些丫鬟说笑。
心里腹诽再多，鸳鸯也不愿露出声色，她亲自打起帘子，道：“夫人已经起身了，现正准备用早膳，若是知道四小姐来了，夫人定会高兴得多用些东西。”
“你去服侍太太吧。”
“可是敏儿来了？”贾史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听起来没什么波动。
贾敏转过屏风，先向贾史氏行礼问安，“太太安好，女儿今日起得迟了些，还请太太勿怪。”
贾史氏亲手将人扶起来，道：“你是我嫡亲的女儿，不过来迟了些，我怎么会怪你。”
两人来至里间，丫鬟们已经安设好桌椅，陆续将早膳布好。
“敏儿可曾用了饭？”
贾史氏握住贾敏的手，一同在榻上坐下，“敏儿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出嫁，定要照顾好自己，其余的事让你大嫂去办。我的敏儿啊，只等着开开心心做个新娘子就好。”
贾敏应声“是”，亲手为贾史氏布让。
“大嫂能干，帮女儿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女儿只在房里绣绣东西罢了。”
贾史氏面容慈祥，看起来是再和蔼不过的母亲。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贾敏又开口道：“昨日从大嫂院子里回来时碰见了三姐姐，一个人在花园子里，连个丫头都没带，神色凄凄变了个人似的，拦住女儿想让女儿问问母亲，三姐姐的婚事可是有变？”
贾史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提到了那个庶女，但她听到贾敏的陈述后，略略沉默，隐约想起了什么。
贾敏见她并未想到事情的重点，再次开口道：“说来也怪，三姐姐半个月前去白山寺上过香后便忧虑起来。不知是不是抽了什么不好的签，当真了？”
白山寺！
贾史氏猛地想起，半个月前，正是二儿媳妇出门进香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