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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陆俊来到排练场,就被坐在钢琴面前的女孩吓到了,“你不是那天……带走静儿的人吗?”
      “我叫王月,”女孩看他一眼,“你应该说很荣幸,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做伴奏。”
      “哦,”陆俊朝四周看看,“静儿呢?”
      “他在家休息,”王月说:“你应该知道他其实是V市人吧。”
      陆俊点头,“知道。”
      只是太想见他了。
      两人开始排练,陆俊很是感慨,“你和静儿弹琴感觉好像。”
      “那是当然,”王月说:“我们从小一起学琴,后来又一起学唱歌,老师都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像。”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这句话压在在陆俊的心里没有问出来,明明是那么大无畏的人,此刻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害怕。
      害怕那个可能的答案。
      王月没注意陆俊的脸色,“后天彩排,静儿会过来,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嗯。”陆俊立刻精神大振。

      彩排那天,曾文静果然来了。
      陆俊远远地看见他,立刻冲过去,一把抱住他,“静儿。”
      “嗯。”曾文静伸手回抱了他。
      “我好想你。”陆俊说。这周身边没有他,即使在热闹的排练场,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曾文静心里一动,“我也想你。”
      “喂!”王月不耐烦地叫道:“快过来排练,跑那么快干什么,静儿今天会一直在这儿呢。”
      “是吗”陆俊惊喜道。
      “对。”曾文静把他往王月的身边推过去,“先排练吧,我们晚点再说话。”
      陆俊跑回去排练,一扫刚才没精打采,频频扫视门口的样子,唱得让最挑剔的王月也只能叹道,“静儿是你的兴奋剂啊,瞧你跟打了鸡血似的。”
      排练休息时,陆俊马上跑去曾文静身边,两个人搂着肩,嘀嘀咕咕,小声说大声笑,完全无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
      “陆俊总算正常了,”三强之一吴友诚说:“这周看他那样子,笑都难得笑一次,一点精神也没有,哪里像以前那么开朗爱闹的样子。”
      “嗯,前两天他那样子,我看了都难过,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什么,”周庆隆指了指凑在一起的两个人,“看惯了他们在一起,突然少了一个人,怪怪的。你看现在,顺眼了吧。”
      “那是!”其实他们也很挂念曾文静,但仍然可以在没有他的地方继续生活,可陆俊好像不行,这周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走神,连平时最认真的训练也懈怠了,没事就去折磨那台以前曾文静弹得最多的钢琴。休息的时候又安静得太可怕,只有刚才看到曾文静时,才算回了魂了。“本来想过去跟小静说说话的,可好像不忍心打扰他们。”
      “我们去那边吧。”深有同感的周庆隆拉着他去了另一处。
      再接下来,陆俊排练的是另一首歌,王月暂时没事,就坐到曾文静身边,吩咐他替自己按摩下酸痛的脖子。
      曾文静听话地帮她按着,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忍不住说:“你最近不是在给一部音乐剧写歌吗?”
      “嗯,所以弄到早上四点才睡着,八点又要过来这边,”王月回过去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来给陆俊伴奏?”曾文静问:“你明明那么忙,又一向那么懒。”王月和陆俊,算得上素不相识吧,她会在这么忙的时候,抽出不少时间来给陆俊做从来不屑于做的伴奏,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
      王月的目光投向在舞台中间的陆俊身上,回答:“因为你很在意他。”
      说完就觉得曾文静的手略停了停,“为什么这么说?”
      “少在我面前装了,静儿,我可以说是比你父母更了解你的人,”王月说:“那天,你最后一首歌失控了。无论是唱还是弹,都在你平时的水准之下,非常不稳定。是因为他吧,虽然你从头到尾连看都不看他,但其实他对你的影响力已经深不可测了。”
      曾文静说不出否认的话,因为这是事实。那天他的确失控了,是强忍着完成表演的,他不敢看陆俊,不敢去跟他拥抱告别,因为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崩溃。
      他们都曾专门训练过如何不被情绪影响。老师会带他们看一场很棒的电影,或是一场非常精彩热闹的球赛,或是一段培白内心的谈话。在大哭大笑大闹后,让他们立刻弹唱一首很安静的歌,要求在两秒内进入状态。这一点,他做得比王月好,不管刚经历或正在经历怎样的大喜大悲,他都能在钢琴发出第一个音符时静下心来,以最饱满的情绪完成表演。这其实非常不容易,所以关于自控力,他自己一直都很骄傲。可是那天,在面对分离时,在陆俊炽热的目光下,他却失控了。
      “你不是舍不得这个舞台,你是舍不得他。”王月继续道:“和他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吧,所以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你比自己想像地更难过。你这么看重他,我自然要帮他走完最后一步。”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来帮他?”曾文静问道,“我比你更熟悉他的习惯。”
      “你做不到,”王月分析得很透彻,“你们太过亲近,在你心里,有一部份的他正是你最欣赏而自己又永远都达不到的。他的缺点在你这儿也变成了优点,你已经没办法清醒地看到他的不足,更不忍心去纠正,就像我们也不能给彼此做指导一样,你还记得那次你给我改的曲子,被老师批评得一无是处吗?”
      曾文静淡淡地应了一声,表情一点没变,心里却正翻起淘天大浪。他和王月是亲人,又一起生活、学习了近二十年,这么亲近无可厚非。但陆俊,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的交情吧,怎么就能跟王月相提并论了?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比王月更重要的存在。这一周来,不光陆俊失魂落魄,曾文静也很不好过。他回到了家里,相比起参赛时简陋的住所和生活条件,他家是真正的高床软卧,锦衣玉食,父母在身边嘘寒问暖,朋友还约着出去疯狂地玩了两天,就生怕他心情不好。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哪像前面那三个月,他必须去主动迎合一些人,去适应某些事,种种地压抑无奈,能摆脱这些,他不是应该高兴嘛。
      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早上起床,伸手再也摸不到某个毛茸茸的脑袋,(他和陆俊的床是拼在一起的),洗漱时,旁边再也没有那个永远在洗脸时会把头发全弄得半湿的笨蛋。弹琴时,旁边再也没有人一脸陶醉地听着,然后必须来一句:“静儿,你弹琴时是个真正的王子,我是你粉丝。”吃饭时,再也没有人给他挑出不喜欢吃的葱、姜、蒜,一边嫌他麻烦一边耐心地挑好再把菜夹给他。晚上睡觉时,也再没人傻傻地说:“你先睡,我再睡,我要打呼噜。”既然知道会吵到他,为什么执意要头碰头地挨在一起,还把床都拼过来了呢?
      分开的这一周里,几乎无时无刻不想起他,然后今天到了这里,看到他笑容满面地迎过来,空了一周的心,立刻被填满了。
      曾文静这才明白,那个叫陆俊的毒,他不知不觉里,中得已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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