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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合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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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皇城之中,车轮之响,于这暮色冷寒,分外清晰。穿过宫道,至了合熙宫。
“小姐,我先进去取裘衣。”
车内,竹安道。
刚刚小姐将裘衣给了世子,如今虽说这宫门口至屋内只有几步路,但也甚是寒的。
冶容手中正捧着手炉,南瓜形的手炉,掐丝珐琅五兽奉珠。热度均匀,淡淡的香溢出。这燃着的香木,味道虽淡,但仔细闻去,仍有馥郁。与之相较的,是是那一抹淡淡的清冷香气。这似是女子独有的香。
“嗯。”
冶容点了点头。
见小姐点了头,竹安便下了车。一下车,便见小福子已经候在门口了。
“竹安姐姐,主子回来了?”小福子道。
“嗯。”
竹安见了小福子,应了一声。小姐刚入宫,入宫时,也只带了她一个婢女。竹安早在入宫前,就听南王府里的老人说宫中多是非。竹安虽伶俐,但年纪到底小,心思也不深。刚入宫,竹安待人都亲和,却也都留一分。
“这天冷得很,我先进去给主子拿件御寒的衣裳。”竹安道。
“是。”
小福子应道。
冶容虽是嫔位,但这合熙宫也颇是华美精致。宫里偏殿也未住其他的贵人常在。总的来说,倒也是舒适。竹安进了殿,殿中炭已燃的通红。香也熏起。竹安让小宫女去端些暖胃的燕窝粥来,又选了一件裘衣出了去。
“主子。”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里面的人弯身出来。竹安为小姐披上了裘衣。
马车内原是甚暖,又有手炉一直在手。这乍一出来,还当真是颇冷。冷气从袖口领口中穿过,冶容下了车,对这合熙宫还颇有些陌生。
但这合熙宫的景色,却是甚好的。建筑华美,格局大气。
“请主子安!”
小福子道。
“进去吧。”冶容道。
“是。”竹安上前搀着小姐。
这一进合熙宫,竹安便帮小姐取下了裘衣。冶容坐在榻上,手上原先的手炉也换了一个。
有宫女递上茶水,冶容喝了几口。一旁的竹安将里里外外皆安置好了,便侍在一旁。
虽说冬日多眠,但这宫中,却也多无趣的很。竹安见了小姐安静的模样,不忍说道:“小姐,你为何不告诉世子?”
冶容望了一眼竹安,未开口。
竹安见了,似想到了什么,闭了口。正恰宫女端来了燕窝粥,竹安接过,递至了小姐面前。
“小姐,先喝些燕窝粥暖暖胃。我已经派人去了御膳房,让御膳房的人多做些驱寒的饭菜。”
“今日不用晚膳了。”冶容道。
“是。”
竹安似也明白,应道。
“小姐,既不用了晚膳,那这燕窝粥多少喝点。”
冶容看了一眼竹安,接过了燕窝粥。
竹安见了,也早早安排下去,今日主子早些歇息。
另一边
乾元宫
天景帝坐在上方,下面是跪着的顶着托盘的太监。金丝楠木的托盘,上面一一呈着刻有嫔妃的牌子。
天景帝并未出声,只是那目光一一略过牌子却无表示。一旁候着的明十礼见了,道:“摆驾合熙宫!”
端着托盘的太监听总管公公如此说,当即弯腰退了下去。
原先坐在上面未说过一句话的天景帝望了一眼明十礼,明十礼当即眼皮子一抖,弯腰道:“陛下,容嫔今日得陛下开恩去见了南世子,那武王世子一案,说不定南世子会说与些什么与容嫔。”
天景帝又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明十礼感受不到了陛下的目光,暗地里也是用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并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去合熙宫通知一声。陛下今日歇在合熙宫。望着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明十礼只觉天威难测。
这陛下的龙辇未至,通知的人已经到了合熙宫。小福子得了令,心中一喜,连忙进屋告诉了竹安。
“竹安姐姐,乾元宫来了人,今日陛下翻了咱们主子的牌子。”
“今日?”
倒不似小福子的喜,竹安却皱了皱眉。倒是看得小福子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陛下歇在哪个宫,这都意味着哪个宫更得宠。
而竹安也只是见小姐已经歇下了,哪知陛下要来。这少不得要扰醒小姐。
“知道了。我去叫主子,你去准备。”竹安道。
“好的,竹安姐姐。”
小福子应道。
合熙宫的正殿,里面的灯烛早已熄了。只余淡淡的几不可见的月光透进。被褥微微隆起,一些散落的发,雪白的肌肤,因侧睡而更为丰满的胸部。
肌肤细腻如玉,因酣睡而双颊浮上粉色,更显得娇艳欲滴。
正睡的熟
“小姐,小姐。”
灯又重新点上,竹安轻轻唤着小姐。只见床上之人微微蹙了蹙双眉,悠悠转醒。
“小姐,乾元宫派了人来,说陛下今日歇在咱们宫里。”竹安道。
冶容半撑起了身子,长发倾泻而下,刚刚睡醒的一时的懵懂,转而又恢复了清冷。看了一眼竹安,道:“知道了。”
小福子早已命人备好了沐浴的热水与花瓣。刚被唤醒的冶容便来至了浴桶前。
修长双腿跨入浴桶中,肌肤细腻如玉,被热水氤氲着浮着淡淡的粉色。
竹安帮自家小姐洗着身子,望着自家小姐于水中的倒影。刚刚在小福子面前,她能一心想着小姐入睡了。如今,在小姐面前,竹安却觉得,陛下能来,可是一件好事。毕竟小姐已经入了宫,是皇上的妃子。后宫之中,最凄惨的莫过于无宠。
洗好了后,竹安拿了一件蜀锦的衣裳示以小姐看。冶容只过了一眼,她对这个不在意,便点了头。
穿好了衣服,挽了发。这陛下龙辇已至。天景帝踏入合熙宫,宫人们早已跪在地上迎候。
屋门一开,便见穿戴好了的冶容正跪在地上候着。
“臣妾给陛下请安。”
清冷的声音,并无更多娇媚。跪在地上的人,着着一素色蜀锦的衣裳,淡蓝色带子,绕在那细腰上。肤如凝脂,眉若轻烟,唇不点而红。令人联想到那贝齿。
似想到了什么,天景帝的喉间一紧。罢了袖子径自走到里面,“免礼。起来吧。”
“是。”
闻言,冶容站了起来。立在了一旁。
竹安早已奉上了茶,然后一应宫人皆退了出去。屋内只余陛下和容嫔。
屋内的炭火燃的正旺,天景帝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一边的容嫔,道:“你离得那么远作甚?”
冶容闻言,上前了几步。
天景帝看着近在咫尺的冶容,尤其那唇若点樱的雪肌玉肤的容貌,天景帝眸色渐深,一股不为人知的谷-欠火。年轻帝王,但霂宸懂得克制。
“这合熙宫可还缺什么?”
声音暗哑,但霂宸努力克制至别人绝察觉不出任何异样,只淡淡问道。
冶容摇了摇头。
见冶容摇头,霂宸一时也不知开口说什么。一时,霂宸发现,自己还不知她的喜好。当初,初见时,她便是远远的立在那。后来,自知得不到,也便未管过。
深谋远虑的天景帝,在这时,无人知道的情况下,竟有些哑口无言。俊美无铸的面庞,侧脸轮廓于烛火中,显得完美不可揣测。
就在霂宸还欲开口随便说些什么时,一旁立着的看似清冷的冶容却是先开了口。
“陛下忙于朝政,想必也累了。此刻是否宽衣歇息?”
温冷的声音,带着询问的意思。冶容的一双温净的眸子,便是这样看着霂宸。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霂宸喉间一紧。面上只依旧淡漠道,“也好。”
闻言,没有注意到天景帝的细微变化的冶容便缓步上前,看了一眼陛下。
霂宸注意到了,站起了身。
如削葱的手指抚上天景帝的龙袍,柔若无骨,淡淡的清冷香气从袖口溢出,离得稍近,女子独有的淡淡幽香更是浓烈,无处可躲。
霂宸只觉得心蓦地一紧。
望着面前女子,而面前女子只是双目专注而又认真的解着他的衣带。
翌日
天景帝起驾,冶容回了殿中,竹安上前伺候。镜中的冶容,青丝如瀑,不及巴掌大的小脸,晶莹如玉。
算起来,小姐今年不过十八
“小姐,早膳用青玉百合粥可好?”
竹安问道。
“嗯。”
冶容点了点头。
一件藕丝素锦的衣裳,勾起纤腰。挽好了发,上了妆。外披一件雪狐裘衣,合熙宫门口小福子已经候着了。
“主子安!”小福子跪下行礼。
这宫里的妃嫔需去长秋宫给皇后请安,冶容身为容嫔自是也不例外。冶容由竹安搀着,小福子跟在后头,向那长秋宫走去。
过道上,可见宫人。皆跪下请安。
“请容嫔娘娘安!”
竹安搀着小姐,这长长的宫道上,见两边跪着这么些人,竹安还颇有些不适应。以往即使在南王府,小姐贵为南王府嫡女,身份也自是贵重。但还没有宫中如此这样。
竹安转头望了一眼小姐,今日的小姐也极美,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竹安心里如此想着。
正待竹安心中稍稍放下心些,便听得一声,“容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