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客》舒祭

2、第 2 章

　　翌日，张明汉掏出一块红布包，隔着红布，仔仔细细的摸藏在里面的银子，二两七钱，重的他有点托不起来。又从床下，翻出一陶罐，1000文一串，总共取了三串，再往下面的只有几十片可怜巴巴的铜板。
　　叹了口气，他还是把三串铜板包进了红布包里，交给了在门外等候着的表兄弟，表兄弟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约过几天去他那儿喝酒，张明汉勉强硬了，表兄这才拿着银子走了。
　　张明汉理了理门前的渔网，已经晒得半干了，海边的风也遇见暖和起来了，马上就要进入了汛期。升起的太阳将碎金般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系在岸边的小船被海风吹得飘来荡去，他眺望远处的海，暗自给自己加油鼓气，只要这段时候自己再努力一些，何愁赚不到银子，到时候讨个老婆，也可以将老娘接过来，小住些时日，这样想着，散财的痛苦也渐渐散去，他又能干劲十足的修补渔网。
　　又过了一天，尤溪入海口眼见着泥沙翻涌更是剧烈，小鱼小虾小蟹，穿梭其间，张明汉知道汛期到了，带着自己准备好的渔网鱼叉，乘着小船，并着一锅老铁锅，出海去了。
　　他早早的出发了，天还没有亮，只能看见深蓝色的天空和暗色的海洋，张明翰只能勉强看清，跟自己一同出发的还有几艘小船，都是一个村子的，也都靠打鱼为生，眼见的大汛来了，像他这样勤快的汉子，也都告别暖暖的被窝，纷纷出海。
　　也许是离岸太近，张明汉下了几次网，起来都是些小明虾，还装不满篓子的底，眼见今日风浪不大，张明汉又向前走了一段，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从海面露出一丝金边。
　　光亮间，他仿佛看见前面有一条大鱼尾从海下露出点阴影，他顿时高兴起来，这么大的鱼，今天要是能网到了，也足够去码头好好摆个摊，网不到也没事儿，一般这么大的鱼前总是赶着些小鱼群的，自己要是能够分一杯羹，那也是极好的事，他振作精神，向前划去。
　　但是等他到了鱼尾露影前的地，抛下网去，捞起来的只有些水草，他不死心，又撒了一道网，铺卷如花般的渔网，平平的投入海面，等了些时，就立马把网搂起，这回不光只有水草了，还有几条巴掌大的刺鱼。刺鱼怪模怪样的，圆身无鳞，略有点像河豚，但是身上有橘红色的斑点，全身都布满了刺，没有腹鳍只有臀鳍。张明汉用手一戳，那怪鱼慢慢膨胀起来，身上的小刺也如荆棘一般竖起。
　　唉，这刺鱼卖不上价，只能晒干了，做成鱼灯，还得等到年节时候，才卖得出去，张明汉有点失望，但是这打鱼网虾的活，本就是靠天吃饭，自然有收成好，收成不好的时候，终归汛期少说也得有半个月，今天才算开汛，网不到些好东西，倒也没啥。
　　只是船开到海面飘飘荡荡，只网到有些虾蟹贝壳，有些轻飘，他不打算回去。从打捞起来的鱼虾里，挑出几把贝壳，并着几只大虾用铁锅一起煮了，这海里捞出的新鲜海货，倒也不需用盐，直接用海水煮，煮的汤面微噗，那股海独有的腥鲜味道，便传开了。
　　那锅里椭圆形的贝壳，有年轮一样的印记，褐色的壳面微微带着些紫色，便是有名的西施舌，极为甘脆，被骚客捧为上品，如今都入了张明汉的粗人肚子。
　　锅里还夹着这些江珧和海荔枝，也都被仔细剥壳，吃了个干净。留下些仿佛牛角的空蛏子和五彩透明的海胆壳，把壳面完好且颜色鲜亮的挑拣些，张明汉仔细的收了起来，这些小玩意儿，又可以在年节的时候，摆在摊上卖些银子。。
　　连肉带水，呼啦啦一大碗下去便解决了午饭，张明翰正觉心满意足时，突然看到自己船下仿佛露出了一条巨大鱼尾，最宽处有两尺粗，几乎和小船一般，潜伏在小船下和小船一起游。
　　张明汉被唬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