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离嫣》蓝九月

7、第六章

　　第六章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大院里的时候，雪衣睁着疲累的双眼张开双手深吸百花上的香甜。
　　懒懒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这样的天气真好。
　　秋日暖意，黄花娇艳。庭院中错错落落地铺了一层花瓣与黄叶子。
　　雪衣呆了一会儿便走进向娴青的厢房。
　　向娴青刚吃完早点，雪衣走进来，接过丫环手中的湿巾，轻轻地敷在向娴青的脸上，然后拿起香几上的碧螺春送到她的面前婉然而笑说：“三小姐今天的精神看来不错。”
　　“雪衣，快帮我梳妆打扮，今天我要去拜访婆婆。”向娴青笑说。
　　“放心，你今天的仪容就交给我好了。”雪衣笑说：“我总会让三小姐是全庄最美的人儿。”
　　向娴青低头地笑着，一会儿对着两个丫环娇蛮说：“你们愣在这里还干么？还不滚出去！！”
　　“是。”两个丫环缩了缩，连忙走了出去。
　　雪衣连同她梳鬓连说：“三小姐怕是又想见宇文离了吧？”
　　“雪衣，不准你对他如此没有礼貌，怎么说他是客你是婢。”向娴青不悦地说。
　　“那我以后称呼他为宇文公子可好？”雪衣强忍心中的不快，强笑说。
　　“嗯，我不想你们两个每一次见面都是脸红红的。”向娴青对着镜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发鬓。

　　雪衣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在她乌黑的鬓上，笑说：“终于帮你梳好了，看，怕不少有识之士武林豪杰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
　　向娴青对着铜镜左瞧又瞧，满意地笑说：“雪衣就是有一双巧手。”
　　雪衣凝视着她，也不得不在心中佩服起自己来，幸好平时与秋衣师姐接触得多，才学了她的一些皮毛，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向娴青盈盈地站起来，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她穿着一袭碎花丝绸青裳，风姿婉约如雾中的百合，发鬓高挽，美艳动人，眉眼间更添一层妩媚，简约清丽，温婉迷人。
　　雪衣不禁心里觉得可惜，如果她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是名门淑女，可惜一说话便露出了娇蛮的性格。
　　“三小姐美得让雪衣惭愧。”
　　“你也很不错啊，只是你少打扮，而且你穿戴也没有我在意与华丽。”向娴青笑说。
　　“我怎么敢与小姐相比呢。”雪衣调皮地吐吐粉舌说。
　　“雪衣。”向娴青牵过她的手说：“其实你是真的很漂亮的，眸子剪水秋瞳，脸如空谷幽兰，更如雾中仙子，风姿绰约，超凡脱俗的。”
　　“你这样说倒让雪衣脸红了。”雪衣不好意思说。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倒要好好的打扮打扮你。”向娴青上下打量着她蹙着柳眉说。

　　雪衣乖巧地点头。
　　“今天你好好地一个人在庄里走走，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向娴青说：“昨晚出现刺客了。”
　　雪衣不敢露出丝毫了然于心的样子，装着惊讶的问道：“刺客？有没有捉着了？”
　　“没有，据说这刺客擅长于剑，武功与三庄子饶叔相若，后来逼退饶叔后逃了去。”
　　室内有丫环点起了檀香，曼烟弥绕，古香悠悠。
　　“有看清楚刺客是男是女，还有容貌吗？”雪衣不动声色地问。
　　“只知道是女刺客。”向娴青面露不屑说：“如果我在场，决不会让向枫阻止了，一定要捉到她为止，免得让她觉得寒星山庄没有人呢。”
　　“三小姐说得极是。”雪衣温婉说道。
　　“也不知道向枫怎么处理这一件事的，竟然下令庄内不得声张。”向娴青不以为意说：“我就不相信这刺客有三头六臂了。”
　　雪衣娇憨说：“三小姐，我会小心的，多谢三小姐提醒。三小姐还是动身去老夫人请安吧。”
　　“宇文大哥也会去呢。”向娴青突然不胜娇羞说：“他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但是独是对婆婆，笑容温润的，令人看了忘神，他笑起来很好看的。”

　　雪衣不由回想起两次见他的情景，每一次都是残忍的，无情的，冷酷的，嘲讽的，惟独没有笑意，她想破头皮都想不出那样的人会笑，而且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呢？不禁有了些期待。
　　“雪衣——。”向娴青不悦问：“你究竟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雪衣回过神来，脸一红，暗暗地心中怪责自己，干么要想那高傲的家伙呢？
　　“三小姐怕是对他用情极深。”
　　“我不同你这坏丫头说了。”向娴青脸一红，娇气说。
　　雪衣婉笑说：“你快点过去吧，让人家久等了就不好了。”早些出去我也可以早些看看这里的布置。雪衣在心里加多了一句话。
　　“好吧，你自己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了，庄里比较大的，要不我叫小翠那丫头陪你。”小翠就是那一个穿着紫衣而且胆怯的丫环。
　　“好吧。”雪衣笑说：“有个丫环陪着我倒好的，解解闷儿。”
　　向娴青叫来小翠：“你今天的责任就是带着雪衣姑娘熟悉这里的环境，要好生的侍候着，如果出了什么事就拿你的小命来见我。”
　　小翠诚惶诚恐地应着。向娴青对雪衣又交待了几句贴心话，便走了出去。

　　雪衣看着小翠胆怯的样子，不由笑了，她自小是孤儿，自从被师父领回罗浮山上，便入了神衣门，取名雪衣，神衣门中每一个师姐师妹都是孤儿，没有姓低的，只有名字，她们的名字全以衣字而定，从小到大，不是习武，就是与几个师姐妹一起玩闹，何曾有丫环侍候过？
　　看着小翠诚惶诚恐的可怜样子，她笑了笑说：“你叫小翠是吧？今年芳龄几许？”
　　“是，雪衣姑娘。”小翠低头答道：“奴婢今年虚龄十六。”
　　“呵呵，你就叫我雪衣吧。”雪衣脆声说道：“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也行。”
　　“奴婢不敢。”小翠柔婉地说：“我只是一个下人，不敢高攀了。”
　　“这有什么的？”雪衣不以为意说：“你是下人我又何偿不是？你再这样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小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姐。
　　雪衣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样才好，我喜欢别人叫我姐姐，姑娘姑娘地叫多让人不舒服啊。”
　　小翠也温婉地笑起来：“姐姐是一个好人。”
　　“是呢，你是什么时候进寒星山庄的？”雪衣好奇问道。
　　“小翠自小进入寒星山庄的。”小翠眼神凄然说：“我自小是孤儿，幸好厨房里的何大娘体恤我孤苦无依，就带了我上山，做了三小姐的侍女丫环。”

　　雪衣不禁也觉得心情沉重起来，她不由觉得自己何其幸福，因为带自己上山的是师父，如果不是她也逃不过做丫环的命。
　　“小翠……对不起，引起你的伤心事了。”雪衣笑如百花说：“其实我也是一个孤儿啊。”
　　小翠诧异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地说：“雪衣姐姐也是孤儿？”
　　“对啊。”雪衣灿烂地笑说：“正因为是孤儿我才要好好的活着，更要活得开心一些。”
　　“雪衣姐姐——。”小翠感激地看着她，原来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孤儿也是奴婢而看少自己，不禁泫然欲泣，自小在山庄中侍候着三小姐，打骂是常有的事，何时有人曾这样的对自己笑过？

　　走到一处人工瀑布边，只见水珠乱溅，清脆哗然。
　　水声琮琮，如银河般飞驰直下。
　　雪衣走到瀑布前，倾身听着水声溅石，不禁深吸一口蕊香，泌进浊闷的心胸。
　　“小翠，庄里的人都很忙吗？我怎么来了这些天也没有见过几有有头脸的人啊？”
　　“二庄主与大庄主进京还没有回来，三庄主与少爷一直都忙着外面的事情，老夫人不喜欢热闹，所以搬到了僻远一些的前院，现在我们站的地方是三小姐独有的，旁人忌讳三小姐也不敢得走进来，所以除了我与另一个丫环小碧之外，基本上人并不多。”小翠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雪衣心下暗忖，难怪往时也看不到什么人来去：“那大庄主什么时候能回来？真的需要一个月吗？”
　　“是的。”小翠也舒展开平时紧锁的眉头说：“大庄主平时较为严谨，他回来之时刚好是老夫人寿辰之时。”
　　“那宇文公子也是当老夫人寿辰过后才会走吗？”她忍不住问道。
　　“是的，每一年宇文公子也是当老夫人寿辰过后便会离开庄里。”小翠看着那白银瀑布说：“寒星山庄之所以成为武林第大庄，宇文公子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武林中他们或许敢惹寒星山庄，但是却不敢惹怒了南侠。”
　　“这傲慢的家伙与寒星山庄有什么关系呢？”雪衣不禁冲口而出。
　　“据说老夫人曾经对宇文公子有过救命之恩。”小翠将所知的告诉了雪衣。

　　雪衣看着瀑布旁边的绿草，沉吟起来，难道他并不知道向天星与朝廷的关系？还是他不想知道？虽然向天星在江湖上也以侠义为名，但是背地里可是窦太师的走狗啊？
　　雪衣不禁担心起他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让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不得，她一定找机会告诉他才行。想到这，不禁脸发热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他，他死与生又关自己何事呢？
　　“我只是不想武林中少了一个侠义青年而已。”雪衣暗暗地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雪衣姐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小翠清秀的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吧。”雪衣温婉地笑着说。
　　小翠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才小心冀冀地说：“是这样的，我觉得少庄主在做瞒着庄主的事。”
　　“小翠，你是从哪听来的？”雪衣吃惊地看着她问，她一个丫环怎么会知道的？
　　“有一次，我奉三小姐之命去请少庄主过来，在他的书房里我看到了，看到了……。”小翠惊恐地看看四周。
　　“你尽管说就是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雪衣郑重地说。
　　她心里觉得好奇，莫非小翠也知道寒星山庄与窦太师的勾结？还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