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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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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激烈的场面,若果我也不出席,怕是让庄主笑话了。”悦耳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话音还没有落,人已经站在了雪衣的旁边,单是这一份轻功便让各人感到震惊。
只见一位身穿黄衣霓裳的少女,身段流丽优美,俏立在雪中,如突然而来的仙子,任雪如何洁净,也斗不过此女的绝世姿容。
她的美丽是张狂的,令人不敢逼视的,却透着一股高傲的冷漠,如冬天的寒霜,可是更妙的却是带着春天百花的娇妍热情,寒中带俏,俏中带着令人惊艳的绝丽。
她的美与雪衣不相上下,雪衣是飘逸如仙的,她却是野性如妖的,却同样的令人泫晕,秋菊春兰,各不相让。
雪衣看着她,不敢相信地容颜绽开:“菊衣——,你终于赶来了?我还担心你没有看到我留在路边的暗号呢。”
菊衣看着她,也笑说:“如此场面我当然不能错过了。”
向天星向前踏上一步,说:“你们谁对老夫?或者一齐来吧,这样更干脆些。”
一向沉默的宇文离突然冷然说:“你就留给我跟段兄来应付吧。”
“好!好!好!。”向天星仰头大笑,说:“若果宇文公子不幸丧命于老夫手下,公公问起,老夫也有得个交待,毕竟这事是宇文公子提起的。”
“那就让向庄主指教指教小子的武功了。”段一寒笑得灿烂无比,更如春天的杏花,洁净得如小孩的双眼。
“应该的,不受些教训,还真的以为这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向天星再向前踏出一步,将真气布满全身,锁死了进攻的四周。从现在起,不容他半分失神,稍为失神,便会一败涂地。而他是不能输的,自从他练成了阴冥掌后,便不曾输过,现在也不例外。
段一寒悠然地拿出他的独门兵器,那如柳般的枝条此刻更显得碧翠欲滴,令人在大雪纷飞中依然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他满不在乎地往向天星的左边踏前一步,精神晋入净空通明的境界,一下子,他顿时掌握了向天星的一举一动,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只是知道向天星真正的杀气却是对着宇文离的。
宇文离僵直的身体站了起来,他好像看不见这场比武般,只是视若无人般将七弦琴放在了一边,瞬间,琴弦上便布满了洁白的雪。
他慢慢地从灰色的衣袖中抽出一条琴弦,那是细小的轻柔却透着诡异黑色的琴弦,让人想不到小小的琴弦,为什么会令武林中人闻之失色。
他往向天星的右边站着没有动,就这样形成了品字型的站着,谁也没有动。
只有他们知道,在气势的牵引下,任谁分神,都会立即碎尸荒野。
雪,夹带着寒风不断地下着。
风将他们的衣角吹得飞扬飘忽,发出沙沙地声音。
他们的脸都苍白得吓人,头上与衣服上都布满了雪,可是谁也没有拨开,任由雪化成水,流满了脸。
气势牵引下,他们不断催发自身的内力,段一寒与宇文离明白,若果在向天星的牵引下,以守为攻,立时会喷血而死。
所以谁也不敢动一下,如影随影般锁着向天星伤人的内力。
刹那气势摄人。
风突然静止了下来,有如突然凝固了般,连雪也突然逃离开他们,往旁边的地方落下飞舞。
吕健煜与饶错对望了一眼,一个拨出短刀,一个抽出长鞭,闪电般刺向雪衣与菊衣两人。
雪衣与菊衣也不敢大意,会心地相互一笑,剑光从两人的身边突然前起,也快如电闪般迎向两人,一出手便是冒要饮血的杀着。
刀影与鞭影像是有灵性般,如毒蛇一样招招往雪衣与菊衣的胸前点去。
雪衣、菊衣不敢大意,剑光更是如雨点扩散,令人难以相信这一些剑雨是从剑上分化开来的。
刹那间,只见刀光剑影,而人却隐藏在这一些招招夺命的剑影中。
雪,轻飘飘地落下,风,轻柔如丝地吹着。
大地一片银白,以往所有的污垢,此刻都深埋在了地下,所触目到的,全是洁净得如深山里的溪水。
突然,在四周落下的雪,由白色变成了淡红,再由淡红,变成了深红。
在满片白色世界里,刚落下的深红色的雪犹显得夺目惊心。
刀光剑影倏然间散去。
一节长鞭如雪般飘落地深红色的雪地上,如毒蛇般横放着。
雪衣、菊衣发鬓凌乱,脸色苍白,连衣裳的裙裾也有几块破碎。血,从肩膀上流了下来。
剑,早回了鞘内,像是从来没有出过手。
刀,还握在一只右手里,掉在血红的雪地上,不由轻微地抽动着。
手,成了三段,在雪地上显得诡异恐怖,触目惊心。
所有的事都静止了一来,连雪落也无声。
吕健煜与饶错各断一手,悲吟地大叫一声,往山下狂跑而去。
雪衣菊衣疲累地凝神戒备,右手屋着剑鞘的脸都颤抖起来。
雪,依然无声地下,很快便将血红的雪染盖,寥无痕迹。
向天星好像对两人的离去不闻不问,目光如电地紧瞪着宇文离与段一寒,他们两人以同样凌利的眼神与他交战着。
突然,向天星大吼一声,飞身到宇文离的身则丈许,一掌击来。
毫无花巧的掌法,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秘密,变化莫测。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向天星这一掌的奥妙与速度,威力与变化。
只是刹那间,布满他们四周的,便是那掌影重重的血红,快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相的。
首先出手的是段一寒,柳枝化作翠绿色的碧影,冲天而起,如仙女般舞着步子,跃到半空时,突然速度倍增,有若脱弦之箭,便往向天星其中的一个左掌影掌心刺去。
另一端的宇文离也不示弱,琴弦如有生命般,挺直如棍,直往右掌的掌心刺去。
掌弦相交,瞬间又分了开来,如未动手之前般站成品字型,连一步之差也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动过手般。
三人中的衣裳迎风而舞,身上发上再也找不出半粒雪。
宇文离与段一寒打了一个眼色,手中没有停下来,琴弦与柳枝快如流星般划过虚空,直刺向天星,向天星长啸一声,道了声好,便分开两手,幻化成血红的掌影,分不同的方向拍来,掌影枝条琴弦,在空中乍合倏分,刹那间交换了百多招,无论琴弦与柳条如何的急速与凌利,可是向天星的血掌总是可以迎了上去,然后分花拂柳般往他们的手腕拍去。
段一寒一声长啸,柳条一抖,便往他的上身攻去,招招凌利如电。
宇文离见段一寒出手,也扬起那条琴弦,化成万千弦影,往向天星的双脚缠去。
杀气弥漫着整个山峰,连雪,也带着逼人的杀气,飞溅开去。
就在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突然传来向娴青凄厉的叫声,只见小翠拿着一枝带血的梅花钏,而向娴青的绿衣染满了血,脸上是不敢相信的惊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肯闭上,倒在地上,早已经断气多时。
向天星一声悲吼,不顾宇文离与段一寒的凌利招数,用掌力震退他们后,飞身双掌齐向小翠拍去,小翠以轻功躲开他带着伤痛愤怒的一掌,转身银钏便刺了过来,其速度与凌利,丝毫不逊色于雪衣的雪寒七剑。
雪衣已经知道这一个小翠正是她在寒星山庄遇到的高手,压下心中的惊诧,与菊衣心灵相通,幻化成雨点般的剑影,一齐往向天星罩去。
向天星像是发了疯般,不理雪衣她们的剑影,只是身一则,便闪出了他们的剑影,也因为这一停顿,段一寒与向天星便赶了上来,刹时间,五条人影扭结成一团,在雪花中飞舞。
向天星突然击退雪衣、菊衣,反身双掌便往小翠拍去。就在此刻,段一寒飞身攻他的上身,宇文离琴弦化指,直往他的腰则点去。
五条人影倏的分了开来,所有的重重杀影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晶莹的雪,无声地飘舞着。
小翠苍白的脸倒在地上,唇边溢出了鲜血。
雪衣、菊衣都受了内伤,动弹不得。宇文离苍白着脸,站在一边,只看着向天星,对此刻的事表现得漠不关心。只是唇边的血丝泄露了他受了严重内伤的事实。
段一寒笑如春风中的垂柳,给人一种心怡的感觉,他轻轻地说:“小翠,你安心去吧,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小翠艰难地看了看雪衣,然后转向段一寒,凄然而笑说:“公子,恕小翠不能再效力天邪教了,小翠——先走一步了。”
“小翠放心去吧,天邪教会记着你的。”段一寒淡淡地说,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之情,好像死去的小翠只是他不认识的人而已。
雪衣凄然地看着向娴青与小翠的尸体,不由泪流满面,想起初遇向娴青的时候,还有与小翠交手的那一晚,不由悲从中来,抑制不住的抽泣。
向天星看了看女儿的尸体,仰天大笑,然后喷出一口鲜血,“逢”的一声仰跌在地上,立毙而亡,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一代枭雄,终于是五大高手的围攻下消失于世间。
所有的事都静止了下来,除了地上的三具尸体,好像一切,都如梦亦如幻。
雪,瞬间便掩盖了地上所有的污垢。
寒风里,雪花碎碎地轻飞着,飘舞天涯,冷亦飘远天涯。
玉女峰在轻然与飘逸后转向旷远的孤清,又仿佛世间中随着芭蕉清绿的雨水。
晶莹寂冷得心寒。
一切都静止了下来,一切又让人觉得失落添愁。
玉女峰下。
菊衣睁着剪水双瞳,看了看段一寒,又看了看雪衣,抿嘴而笑。
雪衣脸一红,连忙低下头,作声不得。
菊衣轻笑说:“雪衣你今次立了大功,门主一直盼着你归来呢,我先行一步,在罗浮山等你回来。”说完转头看着段一寒说:“你也一起来吧。”
雪衣羞红了脸,嗔道:“菊衣你再欺负我,我回去就到门主前讨个说法。”
菊衣微笑地看着她,然后深深地看了看身后的宇文离,娇声说道:“宇文公子,听闻你的琴艺,武林一绝,有机会一定会领教。”
宇文离冷冷地扭过头,没有回话。菊衣不以为意,轻笑连连,转身展开轻功,往雪中掠去,瞬间便没有了踪影。
雪衣看着宇文离,欲说还休,却任由雪落满了罗衣。
段一寒笑说:“你同宇文兄好好谈谈,我在前面等你。”
“段兄不用了。”宇文离残忍地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现在我要先找一个地方疗伤。”
说完,抱着七弦琴疾飞而去。远远中传来他苍凉的声音:“明月山庄的人我已经着人释放了,你们请放心,后会无期。”
雪衣流着泪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没入雪海中,片刻没有动。
段一寒来到她的身边,柔声说:“我们是先去拜见罗门主还是先去周游神州大地?”
雪衣任何段一寒用袖子为她抹干泪水,无比灿烂地笑说:“当然先回罗浮山了。”
说完,扯着段一寒的袖子飞奔而去。
雪中,他们如精灵般发出清脆的笑声。
“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与宇文离在草屋里的谈话,你太小瞧我们神衣门的武功了。”雪衣轻笑兮兮地说。
“那你以后要怎样待我?”段一寒爽朗地笑着。
“我要我的将来,都有一寒在身边看着我快乐。”
充满幸福声音渐渐隐没于雪中,大地一片白茫茫,银妆素裹,美丽得不带一丝尘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