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为我楚舞》云初音

18、何母

　　天闷闷的，云很厚，盘距在S市上空，风雨欲来之相。
　　何家尧早起去上班了，楚舞一送他出门，顺便买了早餐，想着Jackson不会起这么早，又去超市买了食材，等何家尧中午回来吃饭。
　　中午是做干锅牛肉还是做麻辣鸡翅？楚舞一思考着，毫无准备地推开门，发现何母在客厅坐着。
　　她们有五年多没见了，她跟何家尧的婚礼，何母身体抱恙没有参加，最后一面是在楚舞一和何家尧分手前两个月，商量婚事正式见家长时。五年多之后再见，直接跳过这一环节，上升为婆媳。原来相处不错不代表现在仍能和谐，有些事发过之后就难以再恢复如新。
　　对于楚舞一的到来，何母更加惊讶，指着楚舞一望向身旁的女子，一脸不可置信，夸张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楚舞一，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楚舞一犹豫，该如何称呼呢？伯母？婆婆？还是妈？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叫“妈”，亲切些，然而她话还没说出口，何母先发问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楚舞一很迷惑，不太明白何母的意思，她和何家尧结婚之后不能住这儿吗？
　　何母身旁的女子俯身和何母耳语几句后快步走过来，把楚舞一拉到厨房的角落里，小声向楚舞一解释：“姐姐，你别误会，哥哥是瞒着姨妈和你结婚的，所以姨妈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儿。”
　　“你是？”
　　“我是家尧哥哥的表妹，我叫颜娇。”颜娇甜甜的笑着说。
　　“所以你口中的姨妈就是何家尧的妈妈我的婆婆？”
　　“嗯嗯，所以可以麻烦你保守这个秘密吗？”
　　看着颜娇期待的眼神，楚舞一很是心烦。和她结婚为什么要瞒着家里？她很上不了台面吗？如果何母反对他们在一起，此前他们做的所有努力就是白费。
　　见楚舞一久久没有说话，颜娇又甜甜地叫了声姐姐给她出主意：“你可以先和姨妈把关系处好，姨妈人很和善，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又和楚舞一回到客厅，颜娇回到何母身边，一边向楚舞一使眼色，何母不解的看向她。
　　楚舞一走的何母跟前：“伯母，好久不见，您最近过的好吗？”
　　何母扭头看向别处语气激动：“这句话你没资格问我。”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可以解释，只要你愿意听。”
　　“不必，只要你放过我们，就没有误会。”
　　算了，楚舞一轻叹一声：“伯母这件事，等您心平气和，我们再谈吧。”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出现了，行不行啊？”何母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
　　楚舞一很是吃惊，五年多时间，何母如何性情大变至此？多年前的那一面虽然气氛极差，但是何母仍是好言相劝，两人并不曾撕破脸皮。
　　“姐姐你们别吵了好不好？”
　　楚舞一想着不宜再增矛盾，不准备再做无意义的争辩，但是一只茶杯突然飞了过来，楚舞一侧身躲过，却还是被杯中的热茶水溅到，茶杯清脆落地，与此同时，开门声响起，何家尧进来看到这混乱的一幕心头直跳，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颜娇急忙忙跑过来：“姐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没拦着姨妈？哥哥对不起。”
　　“妈，你怎么来了？ ”何家尧没理睬颜娇，把楚舞一拉到身后却碰到她刚刚被烫伤的地方，楚舞一低呼一声，何家尧回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牵着楚舞一去做紧急处理。
　　“家尧……”何母喊了一声，没留下何家尧，怒气满满地在客厅摔东西。
　　楚舞一的手臂在冷水下降温，何家尧会很愧疚，又害她受伤了。楚舞一在生气，不让何家尧碰她。是，她的人生有过足够难堪足够糟糕时候，她也很珍惜跟何家尧的感情，但是她不想再爱的那么卑微，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人生也并不只有爱情。
　　“对不起。”何家尧想摸摸她的头发，被躲开。
　　“我想听到的不是一句对不起，你应该知道。”她要的是一份解释，一份尊重。如果跟她在一起让他如此为难，那大可不必，她自认为承不起这份施舍。
　　何家尧当然知道她想听什么，只是他如何说得？
　　两人心思各异。
　　楚舞一关掉水龙头，客厅砸东西的声音很吵，在嘈杂的声音里她依稀辨别出有Jackson的哭声……
　　楚舞一直奔客房，Jackson坐在床边嚎啕大哭。他从小就不是爱哭闹的，显然是被吓到了。楚舞一心疼地不行，远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她抱起Jackson边拍他的背边哄他：“不怕不怕，没事了，我在呢，Jackson不怕。”
　　“Joy……”Jackson泪眼汪汪地搂着楚舞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知道吗？”让Jackson这么没有安全感，作为母亲，她很自责，她儿子是她绝对的底线。
　　“嗯……”
　　客厅里砸东西的声音渐渐小了，过了会儿，何家尧推门进来。
　　“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来了。”
　　楚舞一不咸不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客厅我安排了家政公司的人过来收拾，Jackson吓到了，很抱歉，你带他出去走走，缓解一下情绪。”
　　楚舞一带着Jackson出来时，何家尧三人都已经离开了，客厅满地狼藉，早上买回来的蟹黄包都凉了，楚舞一前Jackson到厨房重新给他煮了碗面条。
　　方轻晓和Aaron比家政公司的人来的早些，醉宿的两人本来是想在他们家一人躺一张沙发蹭吃蹭喝的，奈何实在是没有地方容纳他们，沙发上也是乱的，两人只在餐桌上一边趴一个。
　　方轻晓感叹：“这是遭贼了还是家暴？”
　　Aaron当了真，紧张兮兮的爬起来问道楚舞一：“他打你了？”
　　“不是。”
　　方轻晓安慰Aaron：“放心，就算是家暴，她也会是胜利者的。”何家尧那么怂，会舍得打楚舞一？开玩笑。
　　楚舞一不可置否，又想起何母，或许方轻晓会知道什么，趁着方轻晓回房间补眠，楚舞一跟了进去，她还未开口，方轻晓便直接问道：“是何家尧妈妈来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方轻晓耸耸肩，“瞧瞧这破坏力。”
　　“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不知道她原来是什么样的，我从认识她起，她就是现在的样子，气性大、易怒还爱摔东西。”方轻晓侧躺在床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睡姿，“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应该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她可是亲眼见过何母因为何家尧手机里有楚舞一的照片而大发雷霆。
　　“因为我？为什么？”
　　“这具体的你还是问你家男人去吧。”
　　楚舞一若有所思的出去了，到门口听到方轻晓道：“这些年何家尧很不容易，你别怪他。”
　　暴雨下了一整天，像愁绪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