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们》淡青色匿名

35、三十五章 灯火

　　手鞠曾经在波澜壮阔的海上
　　船上摇曳的船帆漂泊
　　帆下的烛光闪烁
　　令她一夜都没睡好
　　当看到我爱罗那样看着零依的眼睛，眼里如同明镜般的神情，她又想起了鹿丸。
　　当时鹿丸站在屋顶下神色沉沉的。
　　“手鞠。”他滚动着喉结低声地说。
　　“什么？”她看着他是那样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一改平时的慵懒做派，有些不习惯。
　　“等一切结束以后，嫁给我吧。”鹿丸耀黑的眼珠里清晰地倒着自己的样子。
　　“……”
　　“我说嫁给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手鞠的脸瞬时有些隐隐发烫：“谁……谁要嫁给你啊。”
　　“你啊。”鹿丸拉住她的手，笑得一脸她必定得答应的自信，“我的影子可是很缠人的。”
　　手鞠已经好几个晚上抓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在那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把手抽回来逃跑了呢。
　　“手鞠，你干嘛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零依。”勘九郎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闭嘴，吵死了。”手鞠顶着黑眼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怎么你了，问问都不行吗。”勘九郎一脸委屈，这个家里现在就他地位最低，无缘无故地受了一肚子的火。
　　手鞠正在喜悦与忧愁中进退两难。
　　“呐，勘九郎，你至今就没有喜欢的人？” 她突然神色忧虑地盯着他。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勘九郎把手盖在她的额头上，该不会是最近累坏了吧。
　　“算了，我没事。”她就知道勘九郎会这样。
　　“莫名其妙。”他念叨了一句然后走开了。
　　只剩下零依，眼里色泽明亮，像个虔诚的信徒 ：“什么才是喜欢的人？”
　　“咳咳咳。”手鞠感觉自己瞬间快垮掉了，即使相处久了，还是无法理解面前少女这种强迫公式般的记忆，像是每种词语都必须有其定义一样。
　　“好了，所谓喜欢，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期待看到他，看到的那一刻，心里就会像小鹿乱撞一样。”
　　“小鹿乱撞会很痛苦吗？”
　　“嗯？只是心跳加快应该不至于吧。”
　　手鞠扫视一下她困惑的模样，竟然现在才跑来问什么叫喜欢，手也牵了，抱也抱了，就连睡都睡一起了，那之前的种种诸如此类算是怎么回事，无奈摇摇头，脑洞里到底都装的什么，真的有气死人的潜质。
　　而零依完全陷入一遍遍的回忆中。
　　当整个客厅的灯都熄灭后，有点点烛火，从暗中摸索而出，似漆黑夜里的萤。
　　在蛋糕上错落有致，映亮了所有人的脸庞，小小的客厅，挤满了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人。
　　所有人都屏息，注意力全放在了我爱罗身上。
　　昏暗的烛光也不能隐去少年脸上棱角分明的光芒。
　　似是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他的脸上。
　　我爱罗的眼角也带着笑意，向上飞扬，冲破昏夜的重重束缚与阻碍。
　　扑通扑通地，刚开始零依的心脏变得越来越奇怪，她拽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不敢再看着他的脸。
　　那一刻，哪怕是再多看一眼，便有要炸裂一般锥心之痛。
　　移走视线的那一瞬，她看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是她不曾注意到的，柔软且闪着光芒，光泽打着转，齐刷刷倒影着她不敢直视的人。
　　视线里全是他微笑的表情，仿若能从荒漠中开出一片森林。
　　零依才发觉照亮众人的不是烛火，而是就在她身边的我爱罗，他就像个神明一样给了在场所有人以信仰。
　　那是没有彩蛋，没有生日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馨的夜晚。
　　夜月之夜，众星逐之
　　长夜漫漫，思之忡忡
　　所以当她回过神来，看着瞬间在面前放大的我爱罗，他把手放在她的额上时分，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庞。
　　我爱罗另一只手摸着她的手确认体温：“发烧了吗，怎么脸夹这么红？”
　　咚咚咚，像是有一阵风在叩击她，心门膨胀。
　　零依下意识地缩手，撤离了他的触碰，撇过脸躲开他的视线。
　　“吓到你了吗？”吃了闭门羹的我爱罗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好几次撞见她心不在焉地发呆。
　　我爱罗的视线似几千几万只鸽子，飞入她心上琢了一下子又一下，有颤颤癫癫密密麻麻的感受。
　　看着零依不作回应，而我爱罗焦急的模样，手鞠这次打算袖手旁观了，她已经不打算说破了，本着你们自己好好体会一下的心情，优雅地喝起了下午茶。
　　一个茶壶一个杯
　　杯上泛着浅浅的茶色
　　宛如少女的瞳孔
　　近朱者赤，唯有少年看不穿杯里茶韵
　　茶座底部，明火飘摇，不温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