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Chapter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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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逃避什么吗？……不是的。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早上也好、放学也好，都会找理由先离开或者平常干脆一声都不吭的故意不和他接近？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三个星期。他……会不会很担心呢。
可是又为什么就一言不发的任我这么做？
已经无法简单的通过血的媒介了解我的内心，那么他还能不能明白，我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接着“做下去”而责怪他；而是因为我怕最后谁都无法自制，做出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呢。
而我之所以会害怕，只是因为我对他……
夕阳正缓慢地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即使对光明还充满着留恋，却也无法躲避暗夜终将降临的事实。更何况现在正是昼短夜长的冬天。
“嗯……”颈侧的那处又一次痛起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郑欤哲按着脖子无奈地晃晃头。
在每个正常男生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柔弱这个词当然是用来说女人”的想法，而自己最近的状态，却也真的没法用正常来形容……
不是已经尽量离他远了么，怎么最近反而会有更难受的感觉？
欧阳启晗一如既往的健气声音忽然响起，并且比原来还显得兴奋。
“悦晨！”
几乎从不在篮球场上出现的身影让欧阳启晗大喊出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啊。嘴角还是轻翘了一下，郑欤哲接过欧阳启晗抛给自己的球，带到三分线处做出投篮的姿势。而用余光瞄了一眼似乎又因为什么事而斗起嘴来的两人，郑欤哲忽然有种感觉，倒真的羡慕像启晗他们一样，不管其中一个是什么Blood-breaker，毕竟都还是普通人。
普通“人”啊。
就是这一转念，正在投篮中的郑欤哲手微微一颤，而球已然按照之后移动过的轨迹飞了出去，结果也自然是毫无悬念地错过了篮筐。
望着正捡起滚远的球，有些懊恼地撇着嘴的郑欤哲，迟悦晨在呼出白色吐息的同时轻叹了口气。不过虽然那叹息的声音真的很轻，但还是被虽然脑子有点迟钝但耳朵很好使的欧阳启晗听到了。
“你怎么在叹气？”
把手里的包扔给它真正的主人，迟悦晨打了个呵欠。“你在说什么啊……走啦。”
“等等！”声音很大却隐约透出了犹豫。郑欤哲把几个篮球堆在篮架下，向迟悦晨和欧阳启晗走过来。“我和你们一起走。”
看到欧阳启晗张开了嘴，迟悦晨一下就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还来不及阻止，一句“欤哲你不等伊利斯老师吗？”郑欤哲的脚步骤停，本来就不甚温暖的气氛更加冷硬起来。欧阳启晗就算再呆，也能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了。
郑欤哲也刚想说点什么，手腕已经被一个人扯着往球场外走了。
“你们都运动那么久干站着当然没感觉，大冷天的想冻死我吗？”一手欧阳启晗另一手郑欤哲，迟悦晨直接把那两人拽出了篮球场，终于松手时还不忘不爽地哼一声。而其中某人的手虽然被放开，但不出一秒钟时又悄悄贴了过来。
虽然被拉着是很舒服，迟悦晨还是瞪向了欧阳启晗。
嗔怒的眼神配上被冻得泛起粉色的脸颊，心底便是再抱歉须臾间也变成另一种感情了吧。最后欧阳启晗还是不舍地松了手，也转移了一直盯着迟悦晨的视线，开始用力地跺着脚并不忘说道：“那，我们快走吧。这么一站，还真的有点冷诶。”
先应了一声，郑欤哲的目光和心绪还是下意识地欲往五层飘去。却也正巧对上那熟悉的窗后更为熟悉的眼睛。
是许久没有注视和体味过的碧蓝色光芒。
本来是想偏过头去的，但郑欤哲忽然意识到其实转开视线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闭上眼睛。借助着忽然到来的黑暗狠心遮蔽住传递于空气中那莫名荡漾起来的温柔。
郑欤哲也的确这么做了。
不过这次郑欤哲却没有料到，某种诡异的感觉忽然使他无力再将眼睛睁开。周围的一切也直接转变成了梦幻般的黑暗。
只可惜那所谓的梦幻，与总和其联系起来说的浪漫毫无干系。
“Check mate.”喝完瓷制茶杯里最后一滴大吉岭红茶，连话语中似乎都带上了馥郁的香气。
骨感修长的手指轻执着纯黑的“后”，由64个小方格组成的战场似乎已经落下了帷幕。
“拉普兰，你又输了哦。”不过见对方一下僵硬了身体，维特轻轻一笑，“能到我喝完一杯茶的时候才输，已经很有进步了嘛。”
望着一步一步艰辛地走到自己的“王”斜前方的一个孤零零的白色小兵，维特不禁摇头失笑。虽然已经把怎么下国际象棋教给拉普兰了，其实也就是一句“按照各个棋子自己的方式去尽全力吃掉对手的王”而已。不过这下起棋来近乎白痴的方式，还真是完全不给自己留一丁点后路啊。
从红色躺椅里撑起了身，维特上前俯身用单手揉着拉普兰银白色的发，而另一只手已经蹭着后者光滑的后背往下滑去。随后是“善良”的补充：“放心，依照约定，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说完之后只见一直低头搓手的人再度悄悄涨粉了脸，仔细听还可以察觉到从喉咙里传出的不甘心的“呜”声。
想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心情大好。伸了个懒腰，维特踱步到窗边，即使透过厚厚的红色窗帘也可以看到太阳正锲而不舍地发着光。
“不管怎样……还是会变成夕阳的吧。”
维特用了种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流露出什么情感的语气。忽然，只听见身后传来低声的呻吟。
笑了笑转过身，随后眼底盛满惊慌，“拉普兰？……喂！拉普兰！你怎么了？”
之前直到刚才都还好好的拉普兰此刻正痛苦地缩在沙发上，额角有似冰凌一般的汗珠渗出。一把抓住维特的胳膊，拉普兰皱紧了双眉。“痛……”
痛？为什么突然会痛？
维特把手按在拉普兰的胸口，只一瞬双眼就猛地睁大。
“反噬？怎么会……真是造孽啊。”一把横抱起拉普兰，维特自嘲地干笑了几声。（原来小维特你自己也知道啊？）
似乎又有什么闪进了他的脑海，“哼……看来我之前真是做了不得了的事呢。这么看来，公主那边一定……”
“这……这出的都是什么事啊？！悦晨！欤哲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家伙都在想些什么！迟悦晨黑着脸不说话，在欧阳启晗要开始下一轮音波轰炸前捂住了他的嘴。“白痴，你安静些啦！”
不过相对于不耐烦欧阳启晗的聒噪，一直伫立窗前并且一言不发的伊利斯才是真正让迟悦晨有些担心甚至害怕的存在。
记得刚才郑欤哲倒下而自己和欧阳启晗还没有发觉的时候，似乎之前还在五层的某人就已经瞬间现身抱住郑欤哲了。而只是那个隔着不薄衣服的接触，就足以让郑欤哲难受的咬紧下唇，而他的双眼却毫无睁开的意思。
稍微值得庆幸的是欧阳启晗完全没有意识到“伊利斯老师”的动作之迅速和现身之诡异是多么的让常人无法想象。
可是……房间里没有了欧阳启晗的吵闹，空气一下子如冻结一般静止了起来。而从郑欤哲身上隐约透出的能量……怎么会强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地步！
“究竟是……”任凭迟悦晨快想破了脑袋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张了口。可“怎么回事”四个字还没有出口，门口传来的略带轻佻的声音仿佛正是在回答迟悦晨还没出口的问题一般。
“看来真是小看了那个诅咒呢。”
伊利斯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而迟悦晨看清来人一时间也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伊利斯……老师？不对啊，在窗前的那……”欧阳启晗本来要把头转向窗户那边，但下巴又被人一下握着转回了原位。
清澈漂亮的紫色瞳孔让自己惊叹了许久，不过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欧阳启晗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不过呢，我还是得来这里把情况告诉你。”冲迟悦晨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维特把目光转向了还在以背影面对自己的伊利斯。
“这个……是不是‘反噬’。”极其确定的语气，伊利斯的瞳色早已沉淀成了深蓝。
维特耸肩表示同意。“拉普兰也因为那一天想去削弱诅咒受了点影响呢。看起来，‘不可逆反’的效果果然是与众不同……”
锋利的玻璃碎片和着风声险险擦过维特的脖颈，而后深深刺入墙中。须臾间维特的颈侧就现出一条血痕。而维特则看似毫不在意地拭去了流出的血液。
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弟吗……迟悦晨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伊利斯的脸色更加冰寒：“不要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与众不同’的话！”余留在手中的玻璃碎片被攥成更加细碎，从指缝间飘飞出的粉末夹杂着些微的血珠滴到地板上。
虽然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这些事都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迟悦晨就是觉得连牙关都开始打寒战，下一秒腿已经软了下去。
“Blood-breaker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呢。”维特轻笑，上前一把拉住了迟悦晨的胳膊，松手后竟转身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有淡紫色的雾气从维特的脚底冒出。
维特的身影渐渐朦胧起来，但依稀还是可以看见他被雾气映的似乎寂寞起来了的面容。“没想到要在走的时候才能说正事啊。首先，诅咒的内容如果再不兑现……只要期限一过，公主以后都只能是现在这样子了。”
没想到伊利斯连个反应都不给，迟悦晨都着急起来了。但也正是因为着急，他才无法仔细察觉到面无表情的伊利斯眼底那仿佛已经彻了骨的难过。
维特几乎已经要和紫色的雾融为一体时，迟悦晨连忙喊道：“那个期限……什么时候会到啊！”
在紫雾带着维特消失的最后一秒，一个声音也飘了出来。
“其实，那日子也不远啦。新年第一天的黎明，倒也真是绝望不是么。”声音带动着空气波澜微漾，然后再没起伏。
迟悦晨呆呆地望着消失的维特，但最后他留下的那句话却不停的在他脑中盘旋。照维特的意思，这一切……就得在12月31号必须解决了？可是……！
“……期限。”伊利斯在抬眼时对上了迟悦晨欲说还休的表情。“怎么了？看来你还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啊。”
那天……那天……迟悦晨咬唇憋了好半天才终于又开了口：“新年前的最后一天，就是……郑欤哲的生日。”
低不可闻的叹上一口气，伊利斯自嘲地笑了笑。“生日么……这，还真的是个惊喜啊。”
再度转过了身，伊利斯在迟悦晨带着欧阳启晗离开后过了很久也没有再回头。
久到郑欤哲眼角滑落的泪滴已带着咸味蒸发到了空气中。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Chapter 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