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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宫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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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梦缠身一整晚的后果就是,醒来无比地累。
宋轻歌今天不想弄那些花草,懒洋洋地坐在门槛上看白青和徐关儿忙活,时不时地还催促一下徐猪猪让她不要偷懒。
昨天梦见昭仁伐桂后,她醒来记起了个事儿。
大临的千阙阁有一个很出名的花魁,据说是从西域来的,一身紫色轻纱衣服,将大临的王公子弟们整得三迷五道的。
这花魁人如其名,叫盈盈。
史书上曾记载,这盈盈媚骨天成、国色生香,因家破国亡,便来到大临讨生活。
然后昭仁太后的侄子刘齐便看上了盈盈,盈盈知道自己抢手,既想要爱情又想要面包,便吊着许多男人。
刘齐进宫,向自己的姑妈讨要懿旨,昭仁一听,敢情自己的侄子要取的是青楼女子。
想当初惠妃也是青楼女子,因为爬上了先帝的床便飞上了枝头,让先帝对她更加没了感情。
便是说什么也不肯了。
后来才发现这盈盈竟然是宋侍郎,也就是宋轻歌她爹和一西域女子诞下的结晶,太后便更加针对宋家了。
所以宋轻歌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宫一次,想办法让盈盈和刘齐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徐猪猪,你过来。”宋轻歌朝她招手。
徐关儿顶着烈日,一边担心皮肤被晒黑一边想办法偷懒,闻言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屁颠儿屁颠儿就过来了。
宋轻歌看着她顺着脸颊往下流的汗水,有些心疼道:“累得很吧?”
一听这话,徐关儿立刻就委屈了,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
“打住!”宋轻歌五指差点儿摁住她的脸。
徐关儿立刻收。
“想不想出宫玩?”宋轻歌看了眼正埋头苦干的白青,还真觉得有几分心疼。
“出宫?”徐关儿瞪大眼睛。
“想的话,现在,向后转,把你房里那套文房四宝给我拿来。”
“不行!”徐关儿立刻护食儿。
那套文房四宝可是宣纸、徽墨、湖笔和端砚,稀奇得很呢。
“行,我出去的时候你别跟着来。”
宋轻歌伸出食指点点她,转身就走。
“别!”徐关儿哭拉着脸,“我去拿。”
半个时辰后,徐关儿研磨,宋轻歌轻轻松松地画出了整个大临皇宫的地图,着还得归功于她苦练留下的画功。
“你······”徐关儿惊讶。
大临皇宫的地图,涉及到军家机密,她怎么轻轻松松就画出来了?
宋轻歌随意忽悠她:“我爹是兵部侍郎,拿到这个不是很轻松吗。”
徐关儿咬住下唇,面色复杂,担忧从眼里跑出来。
“白青。”
宋轻歌将干了的地图一卷。
白青立刻跑进来,脸上身上全是泥巴,像个在泥里打过滚的小花猫。
宋轻歌附到她耳边低语,白青的表情逐渐转为震惊。
“不行!”
她严厉拒绝。
“小姐,冷宫中的人除了天子特许是不能随便出去的,要是被天家知道了,加上现在老爷又在牢狱里,咱们可就真完了。”
宋轻歌拍拍她的肩膀:“就是因为不想完,所以才要出宫去啊。”
“可是······”
白青还想说什么,被徐关儿一把拉住。
“行了行了,今天是端午节,我们出去玩会儿就回来,顺便拿那个什么惠妃身上扒下来的东西去当铺给当了。”
“不行!”宋轻歌摇头。
惠妃身上的东西价值连城,且不说有没有记载,万一被有心人认出来,她可真真就完蛋了。
“行吧行吧,赶紧走,我可想念夜市那口儿了。”
徐关儿催促。
宋轻歌看她一眼,这人,真香现场。
白青一脸担忧地看着俩人换了男装,踏上了一条让人心惊胆战的路。
大临最出名的不仅仅是昭仁伐桂、双龙戏珠,还有曹黎之乱。
因为曹黎之乱,宋轻歌知道当初曹黎跑出大临皇宫的小路,而现在,她也顺利地来到了与外面世界仅有一墙之隔的······狗洞。
“不去不去!我堂堂徐家嫡女,怎么可能钻狗洞呢?”
徐关儿捏住鼻子摆手,闻着这味儿就想吐。
“你这人就是典型的真香。”宋轻歌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钻出去。
“什么真香?明明很臭好不好!”
宋轻歌不语,已经钻了个头出去。
“诶诶诶!”
见她真钻,徐关儿也慌了。
“御林军半个时辰以后会从这里经过,你自己看着办吧。”宋轻歌说完立刻钻了出去,速度快得让人抓不住。
回去?要是正好撞上御林军怎么办?
不回去?那她不就得钻这个狗洞了?
爬墙?皇宫的墙修这么高做什么?
徐关儿百般吐槽,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钻了狗洞,当了一回“狗”。
“呵。”
宋轻歌已经摸清了她的套路,嗤笑一声。
徐关儿脸厚如城墙,但这会儿也小小地红了一下。
出了狗洞,这边是一片树林郊野,恐怕还得走一段路。
宋轻歌看着地上车轱辘的印子,研究了一下方向,确定地往西走。
大临皇宫虽然在京城正中央,但却占据了整个东面,那么往西走,就是闹市无疑了。
“还要走路,我平日出门都是坐轿撵的······”
徐关儿一直在嘀嘀咕咕地抱怨。
宋轻歌没管,她发现走了一阵儿,为什么又回到了原地?
这棵树和这地上的轱辘印儿怎么没变啊?
怕不是鬼打墙吧?
放在现代宋轻歌可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是在古代,很多东西不得不相信。
她试图蒙上眼睛,不受视觉之惑往前走,走了大概两三里才睁开眼睛。
树不一样了,轱辘印儿也不一样了。
但却多了些脚印,还大多都是男人的,凌乱无比。
“前面有茶驿。”
徐关儿轻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走了这么久,她早都渴了,这会儿看见茶驿跟沙漠里的人看见绿洲差不多。
“别慌······”
宋轻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徐关儿拉着往茶驿冲,比她刚才走路那劲可大多了。
“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给我端上来,哦,对了,再来几盘点心。”人未到,声先至。
徐关儿一屁股坐下。
周围有不少人,大多是男人,腰间有佩刀,眉眼很是凶神恶煞,眼神似乎在往她们这边瞟。
虽然俩人穿着男装,但眉眼却是精致清秀的,要是有心的人一看,便能猜到她们的性别。
“点这么多做什么?你吃得了吗?而且咱们的钱又不多。”
宋轻歌委婉道,祈祷徐关儿这蠢猪能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意料之中没有听懂,徐关儿很是心大:“我什么食量你不知道吗?”
小二上了点心,她一口一个,果真担得起她刚才说的话。
宋轻歌扶额,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有吃的不吃是白痴,就算有危险,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
她心里一边盘算一边拿过刚端上的八宝莲子粥。
“唔……”
细微的声音入耳。
宋轻歌的动作一顿。
前生被家里人算计,什么车祸、暗杀她全都经历过,在碰到危险和不安的事时,她的感觉总是格外敏感。
所以现在,她没听错,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人的。
那些大汉虽然喝茶吃酒,但个个的手都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余光锁定随身的数个大箱子以及周围的人。
宋轻歌也端起茶杯,装作喝茶实则打量那些箱子。
他们看起来像是镖局的护卫,护送这些东西到京城。
但她总觉得,不是。
“我去如厕。”宋轻歌忽然起身道。
她发现那些大汉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蠢蠢欲动。
她按捺住情绪,走到茶驿附带的茅厕。
就现在来看,这些人的目标,怕是她,那徐关儿在外面岂不是很危险?
宋轻歌不敢多耽误,匆忙提了裤子出来。
外面仍旧不变。
她打赌,她要是敢走出茶驿半步,那些人立马拔刀相见。
这条是官道,来往人员众多,谅他们也不敢出手。
徐关儿解决了桌上所有的吃食儿,又开始解决她的八宝粥。
宋轻歌会点儿功夫,但不深,逃跑应该绰绰有余,但带着这个笨蛋,跑是不可能的了,只祈祷会有官员路过这里。
“诶,老大,这里这里。”
一干瘦如猴的男子跑到茶驿门口使劲跳跃挥手。
只见远处走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男子身高突兀,长袍红黑交替,头发束在脑后,脸上带着半块银制面具。
“老板,来点小菜儿四份米饭。”猴子喊道,殷勤地拉开椅子用帕子使劲擦着。
“好勒,客官您稍等。”
这突如其来的人让宋轻歌心里一松,至少人多,他们动手的几率就会降低。
“老大,看那边。”除却男子剩下的三人中一胖子低声道,“那两个男的怎么一点儿也不像男的,怕不是两个小娘子女扮男装出门吧?”
“嗤”
男子不屑地发出声音,茶杯送到嘴边带来清香。
而这边,徐关儿也注意到了,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看那个人,面若冠玉,身姿挺拔,肯定是个帅哥。”
宋轻歌手撑着下巴,懒懒道:“人带着面具呢,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