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空洞》听雨淋漓

15、魔法少女小圆①

　　樱花纷飞的那个季节，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开学典礼，本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这里的我此刻却不得不呆在医院里。吊瓶里面永远不会流完的液体，手背上永远不会愈合的针孔，逐渐走近的护士清楚的脚步声，这就是我——四之宫御理的日常。

　　“四之宫君，今天你的心情不错呢。”

　　“诶？是这样吗？”我惊讶地看着坐在病床边上一直以来把我当做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小心对待的护士。

　　“是啊。四之宫君都笑了啊。果然樱花能够让人的心情愉悦吗？”护士微笑着。

　　“笑了？大概只是一次练习，为了更好地适应期待已久的学校生活吧？总之，确实应该心怀感激之情地去微笑吧。”

　　“是吗？四之宫君的父母今天又没来呢。”

　　“嗯。我知道的，他们都很忙。”

　　放慢脚步，我慢慢地抬起头仰望从树上飘落的樱花，飘落在掌心的樱花细腻柔软，脆弱而苍白，随手把花瓣扔在一旁。路上的一些女生兴奋地谈论着最近非常出名的明星，游戏，漫画之类的，这大概就是只有刚刚踏入校园的后辈们才可能有的活力吧。没自觉地想着，我完全忽略了自己也不过仅仅比他们大一届而已。

　　属于樱花的季节。花总会让人沉迷在美好的表象中，无法自拔。这种美好大概是脆弱的生物给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吧。

　　“小圆——等等我！”充满元气的少女声音从远处传来，跑在前面的系着红色的丝带粉红色头发的少女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灿烂笑容很享受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奔跑的感觉，不过她好像并不擅长运动。

　　粉红色头发的少女以一种我大概无法理解的姿势摔在了我的面前。秉承着我一贯的原则，我把少女扶起来，有微微的刺痛感。然后，我不出意外地收获了她一个有点羞涩但依旧元气满满的笑容。

　　“抱歉，前辈。多谢了。”

　　“不用客气。”大概是要这样回答的吧。我不是很擅长交流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之后是少女的另一个同伴的感谢，迅速把这些插曲扔在脑后，我终于来到了校园。

　　曾经我多次幻想着坐在椅子上，坐在一个满是友好的同学的班级里，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升学。不过身体却总是不能让我好好地实现愿望。

　　“四之宫同学，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家里面学习，听起来好酷！”
　　“四之宫同学，能问一下你的星座吗？”
　　“四之宫同学，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四之宫同学……”

　　一下课一连串的问题直接从女生的嘴巴里跳出来，简直是令人窘迫的灾难，我用着身体不适要去医务室的理由才从那些女生手里逃过一劫。再次忽略掉她们口中的“四之宫同学好弱，和老师看起来好搭”之类的奇怪的话。总之同学们也很热情，今后要好好相处！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我意外地看见了早上遇到的粉红色头发的少女，她扶着一个内向的戴着眼镜的麻花辫少女。

　　“是哪里受伤了吗？”
　　“是啊！老师麻烦您快帮焰看看吧……”

　　我向老师打了个招呼自觉地找了一张床躺着。眼前仿佛又浮现了梦中的那一幕。

　　只有漆黑的轮廓，让人忍不住惊叹的可以瞬间毁灭一栋大厦的力量，无尽的战斗与厮杀。那个家伙会受伤的吧。

　　猎猎的风呼啸而过，他的手中是可以划破黑暗的巨大镰刀，锁链禁锢着他的双臂，他挣扎着，怒吼着，仿佛在反抗不公的命运。

　　为什么我非得承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我要在黑白的世界里厮杀？！
　　为什么我要承受他所有的绝望！！

　　巨大的镰刀和看不见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撇过头，看不见的武器似乎在他的脸上划过带出一条血痕。

　　他拼尽全力，他的镰刀划过什么，发出了噗嗤的声音。他杀死了看不见的敌人。

　　他再一次战胜了内心深处的黑暗。

　　在他的人格崩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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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之宫同学，身体好了一点吗？”

　　温柔的声音将我从震撼中唤醒。“是的，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您，老师。”只是觉的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以后难过的话可以到医务室来，老师一直都在这里。毕竟我和你妈妈也是多年的朋友。”

　　“是的，非常感谢您。”

　　来学校的第一天，我不出意外地呆在了医务室，连最简单的触碰都会感到疼痛，这样残破的身体，就算我已经认清了事实，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具健康的身体，活着是不是就不会和现在一样疼痛了呢？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的已经习惯的疼痛。

　　医院已经成为了我不得不去的地方，就算我任性地回家了，父母也会不顾我的反对把我送回这里，还不如自己来。

　　“四之宫君，今天我路过一家甜品店，给你带了最喜欢的奶油蛋糕，要不要尝尝。”

　　“啊！多谢了，我不客气地开动了！”

　　“呵呵，四之宫君不必这么夸张啊。真可爱，要是我的弟弟也和你一样就好了。”

　　“不一样的，只有得不到的才是被渴望的。因为得不到……所以一起来吃蛋糕吧。”

　　“真是四之宫君才会说的话，虽然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想要逃过打针你还太嫩了！”

　　“啊，竟然被发现了，真遗憾。”

　　“才不会遗憾呢！为了让身体快点好起来，四之宫君要乖乖配合，明天再给你带美味的点心哦。”恶魔般的微笑出现在白衣天使脸上。

　　“……我，好像被当成小孩子哄了……”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如果黑暗在这里无处藏身的话，光明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光明正是因为有了黑暗的衬托才会给人希望。

　　这几天，我隐隐约约感觉有谁在呼唤着我，在无法看见的地方，在某个深处的角落里呼唤着我。

　　“快来这里，到这里来。” 这种可爱却很空虚的声音一直在说。

　　我坐起身，掀开被子。医院的走廊很静，静静的月光仿佛也有了自己的声音。

　　“快来这里，到这里来。”

　　眼前嘴巴没有任何动作却发出声音的毛绒玩具在光与影的夹缝中呼唤着我。

　　“跟我定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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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学姐……哦不，应该是学长。”再次被这样打招呼，面前走来的是那个名叫“鹿目圆”的少女，跟在她身后的内向到自卑的麻花辫女孩是晓美焰。

　　前几天我才发现我和鹿目上学的路线应该是同一条。也正是因为这个发现让我不得不目睹了眼前这个善良的笨蛋为了救一条要被车撞死的猫而和她肩膀上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结｜合｜体的生物签订了契约。

　　“我的名字是丘比。”奇怪的生物这么说。

　　虽然看起来是猫兔的孩子，但确是实实在在的外星人，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

　　“跟我定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呆在我身边的丘比分｜身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劝导我，我既没有想要拯救世界的愿望，也没有想卷入危险的愿望。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完全和少女内心世界里的神奇存在搭不上边吧！即使是猫兔也不可以仗着自己可爱能够卖萌就肆无忌惮了！蠢货！”

　　我无力地扶额，和鹿目圆打了招呼，忽视掉她身后的晓美焰可怕的目光，极其无奈地把跟在我身边的猫兔扔给鹿目圆。

　　“就算是玩笑也太过火了。”然而即使如此，猫兔依旧歪着头无辜地睁着红眼睛看着我。

　　“四之宫难道不想要一副健康的身体吗？只要对我许愿就可以了，像小圆一样。而代价就是成为魔法少女，去战胜魔女。”

　　我有点无力，走进甜品店，点了一份奶油蛋糕。接着我便看见从高处落下的人。

　　是自杀吗？

　　我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随着我的走近，周围越来越暗，根据我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碰到墙壁，而实际上，我仍然处于这片逐渐变黑的空间。我感觉到非常不妙。

　　“这是魔女的结界。”

　　我就知道，自从摊上这猫兔，我原本美妙平静的日常生活已经不知道扭曲成了什么样子，至少让我先把奶油蛋糕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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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段时间我想过去死，为什么人活在世界上要这么痛苦，如果活着本事就是一种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为什么其他人能够这么坚强地微笑呢？明明，应该感到非常的痛苦。

　　“高兴吗？小理。”

　　为什么要感到高兴？明明痛苦得要哭出来了。针扎一样的刺痛。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会感到痛苦的。与其委婉地这么说，还不如说只有我活着才是痛苦的。

　　“妈妈，我觉的我不可能开心地笑出来，再也不可能和你一样开心地笑出来。”

　　绝望如潮水，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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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定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猫兔再次对我说，一派天真的模样。

　　“我拒绝。”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东西，只觉得我不应该签订契约。

　　眼前出现让视觉感到震撼的景色，重叠旋转的螺旋犹如最深处潮水般的绝望，不停变换的图案似乎揭示了主人的内心，从远处传来的飘渺的歌声让人忍不住要沉迷其中。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看见了结界的主人的内心，也许魔女只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突然出现的少女拉住我的手，挡在我的面前，她似乎是魔法少女。如表演戏法一样，她从容镇定地化解了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危机，她的嘴角弯起骄傲沉着的弧度。

　　随意地从帽子中掏出武器，她旋转着把周围的使魔干掉。最后，我活了下来。

　　“魔法少女就是这样的存在。要不要向我许愿呢？四之宫君”当然猫兔显然认为有机可乘再次重复了一遍。虽然表现得情商很高，但猫兔就是猫兔，是无法真正理解也不屑去理解人类的想法的。

　　拯救了我的金发少女名字是巴麻美，互通了姓名，忽略掉她一脸的好奇，我已经懒得解释我确实是一个男孩子的事实了。

　　心力憔悴地回到医院，就算护士给我买了黑森林蛋糕，我的心仍旧很累。

　　“猫兔，你什么时候才离开？”

　　猫兔恶意歪着头卖萌。“我的名字是丘比，如果你想要叫我猫兔的话，就是猫兔吧。”

　　“你不觉得猫兔比较好听吗？”我拉了拉猫兔的耳朵，实际上丘比有无数个分♀身，我实在无法接受只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这样的存在。

　　“其他丘比也像你一样引诱人类吗？”

　　“的确如此。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关于亲朋好友关于自己的愿望。所以用不了多久她们都会签订契约的。”

　　“愿望吗？猫兔，再问你一个问题。魔女是怎么产生的？”我摸着猫兔的脑袋。

　　“ 魔女是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完全污浊之后变成的。 ”猫兔一点情商都没有。

　　“即使智商高，但本身并不存在着情感，所以无法理解魔法少女的绝望吗？我猜丘比并没有对鹿目圆她们说吧。真是讽刺，要毁灭的魔女曾经是正在被拯救的人类。”

　　几天后，传来了巴麻美的死讯，小圆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很激烈，激烈到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都要被打碎了。

　　“魔女……曾经都是人类吗？”

　　经历了好友沙耶香在眼前变成魔女的事实之后，鹿目圆恍然间明白过来，真相的残酷。她的灵魂宝石在瞬间变得污浊了许多。

　　“四之宫御理，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猫兔依然在我耳边不懈地努力着。

　　大概过了很久吧。久到鹿目圆的灵魂宝石已经完全变得污浊，她最后祈求晓美焰，那个曾经弱小的女孩。

　　“再次回到过去，去拯救那个还没有被丘比欺骗的自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