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的刁爆日常》巫法吾天

81、圣父潜质

　　玉狰轻轻挠了挠系统圆滚滚的小肚子，然后将桌子上的琼汁仙酿丢给可怜巴巴的鱼，这是玉狰自来到日不落，第一次将目光从昶泽帝姬身上移开，移开，便再不注视。

　　嵩衡放下手中的点心，聚拢的目光疑惑看向拄着下巴闭目养神的玉狰，对情绪极其敏感的他想不明白，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聊天，为何一瞬间，她便不高兴。

　　同样昶泽帝姬亦是感受到了玉狰情绪的变化，那种低落、不愿多说的烦躁，从她不再看她时，她来时的情绪再次蔓延开来。亦如嵩衡无法消匿神明的愤怒，昶泽也无法开解神明的烦闷。

　　披霞殿渐渐变得寂静。就连后知后觉的鱼也丈二的尚摸不着头脑但依旧乖乖蹲在角落慢慢吞咽这琼汁仙酿，声音放的小心翼翼，并用贼溜溜的小眼睛观察着闭着眼睛的玉狰。

　　玉狰怀里的系统，自己蹭了蹭嘴巴上残留的小渣子，眨着扑棱棱的大眼睛，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扒拉着玉狰露在外面的指，然后被玉狰轻轻一揉，滚了几圈后，又让她握到手里。

　　“呵～”闭目养神的玉狰挑开一丝光，她用那看不清情绪的眸子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小玩意儿，就这般突兀的轻笑出了声，“乖～”声音很轻，听着很累，“别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宿主一直都不开心，这么影响情绪的话，宿主，我们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玉狰没有回答，眼线重归黑暗，在无尽的寂静里，她缓慢的摇头。

　　她不会离开，但这个世界，让她头一次，感受到了，空旷，或者换个词，孤独。
　　待的越久，这种感觉越重，知道的越多，她越冷漠。可怕的不是冷漠，而是冷漠背后的理智，而玉狰的理智，代表着残忍，残忍的玉狰会轻易放弃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她会不在意那些还没解开的阴暗的秘密，她可以选择沉睡，睡到转机来临，然后毁天灭地。

　　神明玉狰不在乎天下生灵，她自己就可造万物，众生皆傀儡，唯独神明拥有无上荣光，这也是完成任务，一条放给别人根本不会想到的完成任务的方式。

　　玉狰本性就是残暴，第一个世界有许青岑，第二个世界很单纯，但这第三个世界，玉狰成了无所拘束的神明，没人可以影响她的情绪，偏偏这个世界的整体走向还是繁杂哀乱的，那被粉饰已久的残暴太容易张开它锋利的獠牙，扑向除他以外的所有生灵。

　　只是，冰凉的掌心里传来一丝丝的软绵绵的热气，压低了她心中澎湃肆意的冷漠，似乎，这是这个世界对她唯一的安慰，这只系统不论在哪，都会跟着她。

　　“怎么才能让你快乐？”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很近，听着遥远。很好理解的一句话，玉狰空白的意识却反应了很久，她将自己隔绝在了另一个只有她的空旷世界里，然后安安静静的听着远方的疑问，心绪没有一丝波动。

　　“玉狰。”

　　她听到了，她不会有反应。

　　“玉狰……”

　　嵩衡注定得不到回应。他转头，对昶泽帝姬说，“请姐姐先离开日不落。”

　　不是离开披霞殿，也不是离开云栖仙宫，而是离开日不落。让几乎足不出户的究极宅女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嵩衡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他用最温柔的声音提出最理所当然的要求，不容拒绝，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昶泽点头，她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起身离开，临走前，拖走了醉醺醺却死憋着静悄悄的鱼。

　　嵩衡等着，等到自己的姐姐完全离开了日不落，然后他亦起身，站到玉狰跟前，柔和的目光落在沉凝在自己世界里的玉狰，无奈却怜爱。

　　“你长大了，变得很强大，可成长貌似给你带来了无尽忧虑，许多心事不愿说出口我能理解，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尊重你，可我见不得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不喜欢。”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摸摸玉狰的头，这个动作很熟练，往昔的光阴里似乎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可他早已记不清那些往事，当然，往事不重要，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往不会影响他目光一点一点地涣散，无边无际的视线飘落在这天地间的每一处，整片天地的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那被视野包裹的云埃浮动成绝美的画卷，又沐浴了这世间最大的恩泽，若飞梭从须臾间穿过，滴滴答答，遗世而化羽，登临极仙之境！

　　日不落外，昶泽帝姬在此等候。她感知着这周遭天地的变化，却不敢将意识探入日不落境内，她这位弟弟在修炼一途得天独厚，确实是叫人羡慕不来的天赋。

　　而永远灿烂绚丽的日不落如今被一层阴郁之气涂抹得灰蒙蒙的毫无光泽，这是日不落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源自披霞殿那位突然沉默的神明。

　　原来这就是神明的伟力，只要她不高兴，天地都会因为她的情绪产生微妙的变化，她生气了会乌云翻滚雷霆，她沮丧了阳光会为之失色，原来，这就是神明……这就是为何所有生灵都羡慕神明的原因……比起天赋异禀的弟弟，神明的存在，确实扰乱了六界原本的平衡。

　　日不落的异样自然被很多生灵感知到，然而长生天前神明的震怒还历历在目，那些想打探消息的意识也只敢徘徊在日不落外围，至于身份尊贵的，可以直接搭上帝姬昶泽。

　　“父亲。”昶泽向虚空行礼。

　　“我儿，何以致此？”

　　昶泽抬头，看了眼日不落那晦暗的云埃，只淡淡道，“神明的情绪引起天地变幻罢了，天地……如此钟爱神族，真好。”

　　上天的宠儿～

　　就像玉狰的突然难过，此刻的昶泽却忽然高兴，有些情绪来的就是很莫名其妙。只是她这次笑，并没有感染日不落璀璨的烟霞，但仙界第一美人的魅力不需要旁的物什作为衬托，她依旧美丽，华毓灼绮，流煌辉猗。

　　披霞殿内，玉狰的意识世界。

　　空旷冷寂的纯白上破开一个口子，寂灭中传来天崩地裂的声音，这巨大的振动让麻木的玉狰目光颤了颤，这是生的气息，生命的力量，有种子，破土而出，嫩绿的枝桠舒展绒绒青芽，红色的花，绽放在眼前。

　　如此突兀，如此鲜明。

　　玉狰眨眼，只是一瞬，遍地成荫，翠莺轻啼，不绝于耳。她默默的环顾一周这生机勃勃的世界，心底的热爱再次被唤醒，周遭一片纯白，而那朵艳红的小花，还开在哪里。

　　“够了！”

　　玉狰睁眼的刹那，便拍开嵩衡的手，将他按着坐下，手中凝结了大量的清气灌到他体内为其补充能量。

　　“我讨厌你的自作主张，嵩衡，你记住，我的私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起！”玉狰看着嵩衡干瘪的躯体再次恢复生机，皮肤从皱巴巴再到光滑，在她还是神的时候，他也这么做过，那时刹那光阴他便废了百年修为，但她现在是神明，刹那演变直接可以将他抽干，“你吃定我就一定会管你是么？”

　　嵩衡目光散落，这次他不是在修炼，而是虚脱与疲惫，眼睛已经无法聚焦，想摇头，可是好累，“我做的是对的事情……即使，你不管我。”

　　就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嘴角还挂着艳红的血迹，和纯白世界里开的那朵小花一般的颜色，触目惊心。

　　“呵～还有力气说话。”玉狰被气得狠，差点抽光了整个日不落的清气来给嵩衡补身子，随着能量的灌注，嵩衡渐渐有了气力，他用小手指扯了扯玉狰的衣角，“别气了。”

　　突然，玉狰就泄气了。好吧，不气了。

　　但她此刻也不想跟嵩衡说话。因为这货他根本不会改！他说即使她不管他，他也会做他认为对的事，玉狰不敢保证以后自己会不会抽疯，但她敢断定这个二货以后还会用相同的方式与她产生交互，然而她是神明，其他生灵想和神明交互，那得用命换，且即使她帮他补亏清气，但之前那种交互对身体产生的影响确实不可逆转的，再来几次这个躯壳可以宣布报废了，除非玉狰造物，再给他捏个身体出来。况且，就算不是她，也还有其他他认为对的事，他也一定会折损修为，就像他给鲲收拾烂摊子。所以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然后，玉狰直勾勾的盯着嵩衡。
　　嵩衡无辜的眨眨眼，然后他快速捂住自己的口袋，“不行！”

　　呃……这货居然知道她要干嘛……

　　“这种珍贵的东西浪费在我身上太可惜了，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同意。”

　　嗯，玉狰想把神源给他吞了，不过看他执着的样子……

　　“那种无用的死物哪有鲜活的你重要，宝物之所以是宝物，是因为它的使用价值大，你不使用，它就没价值。”再争取一下。

　　对于玉狰的说辞，嵩衡无动于衷，“不是不是使用，珍惜的宝物就该发挥它最大的价值，现在不是那个机会。”

　　好吧，算了。

　　然后玉狰独自纠结了半晌，终于在割心头血和送玉之间做出来抉择——嗯，她摸出一块玉。根据玉狰出手绝非凡品定理，这块玉自然价值非凡。

　　【宿主，这是什么玉？】系统眨巴眼睛，以往宿主掏出什么白泽毛青龙鳞蠃鱼手帕啥的都不带心疼的，这会儿居然表现的这么肉痛，那一定是宝中宝啊！

　　［章莪山上的灵石，价值吧，应该比那个实际上没卵用的神源强很多。］灵石上很常规的刻着一个狰字。

　　玉狰没好气的把灵石直接拍到嵩衡体内去，以防他把她的东西给别人做了顺水人情，她上哪说理去～还别说，玉狰觉得嵩衡这破性格，真有做圣父的潜力。

　　而灵石入体的瞬间，嵩衡顿觉四肢百骸暖流而过无比舒坦，受损的修为不仅全部恢复，还牢固许多，新伤旧疾全部消除，气穴暗道全部打通，五感直接扩大了一倍，就是最难修炼的灵魂现在韧度也扩大了许多，修炼速度比起以往也翻番，自然，还有许多好处，嵩衡会在以后的修炼中慢慢发觉。

　　“呵～”舒服得嵩衡发出慰叹。

　　玉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货，要不是了解他，她甚至觉得这货故意赖她，赶着上来碰瓷。

　　“我想看星星。”

　　日不落的雾霭已经退散，这里重归霞光烂漫的样子，这是凡人叹为观止的美景，是因为他们偶尔才会抬头，稀缺，才美。但见多了，玉狰只觉得刺眼，就像神界的白尘，仙界的云埃，长生天的纯白，有时候太白，太净，就太空旷，太叫人烦躁。

　　“看夜景的地方倒是有几个，洛殇画，离镜天，终序楼，紫冥府，幽泉阁，我们去哪？”

　　洛殇画在仙界，瑶桂琼宇的月上仙宫，本质上，它其实不是一个地方，而是远古神明留下的一件神器；离镜天与日不落距离不远，是仙界与人界相接的地方，凡俗尽头，海天一色之处，天与水与云与星辰相互辉映，彼为彼之镜面，旷远清幽；终序楼地处妖界，碧涛环丝，茂林猗猗，山花荼荼，笙簧靡靡；紫冥府是魔尊的住处，永夜城的特殊性，常年四季，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有繁星满空，极光潋滟；幽泉阁是九幽冥府彼岸花使搭建的阁楼，鬼界唯一清净的地方，幻影叠景，别有一番风味。

　　这五个地方，各有各的妙处，玉狰是神明，自然那都走得，不被身份约束。

　　“离镜天吧，就近原则。”

　　系统眨了眨自己扑棱棱的大眼睛，它什么也不知道！它总觉得宿主是故意的，就像当初第一个世界那一连串的巧合，虽然玉狰说那是因为她倒霉，但系统总觉得是自家宿主贼精，从头到尾安排的明明白白……就像她突然想看星星，就像她什么见了鬼的就近原则去离镜天看星星……可能就是单纯想看吧，可能就是单纯懒得走更远的地方，可这一切，都因为职守离镜天的主人的身份，显得尤其诡异。

　　因为守在离镜天的正是男主——仙尊句芒。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要爽的，但格局构思下来这个故事整个情感基调莫名就往悲的方向走了，唉，大时代就这样，总之人不悲就行了。还在坚持追我文的同志们，真是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