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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起驾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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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江阴,是魔法伤害的冷。玉狰不畏寒,依旧是普通略厚的秋日装束,而青岑坐在她对面,暖炉白狐裘,一样不少,也不是青岑多畏冷,都是玉狰塞给他的,至于那白狐裘的来历,大家可以发散思维自行思考了。
“许青岑,打算什么时候去上京找我?”临近年关,他总要陪着族人在家过节,而她,也不得不回上京给她老爹过寿。
“陌上花开,何如?”
“可、缓、缓、归、矣~”玉狰一字一顿的说,“好呀许青岑,你这是不打算去找我了,你这是打算让我回来啊!”
青岑温润一笑,“江阴府也是你的家啊。”他说的其实是河洛行宫,她的封邑。
谁知玉狰一听便来了精神,双手支着下巴,两大眼睛直戳戳的盯着青岑白皙如玉的脸看,“怎么,许青岑,你这么着急和我结婚呀!”
青岑挑眉,知晓她这是又听差了,却不像第一次听到这些荤话时害羞得烧红耳朵,而是面对面看过去,对着玉狰澄明娟透的脸,他亦笑,这一笑若雪后初霁,阳光剥落云层的惊艳。自然,青岑和玉狰是极配的,这个配表现的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两人很有夫妻相,同样长着一张清透澄明的脸,细微差别在于玉狰机敏时气质更加空灵,若跳跃在山野的精灵,而青岑更加沉静,像山涧独自流淌的清溪。
“能与阿狰早日成婚,是青岑的正当理想。”
玉狰眨巴眨巴眼睛。
青岑跟着她眨巴眨巴眼睛。
“少年,莫着急,等我十八可好?”
“好。”
玉狰喜笑颜开,旋即握住青岑的手,如玉的公子真的是那那都美,指骨修长,指节分明,手上的皮肤也是娇嫩的很,却没有其他书生握笔留下的薄茧。
“这两个月一直在忙活四方馆的事,许青岑,你可觉得我冷落了你?你要是不高兴,一定要跟我说。”
青岑反握过玉狰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阿狰,你知不知道你认真的时候,身上有一种主宰沉浮的气度,那是无与伦比的领导魅力,是青岑欢喜见到的。我的阿狰,注定不同于其他女子,这世间女郎千千万,可我的阿狰,是女君!”
说着说着,青岑竟然笑出了声,他也是少年模样啊,眼梢眉角,都肆意张扬着他的骄傲,鲜活而灵动,阿狰是他欣赏的女孩儿,他诚心为他的女孩儿感到骄傲,他也毫不介意拿出来向世人炫耀他的骄傲。
玉狰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乐得炸开了花,她捏了捏青岑的脸,力度揉揉的,以防他娇贵的皮肤被她掐出红印子,“瞧瞧着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如今是愈发有为人妻的潜质了。”她故意摆出痞子流氓的混劲,调戏世家公子。
青岑避也不避,他现在可算被玉狰锻炼出来了,便直直捉住玉狰作乱的手放在唇前吻了吻,“那青岑会好好帮阿狰打理好家务的,阿狰发了在远处放心。”
“四方馆交给你我自然再放心不过。不过也别累着,大部分事按体制进行,有事就交给徐先生和那群人做,毕竟我发了那么高的工资,也不能叫他们光吃不做。”
第二日,玉狰便启程回京。玉狰和青岑的分别,不管是暂别还是久离,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难舍难分,不像热恋的情侣,却此次又懂得对方心意,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十一月中,人数骤减的一行人速度很快的赶回上京。她本来打算回镇国公主府修整一番再进宫向她老爹请安。没想到她爹直接在宫门口迎她,所以玉狰只得在马车上调适了一下仪容,便向宫门行去。
这怕是有史以来公主回京最大的仪仗了。皇帝亲自来,那后宫一众嫔妃不得不来,嫔妃来了公主皇子们不得不来,再加上帝王亲临,朝臣百官也不好意思在家里睡着,除了个别皇室宗亲,真的是能来的都来了……
玉狰看着这轰隆一帮子人,叹了口气,她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公主真的是何德何能啊!至于和她一道的知微,早早看着情事不妙溜了,独留她一人面对这雄伟壮观的情景。
“天气寒冷,您不在宫里舒舒服服的坐着,跑出来可别病着,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呢~”玉狰抱住皇帝的胳膊娇嗔到,她为了不让皇帝说她,特意披了件狐裘大氅装装样子。
“我不来看着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走这么久,回来第一件事都不想着回宫看看老爹?”
皇帝和人家疼爱的嫡女说话,真的是,他们其余人来到底是干嘛的?这父女俩……无人能插足的气氛。
“您这不是要立后了么,三妹不得给皇后娘娘腾位置啊!”说话的是五皇子玉宁。
好吧,这无人能插足的三人气氛!
不过这货……依旧是不分场合胡说啊!
“五哥说对啊!”玉狰向玉宁眨眨眼,玉宁得意挑眉,兄妹俩的小动作全部落在皇帝眼里,他最疼爱的女儿和最宠爱的儿子兄妹情深,和谐自然,他作为父亲,就很欣慰嘛!
“哼,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可别把朕的乖乖女儿带坏了!”
“哪有,父皇,您这心偏的过分了哈!”玉宁不服。
“还有你,那需要你腾什么位置?这皇宫永远是你的家。”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这镇国公主不迁居,那皇后该住的慈翊宫……这算怎么回事!众大臣和妃嫔还没来得及申诉,便见玉狰摇着皇帝的胳膊,扫了后面一圈妃嫔道:“老爹,你看。”
皇帝顺着玉狰的眼神望过去,妃嫔一圈的人立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虽然冬日来了,但老爹,你这院子,当真百花争艳,煞是好看,叫人赏心悦目。”玉狰眯眼,心满意足的欣赏着皇帝的小老婆们。皇帝被玉狰这么一提,也觉得这群美人今日格外动人。一老一少,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像打量艺术品一般欣赏着后宫妃嫔的美色。对于这天底下唯二极其尊贵的两人,毫不客气的说,在场其余的人,都是下人!她们不仅不能对他俩打量物品的眼神愤怒,反而低眉顺眼的要迎合两人。
玉狰裙摆迤逦,她直接大大方方的走到为首的贵妃跟前,笑得灿烂。
“真漂亮!”
贵妃怔然!她不曾想这位尊贵的公主开口竟然是这三个字!在后宫浸淫多年的她自然听得出来,这个能轻易左右皇帝思绪的女孩儿,是发自肺腑的纯粹的一句赞叹。后宫不乏美人,比她美的不是没有……贵妃看着玉狰澄明清透的眉眼,这个女孩,和十五年前的那个后宫之主,一点也不像,这确实是个很容易卸人防备招人疼爱的小姑娘。
只见大气的小姑娘很自然的牵过贵妃的手,将她拉倒皇帝面前,两人并排而立,玉狰把头轻轻歪向贵妃身侧,笑盈盈的看着皇帝道:“老爹,您月底就大寿了,别人为您忙上忙下操持了这么多年,说句公道话,办事呢,也该让人名正言顺的为您做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贵妃心都在颤,她看着玉狰将她的手放到皇帝面前。
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反应。
良久,这个良久的久是多久,贵妃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快要失望的晕过去了,但她是贵妃!就算输,就算败,她也不能就这么倒下去成为众人眼中更大的笑话!就算自尊碎了,尊严也要在!
这个良久过得实在有些漫长,漫长到屏息凝神的人险些闭过气去,导致缺氧性休克,这胆大包天的公主总有出人意料之举啊!
良久。
皇帝从玉狰手中牵过贵妃的手。
“昌黎说的是,不能让你这么多年操的心最后都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贵妃声音颤抖,这么多年夙愿,今天终于要了了么!“臣妾,谢主隆恩!”
只是她高兴了,不代表着别人开心,妃嫔自己不敢自己就立后的事情发言,但大臣们就是干这事的啊!
“陛下!立后大事万万不可如此草率的决断啊!如今太子以立,就算立后,也应立太子生母为后,若立贵妃为后,太子却非嫡子,恐遭打乱啊!”
出头鸟有了,后面一堆声情并茂开始演讲事情严重性的,引得更多人附议。
贵妃藏在袖子里的另只手似是要捏碎华锦,她就知道。这群人又来阻拦她!她儿子没有当上太子,他们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登上凤位!
“呵~”打断这混乱场面的,自然是玉狰的一声嘲讽。玉狰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众人看着玉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皇后皇后,在场的公主皇子,那个不是皇后的孩子~各位大人,为官这么多年了,这点胸怀都没么?何必这么狭隘呢。”
话说要,天上开始飘小雪。
“老爹,瑞雪兆丰年,好兆头!”玉狰煞有其事的看着皇帝。
皇帝开怀大笑,“朕的公主一回来就下雪,好!好!昌黎果然是和裕的福星!”
“天怪冷的,老爹,回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