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一世》枫瑶

53、终曲

　　“孩子啊，寒叔叔对不起你们啊！”
　　“寒叔叔，别那么说。你看我们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在一起呢！”
　　“你……你不怪我？”
　　“寒叔叔，我怎么会怪你呢？如果……哎，都不提了。哦，对了。紫菱怀孕了，去年。所以我们在这开了个饭店，这里离火车站近，人流量也多……”
　　“谢谢，谢谢啊！”
　　“寒叔叔……”
　　“王帅、王帅，你看我找到谁了？你……”
　　进屋的胡紫菱僵在那里，笑容僵了，身体僵了，跟着，跟她一起进来的人也僵住了。这边，闻声看过去的王帅、刘孜、子轩全部僵住了，王帅手上的杯子掉地了，刘孜嘴里的面条掉地了，子轩手里的筷子早已不知去向。
　　“寒叔叔？”
　　“爸……”

　　“秋怡？我的孩子，你……你好吗？”
　　子轩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寒秋怡，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末了，还是寒秋怡说起自己的事情。
　　生产后的寒秋怡看着一对生龙活虎的龙凤胎，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找个机会逃走。其实岳达福对她好的没话说，从那天开始也再也没有碰过她，但是没碰并不代表不会怀孕。那天的覆雨翻云足够把种子重在寒秋怡的小腹里，果然，不出两个月，寒秋怡开始害喜。害喜中的寒秋怡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逃亡的路线，倒是岳达福在一旁一再地告诉她要把握什么时候的机会逃出去。
　　不出岳达福所料，生产后岳华果然没有再监视她，也没有能力找人来监视她，那个时侯的岳华早已不是村长。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岳华难得睡起了午觉，而岳达福下地作农。她在家闲来无事，来到外面逛了一圈，发现岳华并没有出来喝止，灵光一闪，她赶忙回屋把儿女喂饱，然后收起简单的行李走出家门。来到村口，寒秋怡倒吸了一口凉气，村口的石凳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抬眼微微地看着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寒秋怡迟疑了。她不知该怎么办，老人手无寸铁，她有信心逃过他，可是……她不敢保证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走。
　　“你不走吗？”
　　末了，老人开口了，可是却吓坏了寒秋怡。寒秋怡更加不敢确定他存了什么心，一脸恐慌地瞪着他，不知该退还是该进。
　　“姑娘，你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属于你，你走吧。”
　　寒秋怡还是一脸戒备，她一步一小心地走向他、绕过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老人注视着寒秋怡远去的地方，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一路逃出来后，寒秋怡不知所措的站在路边，看着一辆一辆又一辆驶过去的车，却没有一辆肯为她停留，愿意停留的车子又闲她没钱付路费而拒载，心中有些悲哀。是啊，她是被社会遗弃的生灵啊！经过无数次失败后，寒秋怡终于铤而走险，看着前面一辆货车行驶过来，站在了马路中央。
　　司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踩了个急刹车，他下车后一脸不悦地瞪着寒秋怡，在听到她的经历后爽快地带她离了开去。
　　“后来他看我没地方去，又没有钱，带我去了他家，给我买吃的穿的用的。我在那里住了几天，然后他又陪我回了家，本来我是想自己回去的，但是他坚持要陪我去，说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可是……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爸妈了。连刘叔一家人都找不到了……”
　　“哎，你晓姐病了，我们为了医她的病把家产全部变卖了。”
　　“什么？晓姐病了……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她成了植物人。”
　　刘孜别扭的别开眼，尽量不去看他们，而子轩也低着头不语。寒秋怡惊呼一声，王帅看出这一中必有难言之隐，在寒秋怡追问之际催促寒秋怡。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过紫菱家？”
　　“我有去过紫菱家，可是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对，我家搬家了。”
　　“后来他辞掉工作，又陪我天南地北的找你们，我们找了你们整整四年。再后来我在医院门口碰到紫菱……”
　　“对。那个时候我刚做完产检出来，看到貌似秋怡的女孩从对面的超市走出来，赶忙过去看了个究竟。我当时吓了一跳！激动地抱着她又哭又笑，路过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眼神。”
　　说到这里，胡紫菱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
　　“然后我们坐到一边聊了起来，才知道，秋怡来这里不过五天。但是是自己来的，说是……”
　　“是他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子轩一个劲握着寒秋怡的手，老泪纵横。寒秋怡则泣不成声，一旁王帅、胡紫菱和刘孜也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
　　“爸……”
　　寒秋怡叫着扑进子轩的怀里，哭出了多年来的委屈、寂寞和无奈。
　　“乖！不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回来就好……”
　　“寒叔叔，别哭了。今天应该是高兴的日子……”
　　“对对，欣悦，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女儿了……”
　　“爸，妈她……”
　　“哎，你妈是心病啊！走了，走了也好，不必再痛苦下去。”
　　“什么？寒阿姨……”
　　一旁的王帅和胡紫菱互觑一眼，惊叫道。
　　“自从秋怡不见后，她天天以泪洗面，结果疾病缠身，走了……”
　　“对不起……我……”
　　“紫菱，寒叔叔不怪你。而且……你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苦了你了。”
　　看着子轩父女团聚，刘孜从心里祝福他。他们连哭带笑地诉说着多年来的生活，说到寒秋怡，他们深深地替她难过、悲哀。
　　“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逃离魔区了。”
　　“那孩子……”
　　“我不知道。”
　　说起那对龙凤胎，寒秋怡别开脸不愿再多提起。子轩见状，沉默了。许久，子轩自责道。
　　“如果不是当年……”
　　“子轩，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如果要怪，只能怪命运捉弄人。”
　　子轩满含泪水地望着刘孜，从那天开始一直一直帮助他的刘孜……子轩狠狠地握住刘孜的手，久久未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