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一世》枫瑶

38、以死谢罪

　　胡紫菱和王帅从寒秋怡家里出来以后就站在一望无际的湖面，她不知道这湖有多深，也不知道这湖有多宽，只知道这湖的边远与天际相接在一起。泪水噼里啪啦落个不停，寒阿姨那惊恐无神的铜眼历历在目，她实在是没脸去见他们了。
　　末了，他们还劝她一定要参加考研，替秋怡读研。这怎么能？她怎么能这么做呢？自己的好朋友在自己的羽翼下消失不见，她反而要无事般去参加什么该死的研究生考试。她不能，如果秋怡没有平平安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断不能独自去考什么该死的研究生。
　　凉风徐徐吹过来，一丝丝发绺在空中轻轻摆舞。胡紫菱紧闭双目，难以想象寒秋怡一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的好朋友——胡紫菱。胡紫菱无法原谅自己，她更没有脸面回家面对父母殷切的关怀，她受不了！
　　王帅默默仁立在胡紫菱身旁，从寒秋怡家里出来后不知不觉来到湖边，又是一夜无眠，看着她日益憔悴，心中更是痛恨自己。但是，下午就要考研了，他不能放弃考研的机会，也不能原谅自己把寒秋怡丢失在山丛间。他默默望着哭肿了双眼的胡紫菱，不知如何是好。寒阿姨和寒叔叔的度量让他既感激又痛心，但是他也如他们所说不能放弃这次考研。

　　王帅仰头望了望天空，强忍住积满在眼眶的泪水，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待他转头看向胡紫菱时，却不见她，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待王帅回过神的时候，胡紫菱已经跳入湖中，也不做挣扎，她想这样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以向寒秋月赎罪。
　　王帅惊呆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胡紫菱已不再冒出湖面。王帅来不及脱衣脱鞋，“噗通”一声跳入湖里，忙搜寻着胡紫菱的身影。
　　围观的路人看见一男一女依次跳入湖面，起先是看热闹，后来见王帅露出水面后，喘了一口气又一头扎进水里，才明白过来要出人命。他们赶忙掏出手机拨打120，希望能来得及救下胡紫菱。他们看着王帅一连三次冒出水面，又扎进水里，水性好的几个路人，脱下衣鞋跳进湖里。
　　胡紫菱的身体越来越沉，慢慢地沉浸在水里，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忽而微微一笑，轻轻地闭上双眼。
　　“秋怡，你等着我……”
　　“紫菱！紫菱……你醒醒。”
　　王帅终于在第五次扎进水里时，发现了沉下去的胡紫菱，只见她看着自己微笑着。王帅冒出水面，深呼吸三次后，一头又扎进水里，他拼命游到胡紫菱身旁，一把搂住她的柳腰，浮出水面。因为胡紫菱毫无求生之念，等王帅带着胡紫菱浮出水面时，已是筋疲力尽。
　　王帅拼了命往岸上游，可是却觉得岸面离他越来越远。在离岸几米之遥处，王帅终于耗尽全力，他和胡紫菱双双沉入湖底。岸边的人惊呼着，指挥着入湖救人的几位路人向他们游去，等路人把王帅和胡紫菱救上岸时，他们双双陷入昏迷中。

　　王帅转转醒过来时，已躺在病床上。他回顾了一下，他只记得他和胡紫菱双双沉入湖底，然后……不知是谁救他们上来的？
　　“别拦着我，让我死！我是一个罪人！你们别拦着我！”
　　旁边的病床被护士、医生围得水泄不通，里面不知躺着谁，嘶吼着要去死。王帅渐渐清醒了过来，越清醒，越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突然，他一惊，一跃跳下床，扒开人群走过去。果然。
　　“别拦着我，让我死！我无脸面对他们，让我死！”
　　胡紫菱发了疯般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看到尖锐的东西就往自己手腕上割，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视，想给她打个镇定剂，却无从下手。这时，不知谁溜进人群，端看了好一会儿发疯的女人，抬手就是“啪啪”两个耳光。胡紫菱一愣，看了看眼前穿着病服的王帅，忘记了发疯。医生见状，赶忙给她打了一个镇定剂，没等胡紫菱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一旁围观的护士和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胡紫菱醒了。醒来后又是哭又是闹又是要自杀，医生和护士再次围在她的病床边，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很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看着眼神放出毒光的胡紫菱，脖子缩了缩，没有那位年轻病人的勇气。一想到那位年轻人，护士赶忙小跑，跑到阳台找他。他从刚才打了胡紫菱两巴掌后，一直站在这里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个什么东西。
　　“恩……这位先生，那位小姐又开始闹了，我们没……”办法制服他……
　　护士突然没了声音，因为眼前的唯一一位听众早已不见人影。护士跟在他的身后跑进病房，人还没站到床边，只听又是“啪啪”两声，胡紫菱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张大了嘴，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闹够了没有？”
　　倒是打人的王帅怒吼出来。
　　胡紫菱看着怒气冲天的王帅，一时不知如何反映。半晌，她抬手摸了摸打肿的脸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王帅心里一紧，坐在床沿，一双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最后轻轻地抱住她，任由她在怀里哭断了肠子，哭出血泪。
　　“王帅……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胡紫菱再也说不出话来。王帅痛苦的闭上双目，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心，在滴血。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自杀呢？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是让你送她回家吗？”
　　接到王帅的电话，寒家夫妇二话不说，带着疲惫的身体火速来到医院。来到医院时看到胡紫菱再次沉沉睡去，只是眉宇间抹不平的皱纹。
　　“她……内疚。”
　　王帅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可是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不一会儿，胡家夫妇也来到医院。他们发了狂般抓着寒家夫妇，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相信，像胡紫菱那么活泼开朗的人会寻短见，可是尽管他们一再追问，寒家夫妇就像哑了般，不说只言片语。末了，还是坐在一旁的王帅开了尊口。
　　“是这样的。一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