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渔所暮》温度读取中

6、F罩杯的烦恼

　　李渔看着数学试卷上触目惊心的数字，血红红的跟此时李渔的眼睛一样，周暮争着要看她的试卷，李渔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将试卷拍在他的桌上。

　　周暮看着这分数笑起来：“你和我还真是难兄难弟！”李渔闻言目光也投过去，看到自己80，他79，俩人半斤八两，也不是只有自己考得差，旁边还有人垫底，顿时心情舒畅。

　　对于满分150来说，92才算刚及格，周李俩人这成绩确实差强人意。前桌的张妮和杨芳转过来问他俩考的咋样，周暮蹦出几个英文单词：“I don’t care！”李渔则哭丧着脸说没及格。张妮也只是刚过及格线，这前后四人平常没少在课上讲话，大家差不多是在同一水平线，相比下杨芳考得好多了130分，在班里也算中游。

　　此次月考，李渔地理和物理的成绩还过的去，综合一下在班里排名第45名，周暮和她差不多排在40，李渔心里有点不平衡，质问他：“为什么你比我还高五名？”周暮被这个问题无语到：“我比你聪明呗，这还要问！”李渔嘟着嘴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起书包。周暮问她加家里谁来参加家长会，李渔想百分百是母亲陆桂华，父亲并不关注她的成绩。李渔反问周暮，周暮说不知道看情况。

　　李渔回到家和母亲陆桂华坦白成绩，陆桂华问她为何比上学期退步这么多，李渔看母亲深色沉重便以参加了排球队来搪塞。想不到陆桂华听了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马上要高考的人还去玩什么排球，你打排球有什么用，能给你高考加分吗......”李渔心里想着不能给自己加分但可以给自己钱。最后陆桂华让李渔退出排球队，又催她赶紧回房温书，教育她要好好珍惜时光，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

　　下学期第一次的家长会于周五下午三点开始，同学们把自己家长带到座位便去操场进行自由活动。陆桂华和周暮的母亲钱敏聊了会各自的孩子如何不靠谱如何调皮，末了互相瞄了眼对方孩子的成绩，感叹难怪坐在后排。李渔本来对排球也不上心，就依着母亲的意思退出排球队。

　　操场分为两个区域，一是跑道和足球场，二是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地以及乒乓球台，两块之间虽是分开的却离着不远。周暮和班里其他的同学去踢足球了，李渔和前桌的两位女生跑到跑道对面的观众席上避阳，东一下西一下的聊着，最近哪个明星当红，哪个电视剧好看，自己的idol怎么了，自己是不是胖了，怎么忍住不吃零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题。李渔对这些话题索然无味，双手撑在椅子上，仰着脸感受十月阳光的温度。足球场上，少年追着足球奔跑，生活上，人们追着时间奔跑。

　　过了几日班主任在自习课上搞突袭，站在后门边边上，目光凌厉扫过后排学生，并精准没收了十几个手机以及数本闲书，周李俩人赫然在列。班里的国宝是青年文摘和萌芽这两个书刊，班里有几人是忠实书迷，每周半月新出的刊必定收入囊中。一人看完传给另一人，另一人看完再传给另另一人.....如此下去，倒成了传家之宝，其他人不用额外花费。

　　时间久了，“传家之宝”从杂志到小说，青春期的少女对爱情总是向往的，却又对这种感情朦朦胧胧的说不清道不明，无论是成绩再好，读书再厉害的人也参不透这玄而又玄的情愫。于是她们迫不及待的从言情小说里窥探，那个时候疼痛文学很是流行，饶雪漫，郭敬明是顶有名的，情窦初开的女生不少都是从这些书里有了最初的爱情观。

　　有一阵《匆匆那年》风靡一时，班里每个女生都浏览过，她们的喜怒哀乐跟着书里的故事情节而波动，为女主的遭遇掉眼泪。后来还出了同名电影，由当红小生小花倾情出演，李渔和前桌还去贡献了电影票，一时间好像每个女生都能几句主题曲，“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周暮自从被没收掉手机开始从家里带小说来看，李渔很羡慕他有零花钱可以买书，自己只能从校图书馆，市图书馆借书，到了时间还得还回去，又想到他每天早上都能在外面买早餐，还换着花样，自己只能在家里吃早餐，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周暮聚精会神地看着书没注意到旁来射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李渔温声细语问他：“你看到什么书啊？”周暮头也不抬：“第七日”，“哦，讲什么的呀！”周暮觉得有点吵无奈的说:“我看完借给你好吧”李渔看他不想理自己，顿了两秒又开口道：“周暮，我的书被老板收走了”周暮疑惑得抬头：“所以呢？”

　　李渔心里没有底：“我去找老师还我，跟他说这书是学校的，还不了我要三倍赔偿，你猜怎么着，老王还批评我说我看的什么书，污言秽语的，他居然还偷看我的书。我对你发誓，这书内容及其健康，全书着重在探讨女性对于自己身体的权利，以及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对待........”

　　周暮笑着打断她：“得了，你说吧，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李渔闻言叉着腰，眉毛皱成八字，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这么看我呢？枉我们同桌数月，你的心思竟然这么龌龊”说着说着还用手指指着周暮，“我平常那是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我是不是抄完数学，英语，化学作业接着给你抄，纸巾是不是都给你用，你脚下那地是不是我给扫的,你.....”

　　周暮看她没完没了的，伸手握住她的那根手指往下放，“行行行，您是大爷，有何吩咐？”

　　李渔借势下台，声音变得柔和拉低了分贝：“你不是手机被收了嘛，想必十分不方便，那我书被收了也特别不方便，你我都这么不方便，不如行个方便让咱俩都方便，你看如何？”

　　周暮不以为然，手机没了大不了存几个月再买一个罢了，何况家里还有几个旧手机，想用再买张卡就行。于是他摇摇头：“小事情，我再买只手机便可。”李渔张了张嘴发觉并没有理由强迫他，嗯了一声趴在桌上安神。

　　周暮以为她是没讲通生气了，便推推她的手臂：“别呀，你讲讲我有什么好处，我考虑考虑。”李渔兴致索然，又觉得风险太大不再吭声。“你想赔三倍的钱？”李渔抬头看着周暮，纳闷他怎么突然同意了。

　　“你想怎么做？”周暮问她。“

　　明天早□□请假，我想办法溜掉，你我办公室旁的卫生间回合，那时间应该没人，有人的话你负责引开，我去拿，你给我在外面望风，不过你手机有啥特征吗？我怕有一样的。”

　　“你知道放在哪吗？放手机的话柜子有锁吧？”

　　“我知道放哪的，上次我去问老班要书看到他放哪的。”

　　“那钥匙呢？”周暮还是不放心。

　　李渔朝周暮眨眨眼：“放心吧，我走后躲在窗子那看到他把钥匙放在金鱼缸里了。”

　　次日两人依照计划行事，周暮临时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李渔出早操时并没有入队而是拐进了楼梯口的卫生间。办公室里只有语文老师于霜，周暮假借身体不适，想去医疗室卡里却没钱了，于霜老师主动提出陪他一同前去。

　　校医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只是说头感觉昏昏的，脑子有点糊，校拿出体温计放在他腋下，并没有发烧，校医也不敢给他开药，只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若是一直一样一定要去医院瞧瞧。

　　李渔乘他们走后，潜进办公室，顺利拿到钥匙打开抽屉，周暮的手机是诺基亚的牌子，手机壳是暗蓝色的，里面独一个，十分好找，李渔把手机塞到裤袋，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把书放肚子上，随即拉上衣服链，将抽屉锁好，钥匙丢入鱼缸，带上门跑进自己的教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

　　周暮告别于霜老师，特意使走姿晃晃悠悠，余光看见老师往相反的方向走，心里一喜大功告成。李渔把手机塞进周暮包里，把书放进自己的抽屉，随后躲进楼口的卫生间。

　　周暮进教室没看到人，有点担心她，伸手往自己的桌肚探着落了空，眉头紧锁又将手伸进书包，直到指尖碰到冷冰冰的金属，表情才舒展起来。他弯下身往隔壁桌肚寻着，看到一本淡粉色的书封，拿起观摩，几个大字正大光明的立在纸上“F罩杯的烦恼”，难怪老班会说污言秽语还不肯还她。

　　七八分钟后，乌泱泱的人群经过楼梯处的卫生间，不少人冲进厕所，李渔紧了紧发上的皮筋走出去混入人群。周暮看到李渔跟着班里的人涌入门口，对她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