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9、薛家的产业

　　不一会儿陆掌柜从后院走出，六十上下的年纪，微微发福，肥嘟嘟的脸上一撇八字胡，顶着大肚子，虽是薛家在金陵的总掌柜，应该也算有财有势，但是穿着并不像暴发户一般，青布长马褂，外罩羊毛坎肩，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薛蟠跟前，谦和的说道：“这位小兄弟请在下来有何贵干？”由于薛霸王从不关心仕途经济的事情，故陆掌柜并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薛家大少爷。
　　老头彬彬有礼，薛蟠便也站起身给老头抱拳作揖，“老爷子您客气了，生意可好啊”。
　　老头也抱拳道：“托皇上的洪福和各位客官的照顾，生意还周转得开。”
　　“老爷子，小生今天并非来典当，也不为采买宝贝而来，而是来求老爷子收我做个徒弟，教我做生意的道理。”
　　“老头儿做了一辈子买卖，做生意只知公平买卖，诚信不欺，不曾收过徒弟，更无什么值得一提的道理可讲，看小兄弟的这身行头，也不似为求温饱而来当学徒架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了吧。”老头听薛蟠不是来做他生意的，但是态度也不是像普通商人一样无利可图便板起冷脸，依旧保持着那份儒雅和恬淡。
　　“小生真是来当学徒的，陆掌柜，薛家世代皇商，可不能到了我这代就没人接班啊。”薛蟠用诚恳的眼神巴巴得望着老爷子。
　　“混账！你是来捣乱的？一进门不谈买卖也罢，看你斯斯文文也似读过诗书之人，居然把薛家随意挂在口中，还大言不惭要接班薛家？！我看你是故意来捣乱的！”说着向伙计们挥挥手，“送客！”
　　伙计们便上前来逐客，薛蟠边退边向陆掌柜道：“老爷子，您先请不要着急，我有没有资格接班薛家，您老跟我走一趟荣国府便知。”
　　看我口口声声又提及荣国府，老头在薛家一辈子当差，也知道这世上当官人中流传的护身符中‘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暗提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关系，看这小哥儿神态严肃，并非来捣乱，而且如若此人是贾家的人，自己也不便得罪，便又招手让伙计们收手。
　　“既然小兄弟出自贾家，我老陆也不得不敬，既然如此便随您走一趟吧，不过去之前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小生姓薛，名蟠，字文起……”
　　“大少爷？你真是大少爷？”老头显然‘灰常灰常’意外，可能清瘦的外表，谦和的神态与传说中欺男霸女的薛家大少在老头心中臆测出的形象有很大出入。陆掌柜仔细得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这个晚辈。
　　“真是啊，陆掌柜可肯收我这个笨学徒啊？”薛蟠笑道。
　　“老头我为薛家当了一辈子差，可薛家大少爷的面是一眼未见过，小兄弟莫怪啊，这样吧，老头儿随你去一趟贾府，如若证实您真是大少爷，老头儿斟茶磕头给您赔罪，事关重大，老头不得不谨慎。”说着老头语调有些激动，看样子他心中应该是相信眼前这个小子说的话，只是验证的过程也是必须的，做当铺这一行仔细谨慎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既然如此，便走一趟吧，陆掌柜请～。”说罢便出门上马，在门口待陆掌柜从后院抬出一乘小轿，便一同往荣国府而去。
　　进荣国府后一同见过了当家的凤姐，确认了薛蟠的身份，陆掌柜当下便要磕头认罪，古时候规矩大，薛蟠可不吃这一套，一把扶起陆掌柜，一躬到地，“这如何使得，您是前辈，还请陆掌柜收我为徒”。
　　陆掌柜赶紧道“少爷有志来接受薛家的事业，老头儿我做梦都想啊，眼看着我们这帮原先跟着薛公打拼的伙计一个个老的老，死的死，没几个中用的了，眼看着偌大的家业薛家无男丁接手，老伙计们着急啊，现在好了，大少爷有志于家中生计，薛公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啊。”
　　搀着陆掌柜到我住的院子，在暖阁底楼的客堂里让了坐，又让小厮婆子门去安排一桌酒菜，其实我内心也明白，嘴上说是给陆掌柜当学徒，其实我的目的是了解陆家产业的情况，由于自己穿越前是做金融咨询的对这方面事情比较感兴趣，体会做金融大亨的感觉。
　　给老爷子沏上好茶，简单聊聊，不一会儿酒席便准备好了，请老爷子入席，英莲在酒桌边给端着酒壶伺候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便把话题往薛家事业上绕了。举起酒杯：“老爷子，我再敬您一杯，您可否好好跟我讲讲我们薛家的产业现在的主要情况”。
　　老爷子似乎等薛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一样，赶紧道：“少爷有心，老头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罢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放下酒杯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薛家的产业自薛公起便是皇商，算来薛家至少爷这四代伺候了五代国君，当年的富贵景象可谓天下无人可出其右，只可惜家中男丁除少爷外都走得早，现下薛家大奶奶当家，但是终是不善经济之道，靠着留下的几个老伙计支撑，近年来勉强维持生意运转，也不曾有所拓展。”说着抹起了眼泪。
　　“老爷子您吃口菜，慢慢说，不急。”见陆掌柜动了情，也看得出他对薛家的事很上心，便夹了菜递予陆掌柜碗碟之中。
　　老爷子继续道：“薛家世代为皇商，每年为宫里采买一应所需，宫中所需虽然不少，但可图之利毕竟有限，这几年关外不太平，户部银子看得紧，一分一厘的进出不得有差，有些年头还得往里贴着银子。主要的进项来自薛家在江南的盐道、茶道处的收入，自古以来，盐和茶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皇家抓在手里的，平民百姓只得从官家手里买，不得买私盐私茶，官家的私盐私茶多自薛家手中收购，故薛家负责替晒盐、下乡收茶，薛家是靠这事业发的家，可如今私盐泛滥，地方上的盐道管理不利，这官盐的生意已经不济；这收茶的生意就更不济了，官家的茶好的进贡了，当年的新茶由于周转不利，得到次年市场上才买得到，新茶变了陈茶谁还来买，百姓们纷纷自行下乡去收新茶喝，这官茶无人问津。现在唯有靠昔年薛公立的些当铺等买卖赚些钱，勉强收支平衡，但和当年的风光相比可谓天差地别啊。”
　　“老爷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听了老爷子的话，觉得有些感触，加之喝了些酒便有种想说的冲动。
　　“但说无妨”。说罢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也不怕老人家笑话我年幼无知，我便说说我的看法，薛家目前有两项最主要的资源，是盐道、茶道专属经营许可，但是由于官的原因也好、物流不畅的原因也好造成这两项资源没有得到最大的价值体现，只得退而求其次做些当铺等买卖，要想薛家再恢复当年的兴旺发达，还得从这盐和茶上做文章。对于盐道，要想办法督促官府监管，以防私盐泛滥；对于茶道要想法提高物流速度，使得百姓能从官家那里买到新茶。茶道、盐道的收入有了保证，户部的盐税、茶税也就有了保证，国库充裕，替皇家采买的事务也就有了图利的可能。”
　　老头凝神望着薛蟠，似不信这话是从一个从未做过生意，传说中只会斗鸡走马，游山玩水的呆霸王口中说出的，楞了片刻道：“少爷能有这份天资，薛家后继有望啊，虽然少爷的遣词用句老头有些不明白，但大致意思老头是知道的，道理是如此，可如何做到少爷所说的督促监管、疏通物流却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说着又凝起了眉头。
　　“陆掌柜，明日开始您便带着我上柜上转转，了解细处的情况，一定有办法可以做好的。”
　　“哎、哎、哎，老头儿盼少爷这句话，盼了多少年了，少爷若能接掌薛家的事业，我们这群老伙计，眼一闭，腿一蹬的时候也就不怕去见了薛公了。”陆掌柜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肩负多么大的期望啊，虽然我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但是仅仅是一种想做好事业的态度已经让这位久经商场的老人如此感动，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辜负这份期望呢？
　　“来，陆掌柜，小生再敬您一杯。”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陆掌柜也仰脖将杯中酒饮下，今日似乎特别高兴，与薛蟠一杯接一杯的干，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干下了三四壶，毕竟上了年岁，怕他乏了，便让小厮们扶着陆掌柜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而薛蟠自己去了客房休息，在床上的时候便翻来覆去想着陆掌柜的话，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做，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霸王拜师理家业，细问盐茶咋落败。把酒坦言心中意，一展雄心把师拜。

作者有话说

　　身体好多了，嘻嘻，明天努力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