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雨是悲欢离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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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又开始飘雨。
织雪淋了些雨，觉得凉飕飕的，便赶忙烧了一壶开水，又整理了一下食材。
那种酸痛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忍住不适，织雪打算叫白马探起床。敲了两声，也没有人应。
片刻，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她赶忙推开房门，看见床头散着的药片和一小瓶饮尽的伏特加。床上的白马探脸色苍白，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蜷缩着身体，牙齿不停地打战。
那一瞬间，织雪几乎想到了电视剧里可能出现的所有狗血桥段。
潮湿的空气里，窒息的恐惧深深笼罩了她。
她跪在床边，这才看清桌上的药名和双手捂着胃部的白马探。
“白马探，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织雪极力压下恐惧，用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额头。应该没有烧。“嗯。”白马探哼了一声，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突然，他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
“别怕，我在。”织雪也轻轻握住他的，语气软软糯糯，像哄孩子一样。
白马探一下子撑起手掌，再一用力，牢牢控制了她的每一根手指。
织雪从小就被凉宫烨称作“小火炉”，寓意身体暖气特足。
交汇的一瞬间，白马探手掌的温度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过幸好，待在“火炉”旁边，他终于平静下来。
织雪看着两人紧紧缠绕的手，心里既苦涩又甜蜜。
“你还需不需要什么别的药？……或者，别的东西，例如暖宝宝、热水袋之类的……”
她一边帮白马探擦汗，一边低声呢喃。
“嗯。”白马探回。
“那你先，放开我的手好不好？”织雪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音。
正当她以为白马探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白马探缓缓翻身起来，向床边靠近，慢慢站起……
一系列动作动静很小，完成得非常干脆。他眯着眼睛，感觉很朦胧，但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织雪还没来得及发问，就感觉自己被一把捞起，跌入了一个怀抱。
是白马探……
像对待珍宝一样，白马探小心翼翼地把织雪放在床的一侧，然后自己躺到另一侧。
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轻轻地把织雪搂进怀里。
白马探这身衣服薄而不透，所以贴近的时候，肌肤的触感很柔软，也很真实。
织雪的脸红透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根本无所适从。
她感受到了自己火热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当然，也包括他的。
“刚刚你很吵。”白马探在她耳边小声说，以一种埋怨而玩味的语气。
他的鼻息，带着酒的水果甜味和辛辣味，却很舒服，对织雪而言，是一种安心的气息。
他虽然盖着被子，但整个人还是凉的。织雪犹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回搂他。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白马探又微微使力，刹那间，两人几乎没有缝隙。
被窝一点点暖起来，白马探的呼吸也渐渐均匀。窗外雨水的滴滴答答，律动而不狂野。
一股压抑已久的疲惫侵袭了织雪，终于，她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白马探醒的时候，织雪的脸正埋他怀里，脸蛋红扑扑的，睡得香甜。
像一只乖巧的猫咪，又像一个小火球。
他没有动。只是透过黑夜，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
他第一次被疼痛折磨醒时，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织雪却不见踪影。
他趔趄着翻出了旧抽屉里的药，又不知如何吞服。
刚刚搂她入怀的时候，他并没有失去意识。
只是，胃部的疼痛和酒精的辣共同作用着，让他分辨不清真实和虚假，倏忽有了一种冒险的勇气。他甚至来不及思虑清楚，潜意识就做出了那样的动作。
只是，他胃里硌着的那块坚冰，被那点温暖渐渐消融。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渴，便轻轻放开织雪，起身出门。注意到门口那点残留的水渍，又看到被填满的冰箱，他顿时明白了织雪的动向。
他还是有些没力气。倒了点吧台上的开水，便随处一靠，不知思索着什么。
白马探脱手的那一刻，织雪就恢复了意识。那种酸痛感在减弱，但依然存在。
可能是因为，她不太适应英国的天气。
推开门，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一袭白衣的白马探，倚在冰箱柜门前，随意又显得有些无力，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慢慢走近他，直接问：“胃病多久了？”
白马探小口抿着开水，揣摩着说话的度：“来英国以后。”
她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有找医生治疗过吗？”
想起刚刚的场景，她仍然是心有余悸。
“嗯，有在吃药。”伤疤被揭开，白马探先转移了视线，不再多说。
见他这样的反应，织雪低下头，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酝酿：“你每次发病，都像这样？”
白马探察觉到了她不对劲的情绪，突然有点慌乱：“没，平时不会这么严重，就是小痛一下，其实……”
话音未落，他瞧见织雪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像脱了线的珍珠，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渐渐地，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止不住的抽泣。
“你……是傻子吗？今天一天……你吃了东西吗……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知不知道胃穿孔这些东西有多可怕……你怎么和个没事人一样……”
她拼命地抹着泪。
小时候，织雪是个泪失禁体制。直到上了新闻学校，为了锻炼记者的厚脸皮，才很艰难地改掉了这个习惯。
每次想哭的时候，便抬头看天，用尽全力忍回去。
今天，在理性的白马探面前，眼泪却决堤了。
她好不争气。
但她只是觉得委屈、心痛。
她心痛白马探不好好吃饭，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她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更多的，是一种失去控制感的无力。
他的一举一动，能轻易地改变她的计划、她的态度；而她的担忧，对他毫无用处。他还是会坚持自己想做的，还是会无动于衷……
她感觉一只带着余温的手托住了她的脸。
“我最怕你哭。”白马探面色平静，用手指帮她轻轻擦干眼泪。
客厅里没开灯。暗处，只看得清白马探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怔住了，被下了蛊一样，迟迟没有动作。
而白马探，正看着她的唇出神。
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到了开关，灯光全亮，这微妙的氛围被猛地打破。
“算了，白马探，我没有时间和你贫嘴。”
织雪猛然反应过来，有些笨拙地转过了身，还撞掉了一个塑料杯。
意识回笼，白马探也暗自退开了一点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雨是悲欢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