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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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绿小姑娘寓意深刻，涵义不明地与窗帘对视时，地窖一端的魔药教室里，斯内普教授正心情不舒地严声呵斥一组笨手笨脚的葛兰芬多搭档，并理所应当地“好心”帮助他们清理掉坩埚内的药水。两只倒霉的狮院学生无语地相视一眼，彼此皆是面容惨淡，神情疲惫的样子，而反观那位例行处决黑名单的魔药教授仍是如常地目光锐利，五感敏捷……令人憎恨的敏捷！几个深受其害的学生咬牙切齿地腹诽。
可谁会料到，正大步逡巡在“唯我独尊”地盘的某人，昨天晚上，竟是深思熟虑了许久，甚至熬到后半夜才刚刚入睡。
而他思来想去的前半夜成果，出乎意料，并非众人想象的那些，像堆积如山的学生作业或是特殊任务什么的，其实不过是一块在脑海里新鲜出炉的画像窗帘罢了。
可城堡里为画像安置窗帘并不是一件罕事，为何能让斯内普这种心思缜密，聪慧机智的人想了半宿？
……殊不知他是为了另一个随之而来的附加问题而困扰不已。
他去要窗帘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意义？
彼时，仰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的斯内普思索着。
当其他房间的主人为让自己保全隐私，而需要画像挂上窗帘时，而他是为了什么？
他拥有这座城堡几十间私人房间，就算做隐蔽的事情大可不必在自己的办公室……该死！难道他是为了保全那幅画像的隐私才要这么做吗？！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为了什么？
他一定要找一个原因出来……他为什么对一个画像展示绅士风度！
该死！他为什么要找原因？！
于是，一个小小的疑惑拐进了不愿承认真相的死胡同里，撞得头破血流。
对此毫不自省的斯内普只是愤怒地侧过身去，强迫自己忽略掉脑中作祟的鬼话。
第二天一早，在浴室穿戴整齐，他挥动魔杖让镜子中面色苍白的男人，那副明显的黑眼圈消失掉。
“昨晚的一切都是愚蠢的。”他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低声下着结论。
在此之后，有了那面窗帘，斯内普教授与寄宿画像之间已经可以保持“适度的”“有规范的”“礼节之内”的相处。对此，魔药教授在内心由衷地赞美自己英明果断的行动力。尽管当机立断的男人在送礼当天回办公室的路上，曾莫名其妙地在脑海里闪过，对方收到窗帘会不快一类的可能性，不过在进门时，听到苏绿轻松地向他打招呼以后，便不攻自破了。
从当天晚上开始，斯内普满意地看到女生十分自觉地善用起那面窗帘，而更让他满意的是，苏绿没有再向他提起窗帘的事情。
在阳光明媚的校长室里，邓布利多微笑如风。话题说到一半，他感叹地插嘴道：
“西弗勒斯这么有礼，我也是很少看到呢。”
对面画像中的少女缓缓放下手上也不知陈年烂谷，何年何月的剪报画册，接道：“我也想跟他道谢，可他明明是那种你说完谢谢，他会变得很不自在的人。”随后她眯起眼睛想了想，补充着，“或许他还会恼羞成怒也说不定。”
“对，这很有可能。”拿着羽毛笔的老者点头附和，伴着她一页页的翻书声。
稍许的沉默后，翻书声骤停，少女突兀地轻声问道：
“……那个，你要我帮忙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邓布利多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道，表情一怔，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别急，等魔法部颁奖礼过后我便告诉你。”
他的声音醇厚，并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有时候我根据看到的，在我的世界里了解到的合在一起，便能够猜到一些，但灵光一闪而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女生叹口气，娓娓地说道。
“校长大人，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她声音微颤，面容却是一副安之若素的镇定。“当你吞吞吐吐在遮掩什么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种厄运降临的预兆。”
邓布利多慢慢抬起头来，看到女生沉默地收拾茶具，即将推门离开。
他开口叫住她，原本想要说出的那些温柔，慰藉的话语，却不想在那一霎，记忆突破了时限，定格在少女第一次来到办公室的那个晚上，她是来救人的，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她打量着他，却是全然的信任…
如果是信任的话……
“不要离他太近了。”他最后，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语调依旧细雨微风的轻盈。
苏绿猛然回过头去，惊诧的黑瞳里回映着老巫师垂眼低叹的神态。她张了张嘴，好像觉得嗓子被涩住，又偏过头去，呆立了半晌。
她试图平静下来。
她环视了一圈房间，眼睛不断地转移，转移，像克制着什么。
最后她做到了。
握着门把的手飞快的用力拧住，她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门外。
邓布利多起身走到了苏绿离开的画框前面，在茶几上，散落着被少女遗留下来的剪报画册。背着手，老巫师抚了抚镜框，端详着少女之前看到的那页整幅报道。虽然距离不近，但他仍可以在第一秒认出那张报纸的出处，甚至，他还可以说出报纸刊登的具体的时间。
那篇报道有年头了。
而相片中，站在一群欢呼的巫师中朝媒体微笑的正是自己。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座黑色的尖塔。
虽然照的模糊，也能隐约感觉一种肃杀的阴森。
这是他一段最不想回溯到的记忆，他枯槁的手扶着太阳穴，苍老的眼皮紧紧地闭起，几次缓慢的深呼吸，试图将种种尘封已久的感觉压抑下去。
因为一些原因，他不久前刚把早年截取的记忆又收了回来。
现在看来......收的有些早呢。他不露声色地苦笑着。
2
日月交替轮转。
时间转瞬间便过去了，苏绿的生活依旧如常。
日上三竿起床，拜访其他画像邻居，兴至，会一直呆到下午。
开心地话，会去吃午餐，然后去校长办公室做客。
等到回来的时候，斯内普会拿出纸笔，而她就将笔记上的内容念给他听。
两个小时后，男人开始批改作业，她坐在沙发上看书。
不出一个小时，她拉了窗帘并道晚安，上床睡觉。
无聊的一天结束了。
尽管斯内普也想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亦如往常，但来自画像内越来越频繁的诡异而又复杂视线，以及即将到来的魔法部颁奖礼，都让他倍感困顿。
就算他从不曾在麻烦面前逃避，但内心深处，他真心希冀有一两个穷途末路的食死徒能将该死的魔法部炸成废墟，这样一来，能让那些愚蠢的政府官员没有机会再去捯饬其他事情。
想归想，但命运的发展却从来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进行过。
如是，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典礼当天，他拒绝邓布利多殷切的邀请，独自一人早些来到会场，挑选一个避开人潮的偏僻座位，沉默地等待这场闹剧早时结束。他有个不切实际的愿望，那就是在整个颁奖礼上，他不会与校长先生照面。
不幸的是，当他看到邓布利多走入会场，竟毫不停顿，笔直大步地朝他走去时，便明白希望破灭了。
他不动声色地缓缓起身，贴身紧致的黑色礼服勾勒出他修硕的身形和隐暗沉着的气质，头部微扬，他的面容是一派内敛和倨傲交融的表情。
苏绿穿着白色小礼服，头发简单地梳成游仙型，脸上除了淡淡的口红没有别的妆容。她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的，没想过要以选美的架势打扮自己，可现在她环视会场一圈，不论是人还是画像，女士们的装束都是华丽耀眼，金碧辉煌……对比之下，她显得十分寒酸。
下意识地朝上拉拉衣襟，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微露□□这件事明明是自取其辱。
“你今天很漂亮，很突出。”锁定目标的邓布利多一边应付着前来打招呼的魔法部众人，一边用余光时不时看了眼身边的女伴，拍拍她漂浮着的画框，分神鼓励道。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苏绿气馁地叹气，表情沮丧。“我当然突出了，在一群美艳白嫩，丰胸肥臀的夫人当中我是这么该死的显眼。”
“哦，不不不！我想西弗勒斯是喜欢你这一款的。”
“…我不相信哪个男人不喜欢丰满的女人。”苏绿小声嘀咕，声音只能让邓布利多听到。
“要知道，当年莉莉的身材也不是很好…干干瘪瘪的。”因为周围人太多，老巫师手搭着画框，遮掩地低声揭秘。
苏绿无语地听完，低头瞥了眼自己单薄的白裙摇了摇头，越过周旋于记者官员的邓布利多，率先飘到不远处的魔药教授面前。
对于这幅占据他办公室一角，与之朝夕相处的画像，斯内普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有一种奇异的亲切感。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这个让他厌烦的陌生环境造成的。
“嗨，先生。”白衣少女愉快地随意打了个招呼，她端起一杯白葡萄酒略微致意，灯光洒下，液体在杯中摇曳，映得她的手显得格外白皙。
斯内普低头应了一声，此时正有一位侍官推着酒具经过，他招手示意他，随即漫不经心地挑了一杯黑曜石色泽的香槟，然后端起，细细品啜。
随意披肩的黑发，微皱起的眉宇，半垂的眼眸，坚硬的轮廓在周遭推杯换盏的嘈杂声中微微松动。
紧闭的薄唇搭上郁金香酒杯晶莹剔透的杯沿，闪着黑亮色光泽的纯酿匀速地沿着杯壁流入他的喉中。
下巴光洁，没有青色的胡渣。往下便是…系的十分紧凑的礼结扣。
少女空出的手卷起了鬓角的碎发，她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她举着酒杯的手支着胸前微晃，冰块和杯壁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作响，试图掩饰不规则的心跳频率。
他们偶尔交谈几句，不过就算彼此都保持沉默，也倒不会有冷场的尴尬。
曾经，身处在男人的办公室里，他们有过一整晚没有说话的记录。
“这位可爱的女士是谁呢？斯内普先生。”一句话中所有音调都仿佛在跳交际舞的男声插入。
斯内普没有接话，他微扬着头朝向发言的人，用眼神简单示意。
来人一头灿烂金色的卷发，淡蓝色的眼眸中发出着让人窒息的热情。一身有别于其他来宾的紫红色长袍衬托的他…更加古怪。
“您的英年早逝真是太可惜了啊。”他哀婉地叹气，对着苏绿说道，脸上是比他的发色还晃眼的笑容。“不然我的支持者中又将多出一位美丽的女士。”声音犹如咏叹调一般起伏悠长。
这时，一群蜂拥而至的女巫师突然激动地将他包围住，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迷恋。
“他来做什么？”在人群围上之前，苏绿果断地退到了安全区域。
“…这次典礼的司仪。”比她动作还快的斯内普双手搭在胸前，站到一旁，鄙夷地哼声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四章
